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了強烈的心靈感應
每當與季紅琴匆匆對視一眼,他心裡就會感到溫馨,興奮,甚至會產生親近她的衝動。可是他知道在她正式離婚前,他不能這樣做,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愛著他。要是她最後不能跟劉永東離婚,那他就不能越雷池一步。
劉永東不在,他幾乎把公司里所有能做的事都搶著幹了,盡量減少季紅琴的工作量和麻煩,他在以實際行動表達著對她的愛。
兩人之間的愛,越來越強烈地有了心靈的感應。兩人只要走到一起,或者只要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裡就會來電,身子也會出現酥麻感。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平時,他盡量不單獨跟季紅琴在一起,很少到她的辦公室里去。有事,他一般都是打電話向她請求,跟她商量。
但季紅琴卻不管不顧,越來越迫切地要跟他親近,目光也越來越熱。他何嘗不想跟她親近啊?他甚至天天都想擁抱她,親吻她,然後達到身心交融的最高境界。可他現在還不能這樣做,他必須努力剋制自己,等待機會成熟。
工作之餘,李錦軒還在為劉永東考慮,替他把公司管好不算,他還想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幫他消除一些潛在的隱患。
他拿到幾個月的工資和獎勵,手頭有了些錢,就去還老侯白化掉的那一萬元錢。
這天,他打電話給老侯,在一個茶室里給他見了面。見面后,他把一萬元錢交給老侯,老侯感動得什麼似的,顫抖著嘴巴,話都說不成聲了:「這,這,這哪裡好意思啊?可你有情,我也不能無義,就一人一半吧。李老師,按道理,這錢是不能讓你承擔的。可這錢是我問別人借的,他們正追著問我要呢。」
給了五千元錢,李錦軒心裡象搬掉了一塊石頭一樣,感覺說不出的舒服。然後,他又忘不了那個叫冷興石的人,想見他一面,幫他和劉永東做這件好事。於是,他通過老侯聯繫上了他。
這天,他們在一個茶室里見了面。他事先沒有對老侯說為什麼要見他,所以他們坐下來后,都看著他,不知他要幹什麼?
李錦軒看著這個乾瘦的矮個子江蘇人,問:「你多大年紀了?」
冷興石望著面前這個有點神秘的陌生人,戒備地說:「你問這幹嘛?」
李錦軒說:「隨便問問。」
冷興石疑惑地看著他,不吭聲。
魯朋友替他回答:「他今年三十六歲。」
李錦軒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小老頭,居然只有三十六歲。他身上穿著一件皺巴巴的劣質西服,滿臉皺紋,眼睛里閃爍著警惕陰鬱,甚至有點兇狠的光芒。
他不很友好地說:「你看我不像這個年齡是吧?但以前,我也很顯年輕的,都是被劉永東這個混蛋騙成這樣的。唉,三十萬,對一個有錢人來說,可能無所謂,但對我這個農村裡出來的小包工頭來說,就是命啊。這幾年,我吃了多少苦啊?」
李錦軒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冷興石傷心地說:「我債台高築,妻離子散,我流浪他鄉,不敢回家……我像祥林嫂,逢人就講我被騙的故事,請他們留心一個叫劉永東的騙子。我不知講了多少遍……我到處找他,跑壞了幾十雙鞋子,我發誓,不找到他,就死不瞑目。」說著,他的眼睛又濕潤了。
好一個新時期的祥林嫂。不同的是他不是孩子被狼吃了,而是錢被人騙了。李錦軒感慨不已,便斟酌著詞句對他說:「要是,他把錢還你,你準備怎麼樣?」
冷興石愣愣地看著他。
李錦軒認真地說:「跟你說實話吧,我認識他。」
冷興石不相信地打量著他,激動地說:「你認識他?你是什麼人?」
李錦軒說:「他是我的學生。」
「什麼?」三個人都驚呆了,「你是他老師?」
冷興石猛地瞪大眼睛,盯著他說,「你,你怎麼教出這麼個學生?」
魯朋友「咳」了一聲,阻止了他。
冷興石這才稍微冷靜了一點:「我太傷心了,平時只要一想到他,我心就發緊,就刺痛……對不起,李老師,我剛才太激動了。你如果能勸說他還我錢,我決不食言,要到的錢平分,一人十五萬。」
李錦軒說:「我要是貪錢,就不跟你見面了。」
冷興石觀察著他的臉色,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牡丹煙,但手卻抖得拔不出煙來。
老侯說:「李老師不抽煙。」
冷興石說:「難道,我真的交好運了?前一陣,有個算命先生幫我算命說,我今年會遇到貴人幫助。」
李錦軒苦澀地笑笑:「我不是貴人,我也是一個打工者。不過,我要問你,要是劉永東同意把錢還給你,你怎麼辦?」
冷興石眨著小眼睛,看看三個人的臉色,訥訥地說:「他要是真的還我錢,我哪怕,給他下跪都可以。」說著頭一低,就滿把滿把地抹起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李錦軒心裡一熱,也濕了眼睛。這些弱者,其實是很善良的。劉永東怎麼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他這樣損人利己,踐踏良心,我這個教過他的老師,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於是,他告訴冷興石說:「劉永東現在在監獄里,等他出來,我幫你去跟他說說看。」
冷興石激動地說:「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李老師,你是個好人!」
李錦軒回去后,候季紅琴單獨在辦公室里的時候,走進去,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認真地看著她說:「季紅琴,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季紅琴眯著深情的眼睛盯著老師說:「李老師,什麼事情呀?」
李錦軒說:「這事,你也許知道,我曾經跟劉永東談過,但他沒有聽我的話。我來了以後,你不是讓我跟他談一次嗎?我就在一天晚上,跟他一起出去吃飯談了。我們談了很多,涉及到管理理念,做人原則,生活作風等多個方面。可他固執己見,基本上不同意我的觀點,當然也就不會聽我的話,改正自己的錯誤。我怕影響你們的關係,就沒有跟你說。現在,他進去了,而且這件事應該解決,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說。」
季紅琴笑了笑說:「你看看,李老師,他這樣對你,你還一直替他著想,幫他瞞我。」
李錦軒也曖昧地說了一下說:「我這樣的身份,夾在你們中間,很為難的,你不知道。」
季紅琴開心地說:「可李老師,誰對誰錯,孰是孰非,你應該明白啊。」
李錦軒微笑著說:「嗯,在離婚這件事上,我不能表態,但劉永東是做得不對,太花了,不負責任,對不起你。唉,可我跟他說,他反而還說我落後,跟不上形勢。他的這種思想,問題已經不小。」
季紅琴眼睛亮亮地盯著他說:「李老師,你這樣說,我好高興。真的,你還是我以前崇拜的李老師,既肯定了我,也表明了你的態度。怎麼說呢?我就是喜歡象你這樣的男人。」
李錦軒一驚,他沒想到季紅琴這樣直露和迫切,心裡很是激動,嘴上卻說:「你,不能這樣說。這種話,要是叫人聽見,可不得了。」
「怕什麼?」季紅琴理直氣壯地說,「他做都做得,我說都說不得?哼,再說,我跟他早已沒有了感情。」
李錦軒的臉有些燒:「我們還是不要說這方面的事,就說工作吧。呃,有一個叫冷興石的人,不知你聽說過他沒有?」
季紅琴搖搖頭:「沒聽說過,他是誰?」
李錦軒說:「他是一個小包工頭,幾年前,劉永東騙過他三十萬元錢。」
「哦,那三十萬就是他的?」季紅琴疑惑地問,「李老師,你是怎麼知道他的?」
李錦軒說:「我是通過我一個朋友知道他的。上次為了那個帶資工程,我想開劉永東的後門,他開始答應給我,後來卻給了小包介紹的隊伍。」
「還有這事?」季紅琴有些生氣地說,「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啊?跟我說了,我就對他不客氣。」
李錦軒說:「我怕你們夫妻倆鬧矛盾,算了,這事就不要說它了。冷興石被騙得很慘,他象祥林嫂一樣,到處跟人說這事,一直在找劉永東。說要是找到他,就搞死他。所以,劉永東有危險,我想幫他解決這個隱患。前天,我通過朋友找到他,跟他談了談。他說只要劉永東把三十萬元錢還給他,他就算了。」
季紅琴想了想說:「這麼大一筆錢,還是去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吧。」
李錦軒點點頭:「嗯,下次探監時,你跟他說一下。」
季紅琴說:「下個月去,我跟他說一說。」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李錦軒說著,站起來要走。
季紅琴聲音溫柔地說:「李老師,再坐一會嘛。」
李錦軒僵在那裡,坐也不好,走也不好。
季紅琴突然有些激動,高聳的**起伏起來,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