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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章 我來與你說清楚

  秦如涼略顯粗糙的指腹撫她眼角,見她一臉警惕抗拒的模樣,便順著她的想法來,道:“既然是在夢裏,你叫也沒用,又不會真的發出聲音。” 昭陽一想,還真是。


  秦如涼又道:“我之所以不走,也是因為你的心裏其實想我留下來。你心裏想著我,我才會出現。”


  昭陽氣急了,道:“你少自以為是。我告訴你,從今晚開始,我心裏再也不會想著你了!你以為我沒有你就活不成了麽,那你大錯特錯,我隻會更自由自在!當初要不是你非要把我捉回來,我一個人在外麵闖蕩不知道多逍遙!”


  她一邊說著一邊掙紮,氣喘籲籲,卻是睜大了眼睛瞪著他,眼裏越來越濕潤,像隻受了委屈被欺負了的小兔子。


  秦如涼手臂不由箍得更緊。


  不想放開她,無論如何都不想。


  昭陽胸口起伏,酸澀得厲害,帶著濃濃鼻音又道:“你把我捉回去到底是想幹什麽?既然不管不問、各自過活,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讓我跟你回去?你讓我繼續在外逍遙不好嗎?

  “本來我們做假夫妻可以互不幹涉,你既然沒想好,為什麽要跟我做真夫妻,難道你以為我這輩子就隻喜歡你一個了嗎?”


  她眼角堆砌的淚忽而成串墜落,她又氣憤又委屈,“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來找我,再過不了多久,頂多一兩年,我就能徹底忘了你了!”


  說罷,她開始使勁掙紮,秦如涼鉗著她的腰,埋頭在她肩窩裏,深呼吸,有些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味道,固執地就是不放。


  昭陽手蜷著,用力地抵著他的肩膀,咬牙道:“混蛋,你放開我!”


  明明是夢,可是突然感覺又那麽真實。


  尤其是當他埋在她頸窩裏吐納時,他溫熱的氣息全散落在她的脖間,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她想,這一定不是她欲拒還迎、嘴上說著不想見他心裏卻又不想他離開,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她的夢裏她卻一點主動權都沒有?

  要是憑她主導的話,不是應該這混蛋痛哭流涕地跪下來求她不要走嗎?

  大概也是覺得既然在夢裏遇見了,機會難得,她才肆無忌憚地把憋在心裏的這些話全部對他說出來吧。


  昭陽掙不過,索性就放棄了掙紮,喘息道:“秦如涼,你莫不是覺得生活寂寞,才叫我回來給你調劑調劑的吧,你把我當成了你心裏的那個人的替代品?”


  秦如涼道:“我心裏的哪個人?”


  不等昭陽回答,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幽沉地看著她,兩人鼻尖相抵呼吸相纏,昭陽猝不及防被他幽邃的眼神盯得心驚肉跳。


  他道:“我心裏除了你,還有哪個人?”


  昭陽猛然瞠了瞠眼眶。


  他道:“在沒有想清楚之前,你覺得我會和你做真夫妻?你覺得我是因為寂寞才找你,那我直接在青樓裏找女人,每天還可以不重樣,那樣豈不是更能調解寂寞?”


  昭陽顫了顫眼簾,被噎得一時答不上話。


  秦如涼道:“因為我想要你做我名副其實的妻子。我不想你走,我想你留下,從此留在我身邊。”


  她動了動鼻子,忽淚如雨下,道:“少騙人了。我回了娘家半年,你都不聞不問!”


  秦如涼吃掉了她的眼淚,再俯下頭去,將她用力地壓在懷裏,深嗅她的氣息。


  半年獨守空房,現在終於碰得著聞得到,那種感覺再好不過了。


  秦如涼聲音發啞,貼著她耳畔道:“昭陽,我來與你說清楚。”


  他道:“年前,你問我那晚上在哪兒,我在大營,沒有騙你。”


  昭陽愣了愣。


  他又道:“隻是入夜前有應酬,設宴的地方在樓裏,我不知道你去過了,我也不知道你當時是問這個。


  “我隻是應酬,沒有與任何女人眉來眼去,也沒有與她們授受不親,我就隻是吃飯、喝酒,到了時間,大營裏還有事,我便回了大營。”


  昭陽鼻子酸疼,眼眶又忍不住冒熱氣。


  她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果然,與自己所想的是一樣的。


  是她問得不夠仔細,是她明明心裏在意得要死偏偏還遮遮掩掩的。


  昭陽淚眼朦朧地問:“那你既宿在大營,為什麽第二天回來那麽疲憊,活像被哪個妖豔賤貨抽了精氣似的。”


  秦如涼道:“因為理了一晚上的軍務。”


  昭陽怔住。聽他又道:“年關軍營裏事情繁多,家裏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在打理,之前聽說你要去置辦年貨,我想把事情做完,陪你一起去。”


  昭陽淚意止不住地往外淌。


  秦如涼道:“城裏新開了首飾鋪,聽說樣式是你們北夏時興的,還有聽下麵的人說有家糕點鋪子出了新的點心很好吃,想帶你去試試。


  “置辦年貨半天的時間總夠了,剩下的半天時間,我和你在家,你想怎麽玩我都陪你。


  “還有嶽母生病了,催你回去一趟,我知道你必須得回去,我想陪你一起回,可是我的身份可能不行。


  “我本想與你商量個時候,派人送你回去,再下帖正式請嶽母有空的話來我們家裏做客,住一陣子調養身體,我一定會好好跟嶽母請罪。”


  昭陽悶聲地哭了起來。


  她想她太沒出息了,想以前,秦如涼不喜歡她的時候,盡管心裏很難過,可她從來都是嘴上笑著,不曾在他麵前放任地哭過。


  可是如今,她卻癟嘴哭成了個淚人兒。


  繼而她又自我安慰,還好隻是一場夢。夢裏她哭得多丟人都不要緊,反正就隻有她自個兒知道。等明早起來,恐怕枕巾得濕掉一塊了。


  秦如涼道:“隻是那天早上我回到家,想一會兒吃過早飯後跟你一道出門去,可你說你想休息不想出門也不想我打擾,我便信以為真了。


  “我才又回了大營繼續做事,而後才得知你知道我前一晚的行程。我並非有意瞞你,隻是我覺得那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若我知道你這麽耿耿於懷,我必定會告訴你。”


  她撐著他雙肩的手不由一點點收緊,終是緊緊撚住了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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