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夜生香
霍子都並不經過我的同意，直接問我道：“你知道你現在住的地方叫什麽名字嗎？”
我好奇地說：“跟大少爺的院子一樣有名字的嗎？我沒有看見啊？”
“那是因為你沒有注意看，這個院子叫‘夜生殿’。”
“我隻聽說過‘長生殿’。”
霍子都見我跟他搭話似乎也挺高興地接口說：“這‘夜生殿’裏曾經發生過一個十分淒美的愛情故事。”
“哦？怎麽個淒美法？”
霍子都故作神秘的說：“雖然是個傳說，但是我寧可它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在這琅琊山，住著一個被流放的王子，因他生母太受帝王寵愛，遭來嬪妃們的妒忌，英年早逝，王為了保護他，就把他安置在這裏，為宮廷生產香料。
轉眼，王子到了婚娶的年紀，但是，因為常年在這冷清之地生活，他對女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興趣，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了一個小女孩，他給她取名叫夜生。
再後來，他愛上了她，夜生也愛上了他，但是，因為王子要回到自己的位置，跟他的兄弟們爭奪王位，以及為他的母親報仇，他不得不隱藏對夜生的愛，因為他擔心敵人知道自己的軟肋，以此威脅他。
於是，他為了保護夜生，如同王保護他一樣，把夜生送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但是……。”
說著他停下來了，我追問道：“但是什麽？王子沒有跟夜生在一起嗎？”
“在一起了！可是最後還是分開了。”
“為什麽？因為依舊有人發現了夜生的存在，以此威脅他，夜生為了保護他，永遠地離開了……夜生點燃了她的住所，自盡了，免除了他的後顧之憂。
王子終究是成了王，但是他失去了夜生，為了紀念夜生，他研製了一種香叫做‘夜生香’，他重新修葺了夜生的住所，取名‘夜生殿’，就是這裏……。”
我聽後感歎道：“的確是個淒美的故事，不過，我最討厭這種為了誰怎樣怎樣犧牲自我的事情了，既然如此相愛，為何不並肩作戰呢？為了保護對方犧牲自己，有沒有想過失去自己後的對方能不能一個人獨活呢？”
霍子都似乎沒想到我會怎麽說？有點吃驚地問道：“你、你不被他們的愛情故事所敢動嗎？”
“真正的愛情應該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啊？生不同床死同穴，最後化成了能夠自由飛翔的蝴蝶，比翼雙飛，多好！”
“都死了又什麽好的呢？”霍子都不解地問道。
“摯愛已不在，焉能獨活？”
“怎麽不能活？那如你這種觀點，世界上豈不是沒有寡婦跟鰥夫？”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隨啊！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喪偶之後，他們寧可當寡婦與鰥夫都不想死，隻能說明不夠愛啊？既然不夠愛，那就不是愛情。”
霍子都無言以對，有點氣呼呼地說：“不跟你說啦！”然後就走啦！走了就走了吧！
但是過一夥兒他又回來啦？
我說：“你不是走了嗎？”
他說：“誰告訴你我要走，我隻是去看看給你熬的粥好了沒？”
他這回來還帶了個保溫盒，因為我的住所距離廚房比較遠，故此，要帶到這裏來的話，就必須用保溫盒，不然就要涼了。
他擰開保溫盒，說：“我喂你吧！”
我抬頭瞧了瞧藥瓶說：“不必了，馬上就完了，我自己吃吧！”
他不高興了，冷冷道：“你敢拒絕我？別忘記，你跟思娛還有三年的合同，這三年你都是屬於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否則，你就違約，違約金你是賠不起的。”
我提醒地說：“但是，你也別忘記，一盤棋，你把我的這三年又輸給了大少爺，現在，他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什麽？否則違約金我也賠不起。”
“你……”。
霍子都無話可說，隻是勺子已經遞到了我的嘴邊，命令道：“張嘴……。”
我說：“霍總，您的好，我接受不了，因為，我知道燦爛陽光之後必定隨著暴亂風雨，我承受不住你對我的壞。”
話音還未落下，勺子直接就已經伸入了嘴中，這話感覺讓人有點難受，那粥好像也直接滑到了我的喉嚨眼，有這一絲絲暖洋洋的滑溜。
“我對你不好的時候，你可以反抗，我對你好的時候，你就這麽接受著不行嗎？怎麽？是害怕接受了我霍子都的好，重新愛上我嗎？我霍子都從來都不缺女人的愛，隻要我勾勾手大把的女人會跟著我走，無論我做什麽？你以為你唐一淺是個什麽例外嗎？”
我眼睜睜地瞧著他說：“我是！”
“那你怕什麽，盡管這樣享受著我的好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拒絕了，總之，有人喂也並不是一件壞事兒，既然你讓我享受，我就享受了，至少，以後出去混也可以當成談資。
我唐一淺是霍子都唯一一個宣布過的女朋友？至少他曾經給過我很多很多的好？別人摸都摸不著的好，但是，即便他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再動搖了。
藥水打完了，粥也吃完了，天也黑了。
霍子都點燃了蠟燭，其實，房間裏是有電線的，偶爾會用用發動機的電吧！但是現在不是要加班加點嗎？所有的發動機電也都放在生產線上了，所有人的住所裏用的都是蠟燭。
他的影子直接投到了牆壁上，霍子都似乎在玩自己的影子，腦袋左邊動動，右邊動動的，我說：“你脖子疼嗎？”
他說：“不疼！”
“那你這麽動來動去？”
他指著牆上他影子的腦袋說：“你不是記仇嗎？我的腦袋在那裏去，你去踩兩腳……。”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句話，我又想起他給我的浪漫，整個身體感覺都要酥麻了，我現在很討厭他對我好，比他對我壞的樣子更加討厭。
他說得沒有錯，他有這種魅力，仿佛隻要勾勾手，就會讓人跟著走。
但是，我不能！
我說：“腦袋在牆上，我踩不到。”
他急忙後退了兩步，左右調節著蠟燭及其自己的影子，把腦袋擱在地麵上，說：“現在可以踩了。”
我說：“我身體不舒服，懶得動。”
“那你想怎樣？”他不高興了，不過不是很明顯，感覺還刻意地壓製。
“我想睡覺！”
“你不是睡不著嗎？”
“你不是給我講故事了嗎？”我把腦袋縮到了被子裏，隱約聽見他說：“伶牙俐齒……。”
然後輕輕地扯開了我的被子，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輕聲說：“等我把你贏回來。”
說完就走了！
等著他這一走，我的心似乎又動搖，你要是能夠一直這麽對我該多好啊？你這樣對我時好時壞，若離若即的，哪個女人承受得住呢？
慶幸的是在大家的努力之下，這批香水如期地趕製出來了，年過雪化、春暖花開，仿佛雨過天晴，一切安好。
為了慶祝，霍子都在琅琊山大擺筵席，並且還讓人點燃了蒸餾成香水後留下的香磚，實質就是各種花草樹木等等被抽走精華後剩下的東西，會壓縮成香磚。
一般情況下是會做第二次利用的，例如賣給肥皂廠做肥皂，但是這次霍子都沒有那麽做，而是架起了大大的火爐，直接燃燒了，那香氣幾乎是彌漫在整個琅琊山上，連飛禽走獸都吸引了。
然而，就在琅琊山慶祝得不成樣子的時候，法國香水公司“X度”正推出了自己的新產品，名為“一夢”，限量發行，並且舉行了盛大的發布會。
現場彌漫著的香味與此時琅琊山彌漫著的香氣一模一樣的。
一周後，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宜，我們所有的人依舊坐著直升機回到了A市，聽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霍氏集團抄襲“X度”香水產品的官司，據說從香水的配方、味道、宣傳主題，乃至是名字都是抄襲的。
同時兩家公司推行出的香水“一夢”與“夢露”也跳躍於人們的視線，“一夢”是奢侈香水，“夢露”是平民香水，兩者價格甚大，雲泥之別，但是產品卻沒有任何的區別。
“一夢”僅此比“夢露”早“入市”一天而已。
無疑，這就是香水產品被泄漏了。
那麽多的人在那麽困難的條件下，加班加點趕出來的產品，終究還是一場空，並且還惹上了官司，這簡直就是把霍氏的香水供應鏈往死路上逼？
好長時間沒見霍子鬱，再次看見他，感覺他渾身都冒著冷氣，我弱弱地喊道：“大少爺……。”
他什麽都不必說，我也能夠感受到他此時的難過？
也許，這香水生產的過程並不長，即便兩次生產也不過用了四個半月的時間，但是他研究這個配方可能做了好幾年？
而且對於他而言，香水的意義不僅僅是一個商品，還是他們霍家的延續，是他霍子鬱重回霍氏的一個憑證。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內心肯定是波濤洶湧的，恨不得把那個泄密的人千刀萬剮，但是誰才是那個泄密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