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權色交易
這天下午,她先在班上偷偷給陳松寶打了一個電話:「陳局長,我想通了,今晚過來。【】你在家吧?」
「在,在的。」陳松寶一聽,馬上興奮起來,「正好,她這一陣不在家。」
這是什麼話?高芬芬當然聽得懂,但她已經作好了跟他交易的準備,也就不去多想它了:「不過,你要說話算話,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沒問題,我說到做到。」陳松寶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天吃過晚飯,她趁李錦軒不在家,迅速出門騎車朝縣城裡剛建的一個居民新村趕去。
自從認識他以後,高芬芬費盡心機地跟他周旋,若即若離地與他應付。既不敢主動上門讓他輕易得逞,又不惹惱他而斷了關係。在她婚前的四五年中,陳松寶不知給她打了多少電話,總是要約她見面。她能推則推,實在推不了,就大白天在他上班時到他辦公室里去。
有兩次,陳松寶約她到招待所去見面。高芬芬一次沒去,推說有事走不開;一次去了,只被他抱住啃了幾口就掙脫出來了。越得不到的東西越珍貴。高芬芬看到陳松寶對自己越來越意亂情迷,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很是害怕。
婚後,李錦軒發現並跟蹤了她,然後又原諒了她。還認真地跟她談了話,讓她徹底放棄農轉非,她才斷了與陳松寶的聯繫。這三四年裡,開始,陳松寶還念念不忘地一直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一些新的消息。後來,她一直躲著不去見他,他也就不再給她打了。
但今晚,她一定得去。因為在孩子入托這件事情上,她真正體會到戶口的重要性和現實的殘酷性,所以她越來越迫切地想要農轉變非了。
她已經想通了,或者說是被迫無奈。她可謂是黔驢技窮,沒有其它辦法,只有走這條路了:她要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去交換這個非農業戶口。
她知道陳松寶得不到她,是不會給她辦的。所以她能一個人偷偷地到他家裡去,是作好了這方面準備的。可她雖然想通了,但還是顧慮重重,心裡也十分緊張。
新村裡一幢幢火柴盒似的樓房,幾乎一模一樣。一排排,一埭埭,像棋盤一般整齊。
這是縣城新建的第一個居民新區,只有在縣城工作的雙職工,而且要達到一定的行政級別和職稱檔次才能分配到。
能夠第一批住進這個新區里的人,不是單位裡頭頭腦腦,就是各路精英和業務骨幹。
他們是單職工,也就是只有李錦軒是全民戶口,所以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他們能一直住在電大那兩間平房裡就已經是很不錯了,根本沒有資格分這種讓人羨慕不已的套間。
據說縣城裡還要建第二個,第三個新村,都是根據戶口性質進行分配的。所以她急死了,再不解決戶口問題,她就真的要越來越落後了。
她像賊似地埋著頭,盡量在樓房的陰影里騎車往前走。千萬不能被人發現,更不能讓李錦軒知道。要是事情敗露,那將意味著什麼?事情辦不成不說,還會弄得身敗名裂,甚至家破人亡,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她非常小心,一路上不停地回頭四顧。幾乎每轉一個彎,她都要往後去看沒有人跟蹤。這件事必須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有第三個人發現,一切就都完了。她簡直不敢想下去,心緊張得跳個不停。
十六號樓三零二室,陳松寶分到新房子后,很快就把這個樓牌號碼告訴了她,但她一次也沒有去過。以前他們的老宿舍,她前後去過七八次,但都是在他妻了在家的時候去的。今晚,陳松寶說她不在家,怎麼會那麼巧呢?難道天定我要發生這樣的孽情,才能解決我的農轉非問題嗎?
可問題是,要是陳松寶達到了目的,卻遲遲不給我辦,或者辦不成怎麼辦呢?這是她這些天決定去進行交易后一直擔心的一個重要問題。
那不是白給他佔便宜了嗎?他會不會欺騙我呢?要真是這樣,你又怎麼報復他呢?你一個女人家,這種事又不能告訴別人的,更不能讓李錦軒來報復他,你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她真是為難死了,最後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冒險的。只是到了他家裡,要跟他說說好,才能進行交易。
她想來想去搞不清,這農轉非,陳松寶到底有多大的權力?他現在還是縣戶籍辦主任,這一點她她問過人家的。戶籍辦主任,就能一個人說了算嗎?她搞不清這個問題,也不好問人家,就只好自己試著辦了。
唉,不管怎麼說,今晚還是得去一下,到那裡見機行事吧。
高芬芬一邊在新村的過道里騎著車子,一邊緊張地想著,一會兒,就來到陳松寶的樓下。
她下車,頓好車子,鎖好,才走上去,走到三樓他家門前,她壓了壓心跳,才舉手敲門。
「來了。」陳松寶從裡面走出來開門。一開門,他就掩飾不住滿心的驚喜和激動:「我還以為你又不來了呢。快請進!」
高芬芬走進去,敬畏地叫了聲:「陳局長。」然後站在門口,打量著這個裝飾一新的家。
這是一個三室一廳的大套,房子面積不小,但裝飾並不那麼豪華和考究,是一般幹部家庭常見的那種簡易裝飾和老套傢具。高芬芬知道,他們就是再有錢,也不會露富的。他的身份與那些經理廠長不一樣,得注意影響。
正在她打量這個新家的時候,陳松寶悄悄把門關上,將保險保了。
高芬芬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動作,並且看到茶几上有兩杯剛泡好的茶和一盤削好的水果。知道他已經作好了充分準備,並斷定她今晚一定會來。她果作吃驚地問:「怎麼?家裡就你一個人?師母呢?」
叫不上具體稱呼的,就叫師母,這已經是習慣了。
陳松寶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她娘家有事,帶著兒子回去了。喝茶,這水果,我下午剛買的,很新鮮。」
高芬芬小心翼翼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坐下來。陳松寶在她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兩眼**地盯著她:「你終於想通了,啊?這很好,否則,真的越來越跟不上形勢了。」
高芬芬避開他的目光,重重地嘆息一聲說:「唉,沒有辦法啊。這農轉非還真的很重要,最近我女兒要上幼兒園,不是居民戶口,竟然要讓我們交三千元的借托費。我們哪來這麼多錢啊?兩個人都是拿工資的。政府怎麼會出這種規定的呢?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陳松寶得意地說:「天下不公平的事多著呢,只有利用自己的有利條件,衝破這種不公平的束縛,才能過上比別人好一些的生活。」
他停了一下,又具體地說:「就拿你來說吧,不實現農轉非,這生就很難有好日子過,真的。芬芬,以後的事情還多著呢,都是跟戶口掛鉤的。不信,你就走著瞧吧。」
高芬芬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就把心頭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想請你幫我這個忙。不過,陳局長,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陳松寶警惕地盯著她。
高芬芬大膽地迎視著他的目光說:「我們不要用這種方式進行交換行不行?那樣很不好。真的,陳局長,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件。弄不好,就會身敗名裂,就會家破人亡。」
「沒有那麼嚴重。」陳松寶說,「你不要想得太多,其實,只要稍微想開一點,就會人不知,鬼不覺,什麼事情也沒有。難道我你比見得還少嗎?她們事情都辦成了,不是一點事也沒有嗎?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
「不會吧?」高芬芬堅持把自己想好的話不管不顧地說出來,「對你來說,也有風險。真的,陳局長,你想過沒有?我們這樣做了,要是萬一被人知道,那我們的臉往哪兒擱?要是被他曉得,他肯定會想法報復你的。他雖說是一個老師,可是脾氣很倔,很厲害,你不知道。」
陳松寶有些激動。他猛地站起來,在她前面走來走去說:「這種事能讓人知道嗎?真是。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懂事?這種事,就是打死也不能說的。沒有捉姦在床,也不能承認的,你明白嗎?」
高芬芬還是有些害怕地說:「俗話說,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種事,有時是瞞不住的。」
「那你說怎麼辦呢?」陳松寶有些不耐煩了。
高芬芬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陳局長,這樣好不好?你要是幫我辦成這件事,我給你五千元錢,行不行?先給你一千五,以後每年還你五百,這樣七年就還清了。我給寫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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