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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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麵響起了“轟”地一聲。林青薇抬頭朝門外看去，見光火衝天，而後在黑暗的夜幕中蹭然綻開，五光十色、絢爛無比。家家戶戶開始放煙花了。對於這住在邊境的子民來說，有大夏人，也有在此定居的雲南人。平日裏以貿易為主，農耕為輔，雖然今年入冬以來有些蕭索，但眼下除夕，誰也不能阻止他們歡慶新年。該喜慶的還得喜慶，該熱鬧的還得熱鬧。有了一家排頭放了煙花，後麵就不能止了，別家都爭先恐後地讓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中。一場煙花雨，怕是足足要持續到半夜才能休止。年夜飯上，林青薇和顧明鳳也喝了幾口小酒暖暖身子，而陳延之和蕭晏則喝了不少。酒足飯飽以後，陳延之也去屋裏把早已準備好的煙花拿出來放一放。煙花衝天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林青薇捂著耳朵仰頭看著那易冷的花火，也仍是明眸含笑。她仰頭看著煙花，蕭晏站在她身邊，便低著清淡的鳳眼，靜靜看著煙花下的她。林青薇回過頭，清亮的眸子裏亦是光彩非凡，看著蕭晏時，眼裏華光流轉，浸著淡淡的水潤之色。這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天上的煙花吸引去了，她卻眼含笑意，與蕭晏低低笑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很好看？”蕭晏直言不諱道：“你身上有股味道。”林青薇眉頭一動，抬起袖子聞了聞，不由皺眉道：“原來你是嫌棄我身上的油煙味。”她身上確實有一股淡淡的油煙味，都是整個下午鑽了廚房的結果。本來她自己也不甚滿意，一會兒總歸要洗的，眼下經蕭晏如是一說，真是一刻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沐浴了。蕭晏目光灼灼，嘴上卻淡淡道：“我沒有嫌棄。”林青薇是相信他的，但還是橫他一眼，沒嫌棄還主動說出來惹她生氣？於是她自覺地離開蕭晏三步遠。等放完了煙花，已是一個時辰以後了。林青薇提起灶膛裏還有烤紅薯，陳延之和顧明鳳就迫不及待地往後廚跑去了。林青薇看了看蕭晏，背著手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跟著一起去？”蕭晏道：“本王對烤紅薯不感興趣。”林青薇眼眸一轉，又明眸輕笑道：“誰說讓你去吃烤紅薯了，我是讓你去給我拎洗澡水。”蕭晏頓了頓，轉頭就去了。林青薇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往暖爐裏添了一些炭，將爐子裏的火挑得旺一些。剛脫去了外衣，不一會兒便有人叩響了她的門扉。她打開門一看，見蕭晏正人高馬大地站在門前，一手拎著一隻水桶，水桶裏裝滿了熱水，正冒著熱氣。林青薇往邊上讓了讓，蕭晏進屋去把水倒進了浴桶裏以後便目不斜視地出去了。林青薇解了裙子，泡進水中，得以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她抬手抽掉了頭上發釵，青絲滾落了下來，盡數被泡在水中。林青薇洗幹淨了頭發和身子，水已經溫溫涼了，冬日不比夏日，她便趕緊出來，擦幹了身子穿上了衣服，一邊擦著濡濕的頭發一邊從屏風後轉了出來。那將將沐浴過後，臉上、脖間都是蒸騰的熱氣，幾縷額發濕潤地貼在側臉上，雙眉溫順、眸若含水，一舉一動皆是嫵媚動人。林青薇懶懶地抓了一把香粉丟入了暖爐裏。頓時爐子升起來的熱浪也含著那清幽的香氣。林青薇便將自己的濕頭發用那暖爐給慢慢烘幹。外頭天冷，夜裏的寒風呼呼拍打著窗欞。林青薇回房以後便不想再出去了，想來其他人也都不怎麽在外頭院裏胡鬧的，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是陳延之已經備好了好幾餅大紅炮仗，就等著子夜一到，開始放鞭炮迎新年。林青薇想，到時再出去和大家道一聲新年好。和蕭晏道一聲新年好。她躺在被窩裏，靠著床頭，桌上豆大一點兒的油燈正安然。她閉上眼睛，嘴角含笑。這是林青薇到了這個時代以來過的第一個新年。雖然遠在塞外邊關，氣候寒冷，條件有限，可是有蕭晏陪著她不是麽。她和她喜歡的男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男人吃過她親手做的年夜飯，他們一起看煙花，一起等著新年的到來。這樣想著，林青薇覺得心裏分外踏實。閉著眼睛不知不覺地就睡了去。下午在廚房裏忙活了一夜，晚上又沒什麽娛樂節目可看，她還不趁著這會兒小睡片刻，約摸再等一兩個時辰，子夜她便要醒來了。後來，林青薇睡得沉了些，她是被驚天動地的鞭炮聲給吵醒的。林青薇趕緊爬出來，捏了捏鼻梁，醒了醒瞌睡，推門出去，鞭炮聲此起彼伏，簡直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她才知道，子夜到來了。那些鞭炮聲都是從附近傳來，並不是這宅院裏傳來的。於是林青薇便去了前院，正好趕上了，看見陳延之正在前院裏擺弄鞭炮，將幾餅鞭炮一齊掛在樹梢上，偶爾還得蕭晏搭上一把幫手。顧明鳳看見林青薇出來了，她站在廊下便道：“這陣子怕是不得消停，姑娘是被吵醒的吧？”林青薇道：“睡了一會兒，也覺得清醒多了。”蕭晏也退回到廊下來，看了看林青薇，眼裏依稀有柔色。陳延之要開始點火了，咋呼道：“快都捂住耳朵啊，這震天響威力可大了！”見顧明鳳和林青薇捂住了耳朵，陳延之點了火，見那末梢燃了起來就趕緊跑。他身後炮仗砰地開始炸了起來。還真是，這聲音響得不行。林青薇捂著耳朵也感覺自己的耳膜被震得一下下地顫動。這幾餅炮仗炸了好一陣功夫。等到終於炸完了，雪地裏全是緋紅的細碎的鞭炮紙，遠遠看去宛若落了一地的紅梅，美麗非凡。而世界陡然陷入了清靜。有了如此強烈的對比以後，林青薇覺得那遠遠近近的別家的鞭炮聲已經算不得什麽了。陳延之笑著摸摸頭，走過來率先道：“王爺和姑娘新年好，明鳳新年好。”林青薇便也笑著回了一句：“陳將軍新年好，顧姑娘新年好。”蕭晏也象征性地說了一句。大家都互相問好以後，便各自回去休息了。但是林青薇始終記得，她留著那句問候，想單獨對他說。蕭晏神情淡淡的，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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