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什麽人敢如此大膽?
傍晚,葉蕭見歐陽菲菲睡了,也不好再去纏著她。
她的態度,終究是冷淡的,就像昔日,他的冷淡一樣。
不過,歐陽菲菲的冷淡,怎麽讓葉蕭無法接受呢。
他看了床上的歐陽菲菲一眼,歎口氣,轉身,離開了密室。
他無法接受她的態度,甚至想要殺了她。
可不知道怎麽地,在每次動手的時候,都會遲疑,終是下不去手啊。
可每次傷了她,她都是在鬼門關徘徊,這不禁使葉蕭有一點後怕。
他一次次被她嘲諷,城外偶遇,讓他知道她還活著,他居然有過片刻的欣喜。
她一次次的騙他,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那所謂的自由,或是自保嗎?他曾經用她最在乎的人的生命去威脅她,她認輸過,妥協過。
可葉蕭的心裏,僅僅閃過了幾分成就感,就感到非常的空虛和失落。
他的心裏,終究是有了她的位置了嗎?葉蕭抬抬手,看著這隻,曾經傷了她無數次的手,心中問著自己,“葉蕭,你到底愛誰?”
晚風帶來一股濃烈的胭脂味,葉蕭被香味刺激,回過神來,一身粉色裙裝的邵芷汐正施施然向他走來,他皺了皺眉頭,厭惡地看著邵芷汐,她怎麽也穿上了粉色的衣服?邵芷汐款款施禮,道,“沚汐見過王爺。”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怎麽也穿上了粉色的衣服?”葉蕭語氣冷漠,表情中明顯帶著不悅。
三個女人,唯獨歐陽菲菲穿粉色最為合適。
其他人若是穿了,隻會使那衣服,更加的難看。
邵芷汐一臉嬌笑道,“沚汐很久沒見王爺,甚是想念,沚汐上次魯莽,惹惱了王爺,特地來向王爺賠禮。”
“行了,本王知道了,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吧。”葉蕭不耐煩地說道。
“臣妾備了酒菜在園中涼亭,王爺可否賞臉……”邵芷汐貝齒輕咬下唇,“王爺,即使臣妾過去做了錯事,那孩子也是沚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呀!那麽多年了,沚汐真的過得很苦,沚汐怕驚擾王爺,一直不敢說什麽,可是沚汐真的不能失去王爺……”
葉蕭看著邵芷汐已經梨花帶雨,心中有些不忍,邵芷汐多年來不爭不搶,孩子也是她親生的,自己冷落了她多少年了,她也沒多說過一句話,隻是默默等著他過去,想到這,葉蕭語氣好轉了一些,“本王正好沒吃晚飯,你也別哭了。”
邵芷汐聽葉蕭如此一說,立馬擦幹眼淚,扶著葉蕭,向涼亭走去,臉上,一抹邪惡的弧度轉瞬即逝。
酒過三巡,葉蕭有些微醺,邵芷汐的臉也已紅透,葉蕭有些看不清她因為是酒醉還是胭脂的顏色過於濃烈。
借著酒勁,邵芷汐忽然嚶嚶地哭起來。
葉蕭不耐煩的說道,“本王已經不怪你了,你又為何這般傷心?”
邵芷汐的哭泣聲卻越來越大,口中不停地說著,“王爺,妾身對不起你,妾身對不起你。”
葉蕭重重放下了酒杯,道,“你這又是為何?”
邵芷汐抽泣道,“妾身不敢說。”
“有什麽不敢說的?”
“妾身害怕。”
“有什麽你就說,本王給你做主!”
“王爺……”邵芷汐忽然跪在葉蕭腳下,抱著他兩條沒有溫度的腿,頭埋在他的大腿上,“自王爺不再寵幸沚汐,沚汐就,沚汐就時常被人侮辱。”
葉蕭大怒,“什麽人敢如此大膽?!”
“沚汐,沚汐不敢說,沚汐怕說了王爺又要動怒。”
“什麽人你盡管說,本王不怪你!”葉蕭一把抓起邵芷汐的頭發,逼視著她的眼睛。
邵芷汐哭得更甚,片刻之後哽咽的說道,“是鄒新宇,他說反正沚汐也不再得到王爺的寵愛,不如跟了他,沚汐不從,他就打傷了沚汐,沚汐不敢跟王爺說,不想影響王爺和他的交情,王爺的很多事情都要交給他辦,沚汐不能讓王爺為難。”
葉蕭放開邵芷汐的頭發,將她推在地上,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邵芷汐哭得更加傷心,索性睡在了地上。
葉蕭一手揮向桌子,掃落了一地的飯菜,也不管哭泣的邵芷汐,自顧自的離去了。
邵芷汐在他走後,抬起迷蒙的雙眼,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來人,叫鄒新宇!”葉蕭在前廳怒吼道。
侍衛見葉蕭怒氣衝衝,不敢怠慢,行了一個禮道,“鄒侍衛出去了還沒回來。”
“什麽時候出去的?”
“兩天前,昨天回來過一次,是您派他去薛王爺府上的。”
“等他回來,立刻讓他來見我!”
聽風閣,葉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他又有一種想把自己灌醉的衝動,鄒新宇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對鄒新宇的信任不比對薛琰和昕香少,他們三個人是他最信任的三個人,而邵芷汐,卻也是從來未對他說過謊的女人。
“什麽事情又困擾了王爺,讓王爺如此心不在焉,香兒在這站半天了王爺都沒發現?”那
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一身鵝黃紗裙,飄飄然出現在葉蕭眼前。
“香兒,來得正好,過來陪本王喝一杯!”葉蕭拿著酒杯抬手看著昕香。
“那王爺喝這酒又是什麽說法呢?對酒當歌?還是對月抒情呢?”
她纖手拈起一隻酒杯,倒上半杯酒,舉起酒杯,道,“或者是借酒澆愁?”
葉蕭輕哼一聲,冷笑道,“邵芷汐說,鄒新宇侮辱她。”
女子輕搖著酒杯,道,“這事王爺倒還真是該愁,一個是紅顏知己,一個是生死之交,一個在王爺身邊默默陪伴多年,在王爺身邊倒是看著不爭不搶的乖巧,一個為王爺出生入死,流血流汗。”
聽著昕香冷嘲熱諷的幾句話,葉蕭拍手,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就是這個意思?”
“香兒可隻是紅顏,不是禍水!”她嬌嗔道。
葉蕭看著酒杯說道,“前日邵芷汐對本王說葉飛不講理,被本王扇了一耳光,今日又在本王麵前說鄒新宇侮辱她。”
他的雙眼,半眯成一條縫,又道,“看來這女人還真想把王府弄個天翻地覆,本王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
昕香看了看葉蕭,道,“王爺能想通最好了,香兒就先告辭了。”話落,昕香起身離去。
葉蕭微笑看她離去,眼中少有的溫柔,這個女子幾句話就解開了他心中的結,讓他避免了一場兄弟間的紛爭,若是少了鄒新宇這個朋友,就少了他的左膀右臂。
而鄒新宇對他的忠誠,遠不是邵芷汐可以比的,那個陪伴他多年的女子,為他的血債,為他的江山默默付出,隻有她才有資格陪伴他的終生,其他女子,於他,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即使邵芷汐真的被鄒新宇侮辱了,他也盡可以將邵芷汐送給鄒新宇。
隻有鄒新宇,才會助他完成他的事業,才能揪住太後的尾巴,鄒新宇,薛琰,昕香,三人缺一不可,而至於她,歐陽菲菲,葉蕭還沒想過,她在他的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位置的女人。
飲完杯中酒,葉蕭釋然,放下酒杯,回到房間,享受著他的黑暗,黑暗中,他才能盡情地放鬆自己。
閉上雙眸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歐陽菲菲,她還在密室裏。
心中想著,不要去打擾她,可那雙腳,還是不聽使喚的邁開了步子,向外走去。
推開門,見她雙手負於腦後,還沒有睡去,他輕聲道,“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她的心裏,總是牽掛著苦兒,想著他的安危,他不在她的身邊,這讓她怎麽能安心的睡去呢?尤其是靜雯死在她的眼前後,她更是擔心苦兒了。
他走到床邊,很自然的褪去了衣服,鑽進被窩裏。
或許是在外麵待的時間比較長吧,他的腳,很涼。
歐陽菲菲躲了躲,道,“你的腳,怎麽那麽涼?”他伸手,將她攬在懷裏,道,“剛才在外麵喝酒來著。”
他看著她,看著她的那雙眸子,又道,“邵芷汐,她出招了。”
“什麽招?”她像是他的女諸葛一樣,和他四目相對,問著。
“她說,鄒新宇侮辱了她,孩子,也是他的。”一想起那個女人說的話,葉蕭的那雙眸子裏,就充滿了憤怒。
“那你就將計就計呀,她說什麽,你就裝作相信她。”話落,歐陽菲菲收回了眼神,歎口氣,又道,“最好你能查出靜雯的死,幕後的真凶,也算是給她報仇了。”
他在她的心裏,真的就沒有一丁點的位置嗎?葉蕭突然好像較這個真,即使他傷她無數,他也沒有在她的心裏,留下一點的印記嗎?他側目看著歐陽菲菲,她的表情和眼神,還是冷淡的都不能再冷淡了,葉蕭的心裏,突然疼了一下。“菲菲。”他一直在盯著她看,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幹嘛?”歐陽菲菲並沒有看他,隻是輕聲的應著。
“沒,沒事。”他縮回了手,和她背靠著背,躺在床上。
他本來想問她,她的心裏,真的就沒有他的位置嗎?可又問不出口,總覺得這樣的問題,會多少丟了他的顏麵。
一個殘暴不仁,以冰冷為外殼的王爺,居然要可憐的去乞求一個女子,讓她的心裏,有他,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憐。
聽到那低低的嗚咽聲,歐陽菲菲驀然的笑了,“幹什麽?”
“沒事!”他輕聲答著,可還是在抽泣著,就好像是一個孩子,受到了什麽大委屈似得。
歐陽菲菲轉過身,不耐煩的說道,“要哭滾出去哭,不像個男人。”
葉蕭忽地轉頭,淚眼看著歐陽菲菲,道,“我願意哭,哭也要你管?”見他哭的刹不住車了,歐陽菲菲的心裏,終是不忍,緩和了語氣,道,“別哭了,你有什麽好哭的。”她輕拭去了他雙眼的淚水,又道,“怎麽了?”
“心裏,難受!”話落,他的頭,埋在她的懷裏,再次抽泣著。
她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就好像哄著苦兒一樣,柔聲說道,“過去的,我都忘記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從做好朋友開始。”
葉蕭抬起頭,看著歐陽菲菲,不相信的問道,“真的?”
“嗯,真的。”見葉蕭笑了,歐陽菲菲又道,“睡吧。”話落,蓋好了被子,睡去了。
葉蕭收到鄒新宇的密信,韓翌要再次刺殺葉飛。
夜,開始變得深沉,韓翌仍舊一襲青衫,他不喜歡偽裝,也不善於偽裝,因為他覺得他從來不需要偽裝,拿上長劍,他直接向葉飛府上走去,為了邵沚汐,這一次,即使魚死網破,他也要殺死葉飛。
輕鬆地避開侍衛進了王府,仍是那個亮著燈的房間,那個藍袍男子背對著窗戶依舊沒睡,似在沉思,又似在等待什麽人。
韓翌拔出長劍,直刺過去,男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淩厲的殺氣,待他進得房間,劍身即將觸碰到男子的時候,男子忽然轉身,這個人並不是葉飛,韓翌知道自己上當,轉身想走,窗戶瞬間關上,男子迅速用手捂住口鼻,房間內彌漫起一陣煙霧,韓翌的視線漸漸模糊,渾身的力氣似被抽空,劍從手中滑落,人,也緩緩倒在地上,刺殺,就這樣失敗了。
王府傳言八王爺昨夜遇刺身亡,刺客重傷,被趕到的侍衛捉住關進地牢,生死未卜,而鄒新宇從外麵辦差回來就被暴怒的葉蕭關進了地牢,至今沒人知道是何原因,而這個追隨王爺多年的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關進地牢,王府的人如今更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暴戾陰狠的王爺。
邵芷汐聽到這些消息喜不自勝,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她的所有計劃差不多都已成功,從今以後,王爺將再次回到她的身邊,而這個王府,也將正式承認一個新的王妃的存在。
邵芷汐開始在房間梳妝打扮起來,她要準備迎接新的生活,葉蕭派來侍衛請她去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