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平等
江楓看著了因,慢慢地從自己來到了益州之後的調查開始。
中間一些涉及到朝廷**等等,自然不會說出來。
“你其實可以不派遣武僧去刺殺,得到了軍餉之後,應該直接分發這些錢財。
所以我最開始並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武僧去刺殺朝廷命官。
然而等到我明白你是如何搬運這些錢財,並且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後,我就明白了。
在三台縣刺殺陳國公等朝廷命官,便能夠讓他們誤以為這軍餉就在三台縣。
就算是他們找了之後沒有發現,後來明白這是緩兵之計,也已經晚了。
除此之外,你想要做給我看。”
方丈看著沉默的了因,再看看胸有成竹的國師,就知道這件事必然和自己這個師弟有關係。
“哦彌陀佛。”
方丈開始低頭誦經起來,心中實在是太難以平靜了。
這位師弟早年就開始展現出自己的聰慧起來,在這普賢寺也算是非常聰明的弟子。
這才被方丈看重,當做了普賢寺的招牌來培養。
不僅僅代師收徒,成為了玄空的關門弟子,還親自教會了因讀書識字、博覽群書。
本來也是想要讓普賢寺能夠出現一位高僧,也算是有了門麵。
誰知道,對方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
了因聽到方丈在誦經就知道對方對他失望了,不過也無所謂了。
眼見了因還不開口,江楓繼續說道:“這些武僧來自於益州各個寺廟。看起來的確沒什麽聯係,並且十分難以查證,但是你可能沒有想到我會把他們的畫像畫的如此清晰,以至於很快就查出來他們的身份。
知道了這些武僧的來曆,我其實也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寺廟,因為佛門之地應該是一個勸導人為善而不是為惡的地方。
隻不過,後來益州大都督吳王李恪遭到了刺殺,而刺殺他的人,其中就有一位武僧。
這倒是沒什麽,這位武僧武藝了得,殺了不少護衛。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此人的身上有一個印跡,看起來像是白蓮。”
說道這裏的時候,了因才稍微有了一些變化。
江楓繼續道:“你好像很喜歡白衣袈裟?”
了因這才答了一句:“佛語有雲萬事皆空,又雲身是菩提樹、心似蓮花台。貧僧潛心修佛多年,這心早已經看透了凡塵,隻願能夠捂得佛法,傳經授道。”
“所以你也喜歡白色的蓮花,亦或者叫做白蓮?”江楓慢慢地問道。
其他人都有一些不懂,為什麽這個白蓮就讓國師江楓明白了一切。
了因抬起頭,看著江楓。
心中自然有了震撼,對方竟然從白蓮刺身想到了這麽多。
當真不愧是仙人弟子。
“哦彌陀佛,白蓮乃是菩薩的坐蓮,是非常之純真仙物。”了因語氣平靜。
說出了白蓮在佛門的作用,更是說了佛門關於善與惡的看法。
其實也不過是他自己的看法罷了。
“如今大唐之百姓都在追求更加繁華的生活,其實也不過是錢財。
貧僧在這普賢寺見到了太多的商人,求著菩薩保佑其能夠榮華富貴。
這些商人每一次的香火錢,就能夠讓一個窮人吃上一年。
不僅如此,在這益州之地,鄉紳富商錢財萬貫,他們過著酒池肉林的生活。
而窮人卻還要在田地中耕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我們為何不把天下的錢財全部聚攏起來,然後按照特定的數量,分給每一個人。
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了窮人和富人的差距。
到時候,就能夠完成佛祖所言的眾人平等,此乃最偉大的功德。”
原來,又是一個思想滑坡的人。
就像是那些本可以安心享受榮華富貴的人,總要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九五之尊又或者是所為的國仇家恨而不惜一切代價,做著天下至大不韙的事情。
方丈顫抖地對了因說道:“為何,為何,你是什麽時候這麽想的?當年,我以為你已經領悟了佛法,有了慧根,將來能夠成為一代高僧。
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了因微微皺眉,那俊秀的神色中,帶著一些憂鬱。
竟然讓一些前來普賢寺的女香客,心中有了一些不忍,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
“你從來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又怎麽會明白我的心思呢?”了因直接說道。
方丈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神情中帶著一些詫異,還有一些悔恨,更多的是失落和失望以及悲痛。
“哦彌陀佛……!”
這一次,方丈念誦的經文更加快,也更加真成了。
他在求著佛祖的原諒,也在求著自己的心安。
自己這是教導出來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江楓看著了因,說道:“所以你就開始給別人指引道路,給別人解惑授道。其實就是在忽悠別人,好達到你自己的目的,比如那些武僧,為了一個什麽無上功德,讓他們搶劫軍餉?”
了因平靜的神情中似乎帶著一些理所當然。
“國師,你身為仙人弟子,難道就不覺得如今的大唐隻是表麵的繁花似錦嗎?
你問問那些百姓,他們願意成為一個窮人,每一輩人都為了生存而天天勞作。
王公貴族卻能夠不事生產,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不少百姓都覺得聖僧說的不錯,為什麽他們天生就是勞作的命,而別人就能夠享受錦衣玉食?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來你不是領悟了佛法,而是領悟了魔障!”江楓冷哼一聲,說道:“佛法講究因果和輪回,這才有了行善積德。先人曾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今生種下什麽因,來生就會有什麽果。
而這為何有人天生榮華富貴一生,有人奔波勞碌一生,乃是自然法則。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便是真正的大道,你隻是看到了有人錦衣玉食,那你可曾看到過他為了保住自己的錦衣玉食付出了多少。
他們的確生來就在王公貴族家,然則,他們能夠保持在父輩去世之後,還能繼續錦衣玉食嗎?
有人窮、有人富,這本就是一個法則,當所有人都處在一個平等中。
那你說,誰來生產?
這糧食,到底誰來耕種,誰願意去種,自己手中本來就和大家有著相等的財富,他為什麽還要去耕種?
如果大家都處在一個平等中,那誰來治理這偌大的疆土?
遇到了外族入侵,誰有能夠成為保護大家的戰士?
這個世間自從有了我們這些人,就有了一個部落一樣,總會有一個王,有一個農,還有形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