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複仇
霍子都待我的態度，就好像“基因突變”一樣，麵目全非。
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我對他的無視還是因為“解藥”這件事情對於他的利益有很大影響？
總之，他待我的那股子狠勁兒又出來了？而且都看不出來半點虛假來？
當然，我都已經習慣了，他對我向來這樣好好壞壞的，好特別的好，不好的時候特別的不好，都沒有辦法中和一下。
我覺得自己還是服個軟的好，不然，我都擔心他會對我用暴力。
我說：“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負責到底的，雖然蘇錦堂並沒有告訴我這些事情，但是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這樣就最好了。”
見我的態度改變了，他這才漸漸地把他的怒火收一收。
我盯著他那怒不可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國色天香的運營你有沒有想過換個經營方式？”
“換個經營方式，你打算換成什麽方式？”
“至少雇主與雇員的關係上，應該變一下，現在我國並沒有紅燈區，聲色場所不犯法，但是提供特殊服務是犯法的。
從前蘇錦堂都是打好關係的，但是，這種事情，我總是認為不怎麽好的，你看看我們能不能把經營方式轉變成了普通的舞廳、酒吧之類的。”
其實，蘇錦堂做這個的時候，我每天都為他擔心，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犯法的，他需要黑白兩道的周旋。
安少軒這個花花公子，他就知道吃喝玩樂，但是，這背後有什麽，他可真是不知道的。
從前沒有出事，是因為蘇錦堂還活著，現在蘇錦堂死了，緊隨著的條件反射可不僅僅是“解藥”這件事情了。
“A市的舞廳、酒吧千千萬，為什麽國色天香會這麽出名呢？我閑著沒事開個舞廳、酒吧幹什麽？”
他對於我的意見，並不讚成，不過，他也沒有完全否決，接著說：“不過，你的意見我會參考一下，這個利益不小，風險也很大。
至少，在我認為，蘇錦堂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小爺’，沒那麽簡單，唐一淺，你說得沒錯，蘇錦堂的死，就是你對我說謊的代價，雖然，蘇錦堂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說著他就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還以為他會堅持一下呢？沒想到耐心這麽快也用完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我不用擔心他會纏著我。
可是，他竟然不纏我了？豈有此理？愛上我唐一淺，想這麽快就脫身？我唐一淺是你想愛就愛，想甩就甩的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明明很想逃離他？但是，感覺他會遠去的時候，又想要抓住他？
我氣他，我更氣我自己。
國色天香這個地方，對於我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不是什麽好地方。
所以，蘇錦堂很少讓我來這裏，就是我還未成年的時候，偶爾會來好奇來這裏看看。
我知道的事情，都是蘇錦堂給我口述的，他們各種“套話”、“仙人跳”、“威脅”等等事情，我也隻知道個大概而已。
虞麗雅算是他在國色天香最為信任與重用的人了，不然，他不會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她來做的？
她是蘇錦堂固定情人之一，在國色天香算是管事的人，所以，我想這件事情她肯定知道的。
我去她家找她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猜測到我會來找她？她早早就備好了茶水點心等著我。
我小時候，她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從我這裏獲取蘇錦堂的信息，或者是讓我幫她說好話。
“啊，淺淺，你終於來找我了？”
虞麗雅很美麗，這是公認，但是，在我看來，她不僅僅是個美麗的女人，還是個非常妖媚的女人，就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感覺渾身都酥麻的妖媚。
我猜測地問道：“虞姐，小爺的藥跟解藥都在你這裏吧？”
她穿著開叉的旗袍，打扮得也很嫵媚妖豔，她畫的眼線很美，如果我是個男人，我會心醉的。
她朝我招手說：“過來坐！”
我跟她不算熟悉，但是彼此認識，此時，因為蘇錦堂的關係，好像也很親切似的。
她自顧自地說：“小爺告訴我，他會離開這裏一段時間，讓我好好地幫她看著這些姑娘們，我以為能夠等到他回來，但是，他竟然死啦？還客死異鄉？”
她邊說著邊給我倒茶，突然，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是犀利，讓我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她冷冷地問道：“你說他的死該算到誰的身上？”
我輕聲說：“那隻是個意外！誰也想不到的意外，虞姐，國色天香的那些小姐們是無辜的，你把藥……”。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臉上濕漉漉的，她順手就把茶潑到了我的身上。
她朝我喊道說：“是你害死他的，如果不是為了你，他好端端地跑到G市去幹什麽？
他出事的前幾天，他還跟我通電話來著，說淺淺會有危險，他擔心你出事兒，所以才會去G市找你的。”
我說：“不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G市的，虞姐，把藥交出來吧！現在霍子都在管這件事情，他遲早會查到你的身上來。
他不會相信小爺給你的藥都不在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很難脫身了。”
她摔碎茶杯說：“你以為我會怕嗎？就是因為你怕他，所以小爺才會死的。”
我知道蘇錦堂死了，她跟我一樣難過，甚至比我更加難過，但是，無論我們怎樣，蘇錦堂都回不來了？
我無話可說！看見我的沉默，虞麗雅就更加生氣。
她幾乎是狂躁，一把拽起我的衣領，我看著她麵目猙獰的臉，突然，發現她老了，她臉上有皺紋。
即便被化妝品掩蓋得很好，然而，在她生氣與憤怒的時刻，她的皺紋就格外的明顯，她變得好醜，醜得讓我有點害怕。
原來女人的青春這麽短啊？她也不過三十歲罷了。
她瞧著我說：“小爺，生前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他死了，你竟然還能夠活得下去，淺淺，不如，我們一起去找小爺吧。”
我看她此時的神情是要殺掉我然後在自殺啊？
對於一個人而言，最親的人是誰？父母？兒女？還是枕邊人？
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但是，我知道虞麗雅跟我一樣也沒什麽親人。
她可能把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寄托在了蘇錦堂的身上，現在，蘇錦堂不在了，她自然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
我鎮定道：“虞姐，你冷靜點，別胡說，也別胡來。”
虞麗雅拍了拍我臉上的水，笑了笑，放開了我，說：“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我的命不值錢，但是，我也不能這麽浪費。
如果，我要死，至少我也要帶個霍家的人去陪葬。”
她加重語氣道：“淺淺，你不想為小爺報仇嗎？”
我遲疑說：“可我沒有證據證明小爺的死是霍家的人做的。”
“證據？你打算拿著證據去法庭上告嗎？你給我開什麽玩笑？你這個嫩妮子，可憐霍子都不上我的勾，不然這件事情也輪不到你去做？
現在小爺都已經死了，你難道還要就這麽放過霍家的人嗎？
霍家害死了小爺的父母，害死了小爺，我要為小爺報仇，如果沒有小爺，我虞麗雅沒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過？
你唐一淺可以忘記他的恩德，我虞麗雅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啊，就算讓我找到證據又怎樣？難道我還能夠拿著證據去法庭上告霍家的人嗎？
難道說我找不到證據就這麽算了嗎？
虞麗雅說：“小爺為了複仇連性命都丟掉了，難道你還要讓他含恨九泉嗎？”
我那麽拚命地攔著蘇錦堂去複仇，目的就是擔心他為了撼動霍家這顆大樹犧牲了自己，我害怕他鬥不過霍家的人，我害怕他會受傷？
可是，他現在死啦？我還能有什麽顧忌的嗎？
我的命是蘇錦堂給的，我一直都想要找的人也已經不在了，我活著的意義在哪裏呢？
我的希望斷了？我隻是沒有自殺的勇氣而已。
我夢中的少年死了，我人生的方向斷了，蘇錦堂死了，我生命的支撐也沒有了。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束浮萍，飄飄然然地飛在半空中，沒得一點方向感？
為蘇錦堂複仇似乎是我唯一能夠走下去的路？可是，我哪裏來的這個能力呢？
虞麗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捏起我的下顎說：“淺淺，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西施可以滅掉整個吳國，貂蟬可以滅掉董卓這個國賊，你也可以整垮霍家的。
你不需要去騙他們，讓霍子都愛上你，讓霍子都成為你手中殺人的利劍，其他都不足為患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流眼淚？我搖了搖頭說：“我、我做不到……我玩不過他，他、他……。”
我腦子裏閃過霍子都對我的好與對我的壞，我自認聰明，但是卻沒有能力看懂他的心思。
他變化多端，陰晴不定，心思難測，我完全吃不準他的性情，他打我一個耳光，給我一個甜棗。
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反倒被他吊到了那個半空中，時時刻刻都想著該怎麽繳械投降。
“你不是做不到，你是不敢去做而已……如果你可以這樣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也不會逼你的。
大不了，我跟小爺一樣，調教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大不了，某一天，我跟霍子都同歸於盡，總之，他們霍家一定要有人為小爺的死負責。”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仿佛就看見了蘇錦堂坐在我的對麵？
他被水泡過的屍體也出現在我的麵前，他死得那麽慘？那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