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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欲的較量

  「最好是到武漢去,我把車子開過去,能姦殺就姦殺,不能姦殺,就車殺。姦殺的,你給我五十萬,車殺的,你給我一百萬,對不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行,那就說定了。」尤興寶合了手機想,為了節省五十萬元錢,去多搞幾個小妞,還是安排她到武漢去,正好也表達一下對她今天不開門的不滿。 

  第二天上班后,郭艷紅走進辦公室,就開始忙起來。但她對昨晚沒給尤興寶開門,心裡有些愧疚,也感到有些不安。 

  儘管她採用李錦軒的辦法嚇退了他,也沒有過分得罪他,但她知道,尤興寶心裡肯定不高興,很有可能會報復她。 

  她不敢到他辦公室里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不敢在公司里多走動。他不是今天一早就要去武漢嗎?等他從武漢回來,還是給他打個招呼吧,讓他消消氣。 

  沒想到,她正這樣想著,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 

  她拿出來接聽,裡面傳來尤興寶的聲音:「你過來一下。」 

  郭艷紅緊張起來:完了,他要報復我了。這麼快啊?唉,在他的手下工作真難過。 

  但她不能不去,就提著一顆心,走進董事長室,打著笑臉打招呼說:「尤總,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你了。你走了十多分鐘,他就來了。」 

  尤興寶唬著僵硬的驢臉:「哦?他真的來了?你們談了多長時間,什麼時候,領來讓我們看看吧,天興集團總經理的男朋友是個什麼樣子,大家一定都是很好奇的。」 

  郭艷紅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說:「會的,但現在還早了點。我們才談了一個多月,是別人說的媒。」 

  尤興寶這才信以為真地說:「你的要求應該是不低的,儘管你,嘿嘿,但你是研究生,又是一個具有億萬身價的總經理,怎麼可能低就呢?」 

  他是什麼學歷?他的公司是做什麼的?長得怎麼樣?他的家境如何?尤興寶用一個又一個問題,掩飾著心頭的不快,嫉妒和尷尬。 

  郭艷紅像真的一樣,一一作答,說得很流利,這是她昨晚就想好的。他基本上是按照李錦軒的情況說的,只有些地方作了必要的修改,所以說得天衣無縫,沒有出現前後矛盾。 

  這樣說了一會,尤興寶話題一轉,就轉到正題上來:「呃,郭總,叫你來,一是想表達一下我昨晚的心情,二是有一個出差的任務,要安排給你。」 

  郭艷紅聽他叫她郭總,心「突」地一跳:他很少在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我郭總。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客氣?這是對我昨晚不開門的不滿嗎? 

  她愣愣地看著他,想著他突然這樣變化的原因,只聽尤興寶又說:「說實在的,昨天晚上,你這樣對我,我心裡很不開心,也很難過。可是,唉,想到你後來男朋友要來,也就覺得情有可原。算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以後你不再這樣對我,我就不計較了。」 

  郭艷紅心裡一陣寬慰:「謝謝尤總,能理解我。」 

  尤興寶略微沉默了一下,又說:「昨天晚上,我跟你說,今天一早要去武漢。沒想到回去后,我就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他讓我今天下午去參加一個活動。明天下午,我還要去市裡參加一個經適房建設的會議,說是必須一把手到會。所以,這次出差,就只好由你去了。」 

  郭艷紅爽快地回答說:「好吧,我去。到武漢分公司,辦什麼事?」 

  其實沒有什麼事,是尤興寶硬想出來的:「呃,上次,我在那裡答應過他們,說是年底前,要去檢查一下那裡的工作。主要去看一下那裡興寶雅園的一期銷售情況,二期建設進度,資金回籠狀況等。」 

  郭艷紅想了想說:「那也不急的,還是等這次調整工作做好以後再去吧。後天就是周末,我想,下個星期二三去,就差不多了。文件我已經起草好了,只等調整方案確定下來,就可以列印出來,發下去。」 

  尤興寶沉默了,他在考慮時間問題,等到下星期二三去行不行啊?來得及嗎?最好讓她明天就去,可是這樣硬是讓她提前去,她肯嗎? 

  於是,他以商量的口氣試探說:「調整的事,你回來定也不遲。武漢那邊,我答應他們今天去的。一推就推遲五六天,不太好。」 

  他昨晚跟二毛分開后,就給武漢分公司的劉經理打了電話,說了他們要過去檢查的事,但去幾個人,他沒有說。 

  郭艷紅也多了個心眼,她對尤興寶突然客氣地叫她郭總,又不生她昨晚的氣,還突然安排她到外地去出差的真正用意,有些吃不太准,所以想讓李錦軒參謀一下:尤興寶這樣安排,是想反對和拖延調整,還是想再次支開她,架空她呢?這難道真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出差嗎? 

  她心裡這樣想,嘴上就堅持說:「我想還是下個星期去為好。」 

  怕尤興寶以命令的口氣,非要她明天去,弄得她下不了台,她又想了一個個人的理由:「這兩天,我私人也有些事。」 

  邊說邊靈機一動,就想到了昨晚李錦軒教給她的那個辦法:「呃,我就告訴你吧,這個星期天,我男朋友家裡請我去吃飯。」 

  這樣一說,尤興寶就不能再堅持了:「哦,是這樣的事,那是不能不去的。好吧,下個星期去,就下個星期去。不是星期二,就是星期三,你預先安排一下,好不好?」 

  「好的,那我走了。」郭艷紅應答著,就站起來走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本想給李錦軒打個電話,但想到晚上要跟一起吃飯,就沒有打。 

  還沒到下班時間,李錦軒就給他發來簡訊:我已經去飯店了,在那裡等你,你不用急。 

  郭艷紅看著這條簡訊,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和愛意。她覺得他對她真好,這才是真正的愛啊:互相牽挂,關心,體貼,處處替對方著想,理解寬容對方,兩人在一起時無拘無束,兩情相悅,溫馨幸福。 

  尤興寶的佔有哪裡能叫愛?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是男人的佔用欲,征服欲,控制欲,虛榮心和炫耀欲,與權力的膨脹和金錢的積聚有關。 

  與這樣的強勢男人在一起,女人永遠是被傲視,欺凌,虐待的弱者。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悲哀,即使錢再多,也沒有什麼意思。 

  她應該感謝姚紅梅,是她讓她獲得了解放。儘管她與尤興寶的鬥爭一波三折,非常艱苦,卻終於能擺脫他的色爪和控制了,也能夠重新戀愛了。因此,她對姚紅梅一直心存感激,總想報答一下她。儘管姚紅梅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這可能是受了尤興寶挑唆的緣故,但平時見到她,她總要給她打個招呼,說幾句話。 

  這也是她在舉報尤興寶這個問題上有反覆的原因之一,她想把尤興寶弄進去了,就苦了她,甚至還會連累她,這是對不起她的。 

  尤興寶口口聲聲說愛她想她,大言不慚地說不能沒有她,真是笑話,這也叫愛?愛能違背對方的意志強行做那種事嗎? 

  哼,李錦軒才叫愛,我自己不說失足史,他就堅決不問,我告訴他了,他平時也從來不提,還理解我,關心我,體貼我。更重要的是,我只要不願意跟他親熱,他連手也不摸我的,不要說強行做那件事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她與尤興寶之間的鬥爭,不是純粹的利益之爭,而是一場愛與欲的較量。 

  她給李錦軒回了一條簡訊:好的,我忙完就過來。然後從容地做完手頭的工作,才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出去赴約。 

  她開車趕到那個飯店,天已經暗了下來。她停好車,走進飯店,來到鴛鴦廳,李錦軒已經點好了冷盤,要好了酒水。 

  「艷紅,今天熱菜由你點。」李錦軒一見她進去,就熱情地說,「你喜歡吃什麼?自己點,今天換換口味。」 

  郭艷紅心裡感到好溫暖,好開心:「你點不是一樣的?」說著就叫過服務員,拿過菜單點起來,「清蒸鱸魚,清炒蘆薈。」 

  她點了兩個,推給李錦軒說:「你也點兩個吧。」 

  陳智智點了兩道她喜歡吃的海鮮,給她倒了半杯乾紅,舉杯說:「來,艷紅,首先,要祝賀你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可以說是心想事成吧,我們碰一下杯,喝一口。」 

  郭艷紅跟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小口酒,開門見山說:「今天上午,他又招我談話,讓我出差去武漢,還突然叫我郭總,你說,這有什麼不正常嗎?」 

  「哦?」李錦軒喝了一口酒,眉頭微皺,話從心生,便脫口說道,「他的名堂還挺多的嘛,啊,上個星期讓你去廈門,昨晚要闖到你家裡去,今天又突然讓你去武漢,他這是想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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