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危險
小耳朵說:「我們去多了,在那裡轉悠,肯定會引起懷疑的。【26nbsp;】」
濃眉毛說:「所以下午,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他認出來,然後在校門外候他。老大不是對我們說,不能著急,認出他后,要在校外那條進出學校的必經之路上,耐心等候下手的機會。」
「四六開,我們一人只得三成,他不動手,倒得四成。」小耳朵說,「這不公平。」
「他是老大。」濃眉毛說,「真能拿到三成,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我們還是朝錢大的地方動手。」小耳朵說,「打折他的胳膊和腿腳,看來不大可能,還是刺瞎他的一隻眼睛,或者割掉他的鼻子,容易一些。那樣,我們一人就能拿到一百五元錢,或者二百元錢。」
濃眉毛想了想說:「一人得二百四也有可能。我們去拾一根棍子,或者短鋼筋,藏在路邊,等他經過時,從後面衝上去,出其不意地打他的胳膊或者小腿,比正面上去刺他的眼睛,要方便得多。」
小耳朵躍躍欲試地說:「那就先打他的胳膊和小腿吧。錢越多越好,二百四十元,夠我們一年的開銷了。」
於是,他們在鎮上轉悠到下午快四點鐘才去。他們乘門房不注意的時候,迅速走進學校大門,混在學生中,走到辦公樓前面。為了縮小引人注意的目標,濃眉毛讓小耳朵在路邊的冬青樹下等他,他一個人去高中語文組辦公室前偵察。
濃眉毛象一個學生一樣,大搖大擺地跨上走廊,一邊從東往西走一邊朝里看。高中語文組辦公室里還是象上午那樣,有七八個老師忙碌著。那個最年輕的不伙子,在跟一個中年老師說著什麼,面對著他這面的窗戶。
這樣,他就看得很清楚。非常英俊斯文的一個小夥子,戴著一副玳瑁眼鏡,穿著一身畢挺的西裝,西裝口袋上別著一支鋼筆。
濃眉毛心頭一喜:他的特徵非常明顯,只要確定他就是李錦軒就行了。於是他走下台階,對冬青樹邊的小耳朵呶呶嘴,就朝後面的教室走去。
「只要隨便去問一個高中生,就知道了。」濃眉毛興奮地說,「高中語文組辦公室里,就他最年輕,沒有結過婚的樣子,其它的老師年紀都比較大。」
他們走到高三(4)班教室前面,見一個高條子學生站在花壇邊,就上前問:「我問一下,李錦軒老師在教室里嗎?」
「不在。」那個學生看著他們說,「你們也是來學習取經的?」
濃眉毛和小耳朵愣住了。但只一會兒,濃眉毛就機靈地說:「學習取經?不,我們是外校的學生,慕名來找一下他。他是不是很年輕,戴眼鏡,穿西裝的?」
瘦高條學生打量著他們,想了想說:「對,今天他是穿西裝的。你們找他什麼事?他現在在辦公室里,等一會,要來教室里開班會。」
濃眉毛說:「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說著就跟小耳朵轉身朝辦公樓走去。
但他們沒有再往辦公樓走,而是朝校門走去。「我確定就是他了,我們出去吧。」濃眉毛有些疑惑地說,「姓趙的還是一個優秀教師,帶的班級是個先進班級,有人來學習取經。媽的,那老大為什麼還要我們搞他?」
「誰知道?」小耳朵說,「可能是得罪了誰,你不是問過老大的嗎?老大要我們不要問這些事,只做事,成了,到他那裡拿錢就是。」
他們先到街上去尋了兩根短樹棍,一人一根拿在手裡,然後來到那條進出校門的石子路上,尋找最佳襲擊地點。他們找來找去,最後選定路邊一家人家的毛坑作為他們的雕堡和遮躲物。埋伏的時間,他們確定在早晨學生上學前和下午學生放學以後。這樣襲擊成功,他們就可以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迅速逃跑。
李錦軒在工作、業餘賺錢和愛情上的進展都很順利。儘管高芬芬媽看住了高芬芬,但看得住她的身,卻看不住她的心。他們一直在通過書信往來交流著感情,還基本上能保證一個月相會一次,當然不是在她的宿舍里,而是在外面。不是高芬芬到他的學校里,就是他去縣城,跟她在電影院或者人民公園裡見面。
只是在電影院里,或者人民公園裡,他們擁抱接吻不能象以前那樣熱烈盡興,而只能找個沒人的角落匆匆抱一抱,或者迅速吻一下,稍微過一下癮就得分開。他們被迫把公開的處對象轉為地下戀情。
李錦軒的生活還是那樣有規律,每天早晨早煅煉以後,就騎車去鎮上看阿弟的販菜情況,有什麼問題,幫助解決一下,然後回校。下午沒有特殊情況,他是不出校門的。所以他的危險在早晨,但他不知道自己有危險,因此根本沒有防範意識。
遇襲的那天早晨,他跟往常一樣,起床后與班上的寄宿生一起跑步去參加早操。回來後到宿舍里推出自行車,騎了就往鎮上趕。
阿弟讓他今天去送些錢去,他要搞蔬菜批發。他已經不滿足於小打小鬧的小生意了,想做大做強,他當然支持。不做大的,一年內賺兩萬元的結婚巨資是不可能的。但必須絕對可靠,所以他得跟他去商量,考察,決定。他知道他現在只能賺錢,不能虧本,否則,他娶高芬芬的理想就不能實現。
他騎著自行車來到校門口,就禮貌地下來推行。出了校門,才重新騎上去往西騎去。他騎車的速度不快不慢,跟往常一樣。他的心情也跟平時一樣,象萬里無雲的天空,明凈高遠,坦蕩舒暢。
這時還早,只有六點三十六分。這條進出學校的路上還沒有學生。一個人沒有,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他在石子路上騎車,刷刷刷,路上的石子發出愉快的聲音。他兩眼看著前方,目不斜視,兩腿一高一低地蹬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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