就當沒有愛過(1更)
就當沒有愛過(1更) 琉璃白了臉,景容暗自咒了一句,隨手抓過沙發上的毯子快速的將琉璃蓋住,一臉的痛苦。
靠!這種時候被打斷,簡直讓他有種想死的衝動。
「媽,你們進門之前能不能先敲個門?」景容忍著脾氣不發作,但臉色還真好看不到哪裡去。也管不得自己一身狼狽,沒穿衣服,只整個身子擋在琉璃跟前,悄悄的將琉璃的衣服抓過來,遞給她。
景父早已經背過身去。一旁的庄思一臉色慘白的呆站在原地。
景母幾步便進來,也不管景容光著身子,一手就擰住了景容的耳朵,「混小子!媽進來還要敲門?你看看,你大白天的在做什麼!」
景母的視線掃過來,冰冷尖銳,看得琉璃有些哆嗦。她咬著唇,拿被子抱著自己不敢動。場面尷尬得她恨不能挖個洞直接將自己埋了。
「媽,非禮勿視,您懂不懂啊?你趕緊出去,出去!」景容將母親往外推。
「我出去?兒子,媽可不是外人,要出去的是外人才是。」景母微微一笑,看向琉璃,「慕小姐,你說是吧?」
琉璃手擰著床單,難堪得說不出話來。門暗手自。
不等景容開口,景母又轉頭看向兒子,「兒子,媽早說過,將來我們景家的媳婦兒可要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也能進的。你看,思一這種大家閨秀就不會做這種有傷風化的事吧?」
「媽!夠了!夠了!您先出去!」景容將門關上了,可是,景母絮絮叨叨帶著鄙薄的聲音還是能透過門扉傳進來。
景容煩躁的撓了撓頭,轉頭小心翼翼的去看琉璃的臉色。琉璃正面無表情的穿衣服,一眼都不看他。
「對不起,你先別生氣。」景容走過去抱她。
「你放手。」琉璃推開他,繼續穿衣服。
她這樣冰冷的反應,讓景容有些擔心。他將她一把掰正過來,看著她的雙眼,「琉璃,你是不是又退縮了?」
「退縮?」慕琉璃沖景容笑了一下,「我沒有退縮。」
景容剛緩和了臉色,下一秒,又被琉璃的話直接打入冰窖,「本來我就沒有打算要和你結婚。」
「慕琉璃!」景容臉色難看,霍然站起身,死死盯著她。
「景容,我也是我媽生的,我媽把我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我為什麼要嫁給你,來承受你父母的鄙夷?我家世是比你差,而且比你差很多。可是,這都是我父母帶給我的,我很感謝他們,站在你面前也從不會覺得自卑!你父母比我父母有錢,但嘖不代表你們家的靈魂就比我們的靈魂高貴!」
琉璃快速的套上衣服,起步就往外走。
景容呆了一瞬,望著那背影,半晌才喃喃出:「慕琉璃,是不是只要遇到任何一點阻撓,你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我?你從來沒有想過,要為了我堅持一下,或者……討好一下我父母,是嗎?」
琉璃的身影,僵在玄關處。深吸口氣,她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景容,「你知道幾年前,我為什麼會突然決然的和你分手嗎?」
「為什麼?」
「那年你的生日,我提前半個月在想你的生日禮物。我沒錢,好的東西送不起,況且,我也不知道原來你那麼有錢。所以給你準備了我親手烤的生日蛋糕。」
「我沒收到。」
「是啊,你沒收到,因為我根本沒有送出去。」琉璃嘲弄一笑,「當我走到你開生日party的酒店時,看著那一個個上流社會的面孔,姿態,感受著他們的談吐……我出現在他們中間,只有格格不入,以及……他們莫名其妙的打量和鄙夷。」
那場宴會上遭受的嘲諷和奚落,直到此刻,都深深的映在琉璃的心裡。可是,那並不足以擊垮她強大的心理。
穿著發黃t恤和老舊牛仔褲的她,綳著身子仰著笑臉依舊自若的穿梭在一件件美麗的禮服中。直到……見到他……
那時的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大男孩,帥氣逼人,只是一顰一笑,都足以蓋過全場所有人的風采。他就被一眾美麗的女子圍繞在中間,光怪陸離的光線將他映襯得尊貴清俊。
明明彼此離得很近很近,可是……
那一刻,琉璃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將他們拉得很遠很遠……遠到像是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景少,聽說你找了個很土的女朋友?」
「我還見過呢!是個窮酸家裡的女孩兒。一會兒倒是想看看那女孩兒能送你什麼禮物。」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也很窮酸,符合她渾身上下的氣質唄!」
「你們少羅嗦了。」喝得有些微醺的他,打斷幾個女人的嘰嘰喳喳,卻沒有反駁她們的話,只是饒有興緻的問:「禮物呢!你們給我禮物呢!」
「喏!上次你在我們店看中的那套夾克!」
「喲嚯!15w那套的?嘖,不錯。」景容滿意的點頭。
「珞絲昂會所的十年金卡,愛怎麼消費怎麼消費,全算我的!」。
「夠意思!」
「這是我老爸讓我給你帶來的那套你喜歡的海景別墅。」
「你爸挺大方的,我記下了!」
……
一件件禮物拋出來,景容興緻盎然的笑臉,讓琉璃倒退了一步。
垂首看著自己手裡的蛋糕,突然覺得真的不止是窮酸,甚至是可笑。
也許……
自己在景容眼裡,也和別人看起來一樣,窮酸而可笑,不過是個消遣時的玩物罷了……
不然,那時的他,怎麼一句都不替她出頭?
………………
「你就為了這事兒和我彆扭了這麼多年?」聽琉璃說完,景容這才恍然大悟。
「我沒和你鬧彆扭。既然你覺得這是小事,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談的。」琉璃面色僵硬,「只是,是這件事讓我很清楚,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你父母,還有整個世界。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慕琉璃,我不准你走!」景容快步上去,一把就扯住了她,「什麼狗屁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難道是火星上生存的嗎?你少給我扯那些沒意義的說辭。我告訴你,今天你哪裡都不準去,我媽那兒我來擺平,你上樓!」
琉璃望著他的眼,「景容,別自己騙自己!如果你真覺得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你為什麼沒想過要替我出頭?哪怕是你說一句維護我的話,我也不至於那麼失望。因為如他們所言,我土氣,我窮酸,所以你覺得丟臉,是嗎?」
「該死的!你到底哪裡土氣,哪裡窮酸了?!」景容罵了一句。這女人明明漂亮大方,就非得這麼貶低自己,信了那些長舌婦?不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和你在一起,從來就沒有覺得丟臉過。反而……你一個班上的班花,年紀第一名,能喜歡上我這種弔兒郎當永遠不務正業的人,我覺得是我的榮幸。」
「現在說這種好聽的話,當時怎麼就不說了?」琉璃根本不信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詞語。
景容不自在的咳了下,「行,我老實說,那時候我是心裡愛你愛得要死,可是,畢竟我年紀還小,還沒過喜歡出風頭的年紀。你喜歡我,同意和我交往,我得意得一塌糊塗,哪裡能告訴全世界,其實是我景容栽在了你手上,而且,還一個跟頭栽下去,爬都爬不起!」
琉璃知道他不是在哄自己。
男人總是要面子的,別說是過去,就是現在的景容也還是一樣。
想到也算是說得合情合理,況且事情也過去了這麼久,再翻舊賬太沒意思,故此,琉璃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但還是面有憂色,「景容,我……我現在其實很亂,我不知道我這種性格能堅持得了多久。」
「哪怕是為了我,也這樣沒有信心?」景容語氣微暗。
琉璃輕咬了咬下唇,看了眼景容,沒有說話。
景容只覺得心,一點一點下沉。事實上,若是這件事反轉過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為了娶她,他可以上刀山下油鍋,做任何事,受任何委屈都可以!
早知道,他們之間的這份愛,他要比她愛得深得多,可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失望和難過。
「我不想逼你。琉璃,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為我努力那麼一下……」景容掀目看她一眼,眼神黯淡無光,「你走吧,求婚的事,我會當做……什麼都沒說過。」
這一下……
換琉璃怔住。
身子微震,雙目看著他,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僵硬的轉過身去。
咬著唇,突然有些想要生氣,還有些……想哭……
明明說好的求婚,明明答應給她時間,為什麼說收回去就收回去?
「兒子,你們談好了么?」門外,再次響起景母的聲音,「談好了就叫慕小姐先回去吧,我們要談的是我們的家事,不適合外人在場。」
『外人』兩個字,景母咬得極重,似乎生怕琉璃聽不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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