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
要求尤興寶按協議歸還他的所有報酬和中介費,並賠償他的損失和利息共計人民幣125萬元。∑ .féisuzw.≥
李錦軒並不在乎這個錢,但他要法律和名義上的支持與勝利,讓尤興寶認識到自己坑害人的錯誤和後果。這場官司儘管勝負難料,但他一定要打,一定要讓尤興寶重新認識他,知道他李錦軒並不是一個任他捏的軟蛋。
同時,他找不到倪麗紅,就去偷偷找朱靜茹,跟她秘密長談了一次。然後給了她五萬元錢作為活動經費,讓她在尤興寶的集團公司內部,發展一個知道集團核心機密的人物作為地下黨,秘密搜集資料,或當作絕對要好的小姐妹,交談中套她們的口信,再根據具體情況決定行動方案。
這樣安排一下,他十多萬元錢就沒了。給李兵一萬,朱靜茹三萬,律師費兩萬,起訴費四萬。報仇雪恨也要有實力才行啊。
李兵拿到一萬元錢,先印了一盒膠合板商的名片,然後買了一身象樣的衣服,象特務一樣潛回了老家。
他從那次母親病故狼狽出來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越來越繁榮的老家對他來說,是那樣的陌生可怕。他被吊消了農村戶口,開除了村籍,象一個遊魂野鬼一樣長年流浪在上海濰上,窮得沒臉回去。
這次,他還不想回去,雖然靠了哥生活好起來了,但還沒有真正脫貧致富,還不能成家立業。哥給他開了一千五百元工資,平時,他香煙一天兩包,有時還喝喝酒,賭賭錢,搞次把女人,要不是這四個多月撈到了兩萬多元的回扣,工地上發的每月五百元生活費夠個屁用?
他只知道叫我好好乾,好好做人,卻不曉得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這次,我為他辦成這件事,要讓他給我二十萬元錢,在老家砌幢樓房,風風光光地討個老婆,讓村裡人看看我李兵還是個人,而不是鬼。那個安徽女人肯定早已嫁人了,還找她幹什麼?兩個兒子已經十多歲了,我哪有臉和錢去找他們啊?
要是李錦軒不給錢呢?不給,我就把這消息賣給周標,只要他給錢,我就賣。我憑什麼給你白乾?兄阿弟?哼,兄阿弟也不能給你白乾啊?
我把他釣過來,你至少可以在他的工程款上扣下幾十到一百萬元錢,我要二十萬,一點也不多。李兵臉色猙獰地想,光拿這一千五百元工資,我李兵到猴年馬月才能翻身?你富了,想到我這個窮兄阿弟了嗎?只開一千五百元工資,還不准我撈回扣。哼,老張憑什麼拿五千元工資?***,象什麼兄阿弟?先看他這次對我怎麼樣再說吧。
他在市裡找了個五十元一夜的旅館住下來。街上誰也不認識他這個背井離鄉了二十年的遊子,所以他走來走去到處看,越看越覺得自己羞愧難當。市裡許多地方都變得不認識了,面目全非,街道寬暢整潔,搞得象模象樣的,很漂亮。還一下子冒出這麼多高層建築,都驕傲地睜著陌生的眼睛瞧著你,媽的,怪不得親戚朋友和村裡人都看不起我。
夜幕降臨了,街道上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閃爍起來,使這個縣級市象小上海一般金碧輝煌。他在街上吃了十元錢一頓客飯,就沿著一條小街向前走去,兩眼賊溜溜地尋找著有旋轉燈的門面。
走了幾百米,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做**生意的髮廊。拉開鋁合金門走進去,坐在那裡的三個袒胸露背的女人笑咪咪地招呼他:「敲背?」
他站在當地說:「多少一次?」
髮廊女說:「一百五。」
他聲音響亮地說:「哪有這麼貴的?上海也沒有這麼貴啊?一個身材特別豐滿的髮廊女說,唷,看不出你還是個上海人呢,都說上海人小氣,還真名不虛傳哪。」說著,咯咯咯地笑了。
「李兵說,你們這種女人,哪裡知道男人掙錢的辛苦?我們一天做到晚,只掙三四十元錢,而你們只要往床上仰天一躺,兩腿一張,一二百元錢就到手了。下世,我也要叫閻羅王讓我投胎做個女人。」
說得小姐們笑個不止。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一百元成交。他帶了那個豐滿的髮廊女走上二樓,放了一炮后,一身輕鬆地走出來。
有錢真好,走在街上,李兵心想,怪不得象周標這樣的混蛋見錢眼開,過河拆橋。對這種臭死人,就是要給他點苦頭吃吃,還要讓他把吞吃掉的錢吐出來。
第二天上午,他大大咧咧地走進了市建築大廈。市裡那家最有名的建築公司在十五層。他乘電梯上去,沒敢走進董事長和總經理室,對這些領導他有點害怕,就涎著笑臉走進了公司辦公室,問靠近門邊的一個中年人:「我打攪你一下,周標在這裡嗎?」
中年人看著他說:「周標?周標怎麼會在這裡?」
他問:「那他在哪裡?」
中年人反問:「你是做什麼的?」
李兵說:「我是做模板生意的,想問問他的工地上要不要模板。我們經銷的模板,質量絕對……」
中年人打斷他說:「他是二分公司的項目經理,你去那裡問吧。」
他急問:「二分公司在那裡?」
中年人說:「在揚州。」說著,就埋下頭不睬他。
他趕緊掏出特意買的一包南京煙,給他發了一根:「在揚州什麼地方?麻煩你告訴我一下。」
中年人又打量他了一下,朝辦公桌玻璃下一張印有下屬各分公司電話地址的白紙呶了下嘴:「你自己看吧。」
他就湊上去看,拿出紙筆將地址和電話號碼歪歪扭扭抄了,道過謝,就走出來。
他馬上回旅館退了房去長途車站,乘車往揚州趕。按照抄的地址,他找到二分公司,巧妙地問到了周標在揚州的一個工地,就打的趕過去。
走進工地,他膽子比走進公司大多了,不再那樣小心翼翼,唯恐幹部們看出他的破綻來。他一直在窮人圈子裡混,所以有輕度的恐官症和懼富病,遇到稍微大一點的幹部和富一點的老闆,他就很敬畏,甚至害怕。他知道工地上都是些象他一樣的打工者,真正的老闆和幹部一般都不大來的,用不著害怕。
在大門口,門衛問他找誰?他昂首挺胸地說:「找材料員,我是做模板生意的。」
門衛朝里看看,放行了。他來到工地項目部,直接走進了材料部辦公室。對坐在那裡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說:「這位經理,我是做模板生意的,這是我的名片。」
發好名片,再發香煙。然後不請自坐地跟他聊起來:「這個工地上模板定了嗎?」
那男人看都不看他說:「早定了。」
他說:「哦,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聯繫。呃,能問你討張名片嗎?」
男人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名片。」
李兵掏出手機說:「那你的號碼多少?貴姓?」
男人遲疑著不肯說。李兵說:「這有什麼?什麼時候請你去瀟洒。」說著,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眨眼睛,現在要做生意,先要感情投資,都這樣的。
那材料員才說:「我姓周。」
然後將號碼報給他。他存進手機,壓低聲說:「請你出來吃飯,可不要客氣,啊。」說著,就告辭出來。
他做過四個月的材料員,知道每一個材料員都希望材料商這樣對待他們。所以出來后,他什麼事也不幹,只到附近尋找中等以上檔次的浴場,進去相看有沒有好看一點的女人。
那個姓周的材料員,光請他吃飯,恐怕他不會肯。他連續跑了四五個浴場,終於看中了一個叫金嬌娃的洗浴場,就打電話給他說:「周經理嗎?我是上午來的李兵啊,我想,晚上請你吃個飯,認識一下。噯,一回生,二回熟嘛,不要不好意思了。」
周材料果真不肯出來吃飯。有所準備的李兵馬上說:「喂,你到金嬌娃洗浴場洗過浴嗎?裡面幾個小妞不錯,只有十七八歲,漂亮**,太迷人了。」
果然,周材料不吱聲了。李兵知道他動了心,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就繼續引誘他:「我去洗過幾次,被這些小妞迷住了,總想去。喂,你出來吧,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包你滿意。」
周材料終於上鉤了:「那好吧,到哪裡碰頭?」
已經坐在飯店裡的李兵就把路名和門牌號報給他說:「六點,我在雲霄飯店裡等你。」
周材料準時赴約。開喝后,李兵先給他敬酒,解除他心裡的疑慮和負擔:「周經理今晚能出來,我真是太高興了。生意不成情義在,以後有機會就關照一下,沒機會也無所謂。真的,我這人喜歡交朋友。現在的生意都是朋友生意,捨得感情投資,才能交朋友;有了朋友,才能有生意。」
然後巧妙地討他的口信:「這個工地不小,看來,你的老闆很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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