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光臨黑監獄
走到打手門口,他踮起腳尖,一手扶牆,輕輕拐過牆角,要下樓時,他屏住呼吸想,如果後門口,那條狼狗也在睡覺,我就逃跑。【26nbsp;】可他躡手躡腳只往下走了三步,背後就有人說:「你幹什麼?」
劉松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馬洪波眯眼,站在樓梯口看著他。
他驚慌地說:「我,去上廁所。」
馬洪波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廁所三樓也有。」
劉松岳尷尬地退回去:「我怕鬧醒你們。」就去他房間隔壁的衛生間小便,完了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來繼續發獃。
天亮了。劉松岳還沒起床,馬洪波就穿戴整齊地推門進來,在床前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開始與他正式談話。
他先是象老朋友一樣,和顏悅色地說:「怎麼樣?昨晚想好了嗎?」
劉松岳垂下眼皮,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馬洪波,我真的不是內鬼,也不知道誰是內鬼,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逼我。至於那筆錢,我想我應該還你一半,一萬。當時用掉兩萬,一人一半,不是一萬嗎?」
「一萬?虧你說得出來?」馬洪波說,「我還掉的利息就不算啦?三萬,一分也不能少。」
劉松岳想,還是還錢消災吧,否則,要吃大苦頭。錢是能掙的,而身體被傷害了,消滅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於是,他爽快地說:「好,三萬就三萬。但我現在沒錢,這兩年掙到的工資,都寄回去還債了。我給你寫張欠條,兩年內還清。」
馬洪波嘆了一聲說:「劉松岳,我也沒辦法哪。不是我要逼你,是別人在逼我。我這錢是問夏老闆,借的高利貸,後來你還不出,我看利息越來越多,就想辦法還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八分利借來的,想賺你二分利,沒想到偷雞不著,反蝕了把米。」
劉松岳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這種鬼話,就對他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只有想辦法補救。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出去想辦法,儘快把這錢還你,好不好?」
馬洪波有些神秘地說:「這錢的事,先慢一慢,還是先說說那件事吧。」
劉松岳著急地說:「那件事,我不是說了嗎?我。」
馬洪波打斷他說:「你再想想,啊。吃了飯,我們再談。」說著就下去弄飯了。
劉松岳覺得馬洪波真的太可怕了,不知他還會弄出些什麼名堂來。
可吃了飯,馬洪波沒有上來,一直等到快天黑了,馬洪波才走了上來,後面還跟著氣宇軒昂的尤興寶。
劉松岳見了尤興寶,象見到救星一樣,連忙從床上坐起來,苦著臉說:「尤總,我冤枉啊,我根本沒有干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他們卻把我釣過來,關在這裡。這是非法的,你要替我作主啊。」
尤興寶愣愣看著他,唬著臉說:「不是你乾的,那你說,是誰幹的?」
劉松岳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總不能瞎說吧?那是要冤枉人的啊。」
尤興寶站在那間小房間的門口說:「你們經營部三個男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內鬼,不是馬洪波,李錦軒,就是你。他們都沒有逃跑,就你突然辭職,逃跑了。這不是心虛害怕,是什麼?啊?你還想抵賴?」
劉松岳絕望地說:「尤總,不能這樣推想啊,我真的沒有干,你就放了我吧。」
尤興寶想了想說:「我知道,在沒有證據之前,你就是幹了,也是不會承認的。那麼這樣好不好?劉松岳,看在你在公司工作了兩年多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但你必須,補償我一些損失。」
「啊?」劉松岳驚悚得嘴巴張成了雞蛋形,眼睛也瞪大了。
尤興寶則輕描淡寫地說:「這次,你的匿名信,給我造成了一千多萬元的經濟損失,你就補償我十分之一吧,一百萬,怎麼樣?這夠寬容的吧?」
劉松岳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這話,是從一個集團公司董事長的嘴裡說出來的。他驚恐萬丈地說:「尤總,你你,你怎麼這樣說啊?我沒有干,怎麼補償你?再說,我也沒錢啊。」
尤興寶說:「你不是出去,自己當老闆了嗎?現在沒錢不要緊,你寫張欠條,等你賺了錢還我也行,但不能超過三年。」
說著要轉身要走,劉松岳撲上去,拉住他的衣襟,哀求說:「尤總,你不能走,你走了,他們要打死我的呀。」
尤興寶對馬洪波說:「只要他肯寫欠條,就算了。怎麼辦呢?你打死他,也沒有用的,況且也不好。」
馬洪波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不,尤總。」劉松岳還是死死地扯住尤興寶的衣服,「我真的沒有干,我也沒有錢還你。你就行行好吧,我家裡還有一個老娘,一個女兒,要我撫養,我現在沒有工資,連生活都困難,哪裡還得起這麼多的錢啊?」
「就是,你家裡窮,才想敲詐我的,是不是?」尤興寶不僅不同情他,反而還這樣想,「但你不寫欠條,是不能出去的。」
說著又要往外走,劉松岳拚命拉住他:「尤總,你不能這樣啊,你是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這麼有錢,還有乎這點小錢嗎?我真的沒幹,也沒錢還你啊——」
尤興寶回頭沖他嚷:「你不是很有種嗎?突然辭職,自己去當老闆。那就去當吧,啊,讓你也嘗嘗當老闆的滋味!」
說著給馬洪波使了個眼色,馬洪波朝站在樓梯口的兩個打手一揮手,兩個打手就凶神惡煞地走過來:「放開他!」
劉松岳絕望地放開他,痛苦地垂下頭,身子瑟瑟發抖。
尤興寶對馬洪波說:「他只要寫欠條,就不要打他了。」說著,頭也不回地往下走去。
馬洪波和那個橫肉打手也跟下去,英俊打手看住他。尤興寶走了不一會,英俊打手也下去了,然後在下面喁喁地商量事情。
劉松岳坐在床沿上發獃。尤興寶好歹毒啊,他懷疑我是內鬼,對我突然辭職也心懷不滿,就用這種手段逼我承認,對我進行報復,看來這次,我是在劫難逃了。
過了一會兒,樓梯上響起腳步聲,然後門口一暗,進來一個人。劉松岳抬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橫肉打手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足有一尺長。他站在他前面,把尖刀在右手心裡拍拍,兩腿一抖一抖,拿著腔調說:「怎麼樣啊?肯不肯寫欠條?」
這時,英俊打手也來到門口,殺氣騰騰地盯著他,把一張紙,一支筆遞到他面前說:「識相的,就照尤總說的辦,寫一張欠他一百萬元的欠條。」
一股涼氣從頭頂直鑽腳底,劉松岳低下頭,緊張得瑟瑟發抖。但他不接紙筆,怎麼能寫?一寫,我這生就要被這筆債務纏死啊!
「不肯寫,是吧?啪!」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就在他的右臉上炸響。
劉松岳下意識地掩住臉,身子往床角里縮:「你,憑什麼打人?」
「啪!」左臉上又著一記:「憑什麼?憑你是內鬼!憑你不肯寫欠條!」橫肉打手咬牙切齒地說。
劉松岳被打倒在床上。橫肉打手將尖刀往椅子上一插,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拉起來左右開弓,連打了他四個耳光:「你寫不寫?啊?不寫,就打死你!」
「強盜――」劉松岳的臉,被打得臉象撥郎鼓一樣搖著,眼冒金星,臉上著了火一般燒起來。
他使勁抱住頭,躲避著喊:「尤興寶,你不能這樣啊。馬洪波,來救救我吧……」
「快寫!今天你不寫,是過不了這個關的。」橫肉打手吼叫一聲,拔了尖刀走出去。
一會兒,劉松岳的臉就如發酵的饅頭一樣,腫了起來。越來越紫脹難看,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生長這麼大,他哪裡被人這麼狠心地打過?哪裡受到過這麼大的污辱啊?
開飯了,馬洪波來叫他吃飯。他死也不下去吃。馬洪波就端了飯菜,放到他床前的椅子上,說:「吃不吃隨你。但你千萬不要恨我,怎麼能恨我呢?我也是受害的,被尤總懷疑,差點被開除。是你自己不好,當內鬼,跟尤總作對。還要強,辭職去自己當老闆。這都是你自己犯下的錯,對吧?另外,你欠我的那三萬元錢,也不是我白化你的,是不是?所以你不能恨我。」
劉松岳感覺這個人,越來越無恥了,但他不能罵他,只能忍氣吞聲地哀求和爭辯。
一會兒,英俊打手來了。見放在凳上的紙,還是一張白紙,就走到他面前,陰險地盯著他說:「你不寫,就休想從這裡走出去!」
劉松岳真想撲上去,跟他拚命。
英俊打手又說:「另外,馬總那三萬元錢,你必須一次性還清,喏,給你手機,快給人打電話,叫他們把錢送過來。」
他的目光與橫肉打手不一樣。橫肉打手的目光,兇狠但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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