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猛地撲上去
於局長心領神會,用無聲無息的神色,給車子底下的特警發送準備行動的信號,然後才對車內喊話:「你把車門鎖打開,他把錢放進去。」
車內沒有動靜,現場緊張極了。所有人都屏息靜氣,注視著奇瑞車,靜得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忽然,車內有了動靜,歹徒不放心地伸出頭顱,往車子的前後左右察看。
天哪,要是伏在車底下和右前方的兩個特警被他發現,那艷紅就沒命了。李錦軒隱隱看著車內歹徒伸出頭顱往外張望的影子,緊張得心都快停跳了。
好在特警隱蔽得好,歹徒沒有發現,這才放心地對著外面喊:「我開車門鎖了,你放進去,速度要快。」
說著,把刀朝人質的脖子上緊了緊,又沖著外面喊:「我要開了,你準備好,抬起後車蓋,要是你們有人撲上來,我就抹了她。」
現場每個人的手心裡都捏著一把汗,個個都看著盧局長。盧局長心裡也沒底,但他非常沉著,對著車子一語雙關地說:「好,聽你的,他準備好了,你打開吧。」
這話也是對兩個特警說的。
「啪」的一聲,車門鎖開了。車尾處的警官抬起車蓋,故意對著車內的歹徒說:「啊,你的後備箱里怎麼塞滿了東西?錢放哪裡啊?」他這樣胡說的目的,是讓歹徒剎那間產生一個錯覺和疑惑,然後放鬆警惕,或者轉過頭來往後看。那樣,他的刀勢必會離人質的脖子遠一些,給特警以幾鈔鐘的行動時間。
果真不出所料,他這樣一喊,歹徒一愣,然後不由自主地伸出脖子,往右轉過上身的頭顱,朝車子後邊看來。這樣,他的刀子就脫離了人質的靜脈處,再加上人質下意識地縮下脖子,想擺脫刀刃的划割。
這是一個行動的最佳時機。
說時遲,那時快,車底下的特警往外一爬,然後猛地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車門。歹徒還沒有反映過去,一隻用力的大手就緊緊地抓住他的右手,奪下他手裡的刀子,再往外一拉,就把他拉出車門,跌在地上。特警撲上去,緊緊按住了他。
幾乎在同時,另一面的特警也從地上跳起來,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把倒在那裡的郭艷紅扶坐在位置上,然後把她嘴裡的布拉出來,再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
郭艷紅臉色慘白,閉著眼睛,氣若遊絲,說不出一句話來。再晚一點,她恐怕就支撐不住了。
歹徒被兩個特警銬上手銬,往外帶出去,塞進警車,開走了。
盧局長走過來,安慰郭艷紅說:「讓你受驚了,也吃了苦,唉,好險啊。現在好了,終於脫險了。咦,她男朋友呢?」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郭艷紅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幾個警官,聲音低弱地問:「他也來了?」
這時,李錦軒走過來,站在車門口,心痛地看著她說:「艷紅,我早就來了,一直在暗地裡跟蹤你,保護你,才發現這個歹徒,然後報案的。」
「錦軒,多虧了你,也多虧了警察,否則,我這次,就沒命了。」郭艷紅靠在車椅上,吃力地說,眼睛一紅,哭了。
「不要哭,已經完全了。」盧局長對李錦軒說,「她的身心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和傷害,你送她到醫院去看一看,好好照顧她。」
「好的,謝謝你們了,警察真好。」李錦軒感激不盡地說。
盧局長又吩咐身邊一個警察,開這輛奇瑞車送他們去醫院,再讓李錦軒把郭艷紅抱到車子的後排,護送她去醫院。那個警察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倒車,開出工地,往市第二人民醫院開去。
在路上,郭艷紅偎在李錦軒的懷裡,身子還是不停地發抖。她的脖子上有幾道紅紅的刀痕,手腕上也有幾道深深的繩跡,頭髮繚亂,衣衫不整,一副被歹徒污辱過的慘狀。
她顧不上身上的傷痛和飢餓,有些焦慮地對李錦軒說:「你快,給羅真生打個電話,就說尤興寶,派殺手殺我,沒殺成,讓他馬上去看抓他,不要讓他逃了。」
李錦軒說:「那個歹徒被抓起來,就不會有人給他打電話,這裡的事,他一時還不會知道。你不用急,晚上打也不晚,尤興寶這個**分子,是跑不掉的。」
艷紅說:「他打不通那個歹徒的電話,就會警覺起來的。嚴實在是太壞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歹毒,等一會,我再告訴你。」
李錦軒拿出手機要打電話。開車的警察說:「等一會,盧局長他們會來醫院看望你的,你把這些情況向他們反映一下,這個**分子,真是太囂張了。」
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第二人民醫院的門口,警察對門衛說了一下,電動門朝兩邊退開,車子緩緩開了進去。
尤興寶焦躁不安地坐在董事長室里,等待著二毛的消息。
上午十點半,他憋不住,來到下面的街上,偷偷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二毛打過一個電話:「二毛,情況怎麼樣啊?」
二毛欣喜地告訴他:「我已經跟蹤到那個小區的門外,現在正隱在圍牆的東南角,等候郭艷紅出來。她在小區里走來走去,又是看,又是問,手裡還拿著一本筆記本,不時地作著一些記錄。沒有,她沒有發現我,等會她只要被我弄上車,我就成功了。」
尤興寶還是很擔心:「要是她不肯上你的車呢?」
二毛信心十足:「我有辦法讓她上車的,你放心好了。」
尤興寶說:「你要多準備幾種方案,第一套不行,就實行第二套。今天最好解決她,不能再拖了,我這邊情況很急。」
「沒問題。」二毛口氣顯得很輕鬆,「今天晚上八點鐘之前,我保證完成任務,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尤興寶停了一下,又說:「我再次強調,她上了你的車,你只能搞她一次,然後馬上結果她。千萬不能貪戀她的美色,產生什麼非分之想。那樣,會壞事的,明白嗎?」
二毛有些厭煩地說:「我知道,不會的,你就等我的電話吧。」
尤興寶這才掛了電話,但心裡還是不太踏實,一直懸在那裡,有些緊張。有時,他的心還會突然一陣亂跳,好像要有大事發生一樣。
他真的好緊張,好著急。不僅他這樣,另外幾個人也這樣緊張和著急,一直在追問他的處理情況。
前天晚上,很晚了,陸書記還給他打電話:「嚴董,你的後顧之憂處理得怎麼樣了?」
他說的後顧之憂,就是指郭艷紅。因為他是在位的當家副書記,所以說這種事,不能說得太明顯,那樣有失他的身份,被人偷聽到了也不好。因此,他總是用這種暗示性的語言,或者公文辭彙說話。
對於郭艷紅的變化,他告訴過陸書記,就是不告訴他,他也知道:現在,他,不,是他們幾個人,最大的後顧之憂就是郭艷紅。因為他的情況,她都知道。
這是一顆殺傷力很大的定時炸彈,一旦爆炸,不僅他會被炸死,就連陸書記,榮區長他們也會被炸傷。所以,他們也很不安,一直在關注他與郭艷紅的關係。
以前,他與郭艷紅關係不錯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那麼急。後來,他告訴他們,他與郭艷紅的關係出現了裂痕,甚至有分裂的可能,他們才急起來,不住地催他與郭艷紅儘快修復關係,重歸於好。甚至還暗示他,可以採取非常手段,包括再次強暴她,只要跟她恢復情人關係,做什麼都行。千萬不要因情起禍,死在女人手裡。
後來,他如實告訴他們,由於他妻子搗亂,後院起火,他與郭艷紅徹底鬧翻了,雖然她人還在天興,但心已經變異。他們就緊張起來,要他儘快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他們受他的錢物太多,他動輒就幾十萬出手,有時放在香煙箱子里,有時放在飲料箱子里,有時則裝在塑料袋裡,上面放一些其它的物品,往他們家裡一放說:「一箱煙,你慢慢抽吧。」「一箱酸奶,放在冰箱里。」其實,裡邊是整整一箱子的錢。
前後加起來,他給陸書記和榮區長,還有市裡幾個有權人物,每人都有幾百萬呢。他在心裡算過,陸書記大概有四五百萬,榮區長大約是三百八十多萬,還有市裡幾個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被查出來,或者他把他們供出來,他們每人至少要判十年以上的徒刑。
這還只是他一個人送的錢,他們能收他的,就會收別人的,錢的**是沒有止境的,而且越收,貪心就越大。
這幾個星期,陸給他打過五次電話,榮給他打過二次,他們都裝作關心他的樣子,問他與郭艷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