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急時刻,他想來想去,想起了一個叫范華的窮朋友。【26nbsp;】
范華也是他這個圈子裡的人,他的經歷幾乎跟他一模一樣,只是他是高中學歷。他高中一畢業就到上海來闖蕩,曾成功過,在桃浦地區做到過幾幢多層住宅,賺過幾十萬元錢,但後來也被社會上幾種越來越嚴重的禍害一起害窮了。
一種也是送出去的錢沒回報,外地一個政府部門的負責人,吃了他的,用了他的,還受了他的錢物,但工程最後沒給他做,他也吃了啞巴虧。
還有一種是房產開發商搗漿糊,讓他帶資做工程,做好了卻不給工程款,他追死也不給,就欠了人家一屁股債,已經多年沒敢回老家了。
第三種是女人,他跟一般男人一樣,口袋裡只要有了幾個錢,腿根就發癢。真的,他不把錢全部填進女人洞里,就睡不著覺。
陰曆廿六這天,李錦軒在滬太路延長路路口,徘徊到晚上九點,才試著給他打電話:「范華,你春節里回去嗎?」
范華一聽是他,馬上坦誠地說:「我怎麼能回去?我已經七八年沒有回去了,你不是不知道。」
他們一起跑過好多次工程,雖沒跑成,但關係不錯。他比其它重色輕友的窮朋友好,再沒錢,朋友開口,總能借個五十一百的給人家。而有些窮朋友,寧願把錢大把大把地被女人吞掉,給騙子騙掉,也不肯借一分錢給落難的朋友。所以,李錦軒想來想去,第一個給他打電話。
范華又說:「你回去嗎?不回去,就到我這裡來過年吧。」
正中下懷,李錦軒一口答應。
范華在宜川新村一個小區里,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毛坯房,春節里很是熱鬧。一些沒家可回,或不能回家的窮朋友窮親戚就聚在這裡,成天打牌,玩女人。
什麼樣的男人,玩什麼樣的女人。能到他宿舍里來的女人,檔次一般都不高。
這個春節,一個叫范洋的精壯男人帶了一個三十歲的浙江女人,住在他的客廳里,整夜「嘎吱嘎吱」地搞。
范洋是范華的堂兄,在上海搞家裝清包工。那個女人據說是一個大專生,原來是個醫藥公司的職工,下海後來上海闖蕩,沒找到工作,卻找到了一個男人。
他們的是在網上認識的,她以為他是大老闆,沒想到見面后,他除了一身壯肉和床上功夫外,比她還要窮,春節里竟然靠她卡上盡有的幾千元錢過日子。
但她被他的床上功夫征服,只幾次一交往,就離不開他了。她長得豐滿結實,中等個子,臉蛋還算漂亮,**特別旺盛。沒日沒夜地要他,弄得象牛一般精壯的范洋,也吃不消了,想去買那種葯吃。
窮人也有窮開心。他們打打牌,停下來,就開起了李錦軒的玩笑。
范華先說:「真搞不懂,李錦軒,你離婚了這麼年多,一直沒搞過女人,這日子是怎麼過的?」
范洋說:「你知道他沒有女人的?你看他,鬍子黃蠟蠟的,黑胡飄,黃胡騷。
「哈哈哈。」他們說說,就都開心地笑了。
李錦軒則羞澀地低著頭,不跟他們說。
范華又笑著說:「不聲不響的男人,骨子裡其實最騷了,喂,你是不是啊?讓我看看,你那東西是不是不靈了?」
說著,就伸手朝他褌襠里摸來。
李錦軒一把將他的手打開:「不要這樣。」
越是這樣,范華就越是起勁,叫了范洋來幫忙,將他死死地按在床上,伸手到他褌襠里,將那東西挖出來,驚訝地說:「啊?怎麼這麼小?象螞蟥。」
李錦軒拚命掙扎,大聲喊叫:「快放開我,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范華動了同情心,對范洋說:「今晚,你把小陳讓他睡一夜吧,你看他多可憐。好長時間沒搞過女人了。」
范洋心裡很不高興,嘴上卻說:「好啊,只要她肯,小陳的工作我來做。我正好吃不消了,今晚,就讓我休息一晚吧。」
一會兒,小陳買菜回來了。
范華指了指李錦軒說:「小陳,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小陳曖昧地看了他一眼,不吱聲。
范華又說:「今晚,你讓他睡一夜怎麼樣?」
小陳竟然不吭聲,這是一種默認。
但李錦軒連忙咳了一聲說:「喂,你們別瞎說好不好?」
范華卻更加瘋起來,站起來,把他往小陳身上推。小陳只「咯咯」地笑,卻不罵他們。而李錦軒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有些生氣地說:「你們太過份了,哪有這樣開玩笑的?」
范華才停止了玩笑。他在這個春節里,只請到了一個沒回老家的外地女孩,二十五歲,在一個超市當營業員。其餘的女孩,他電話打來打去,有的不肯來,有的回老家了,一個也請不動。
那個女孩文靜苗條,清麗動人,他搞不懂范華是怎麼搭上她的。她來后,范華悄悄塞給她五百元錢。吃了飯,又熱情地留她打八十分。
打到半夜,就不打了。范華跟她到一旁嘀咕了一陣,那女孩就不走了,范華便驕傲地關了房門,跟她一起睡了。一會兒,裡面就翻江倒海地動起來……他們整整折騰了半夜,弄得睡在隔壁的李錦軒根本沒睡著。
第二天上午,那女孩走後,范華又開始一個個地打電話,卻一個也請不到,他就憋不住那個騷勁,動輒拿女人開玩笑。
范華告訴過他,這些年他在上海灘,至少搞了幾十個女人。他妻子很少不到上海來慰問他,他就是靠一個接一個的臨時女人打發日子的。
三十多歲的范華西裝革履一穿,象模象樣的,很是風流瀟洒。他搞的女人,大都是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長得不錯的髮廊女。也有幾個有學歷的外地女孩,長得不錯。李錦軒在他宿舍里看到過三四個。
有幾個真的很不錯,就是給他,他也很想要,可范華這傢伙別的都可以借,就是女孩一個也不肯借。他說:「你知道我釣一個女孩,要化多少精力嗎?怎麼能輕易借出去?」
這個春節,李錦軒一直在范華家呆到年初八才離開。在那裡免費吃喝睡覺外,范華還給了他兩百元錢,真的很夠朋友。
這個春節,他們天天「鬥地主」,有三個晚上通宵斗,最長的一次連續鬥了25個小時。李錦軒差點被他們的三桿煙槍薰死,被連續不斷的疲勞戰累死。
他們打最小的一二三元。李錦軒沒錢,打得格外謹慎,卻還是輸了93元錢。從范華家裡出來,他身上還有152元錢。
他雖然很感激范華讓他度過了一個免費的春節,但他覺得這12天活得太沒意思了,時間浪費不說,還對健康不利。
這沒日沒夜的打牌,真的太傷身體了。他打得臉色蠟黃,皮膚乾燥,一副睡眠不足,萎靡不振的樣子。
而平時,他雖然窮,卻很注意身體。他知道現在自己什麼也沒有,就有一個身體。要是身體再被搞垮,那就徹底完了。
不要說搞垮,就是小毛小病也不能生,一生,拿什麼看病?所以平時,他一直堅持做不費功夫的健身功。在廁所里做馬步功,在公交車上,做扳指功,在馬路上,他做肚皮一鼓一癟的吸氣功。
而實際上,最讓他強身健骨的,還是他的好心態和新長征。他就是窮死,被人騙死,打死,也不自暴自棄,消極沉淪,而是積極向上,奮鬥不息,想得開,看得遠。
這個好心態,讓他天天都能在窮困潦倒的奔波生活中泰然處之;而這些年為了節約路費,他在上海灘的大街小巷裡徒步行走,起碼走了五六個萬里長征。
他走出了一雙鐵腳板,走出了一身好骨胳,走出了一身好肌肉,走出了一個好身體。所以窮是一種病,也是一劑葯。
因為窮,他時時處處不由自主地要流露出窮酸相來,窮象一種病一樣,隱藏在他身上,稍不謹慎就要表現出來,讓人看不起。
但也因為窮,他吃的是素菜,穿的是布衣,睡的是舊被,行的是雙腳。沒錢玩女人,他靠自己過日子,精髓一點也不浪費,所以這些年,他從來沒有生過病,除那次雷雨中蹬車受寒發高燒外,他連小毛小病也沒生過。
走到外面,他吸了口新鮮空氣,就老著麵皮回去了。
沒想到他走進租屋,女房東喜出望外:「李錦軒,回來啦。我還以為你不不來了呢?」
李錦軒不好意思地說:「不會的,我不付清房租,是不會走的。」
「那你究竟什麼時候付清啊?」女房東擰著眉毛,較起了勁,「你上次說下個月付清的,卻一拖就是一年,你現在一共欠了我們多少錢,你清楚嗎?」
「一共3900元。」李錦軒如實告訴她說,「我後來被人吃掉了。這個人吃掉我后,又讓我給他打工,最後卻又賴我的工資報酬,春節前,連一分錢都不給我,還騙我轉來轉去瞎跑。我沒錢,就沒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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