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告訴我，不是你

  老太爺隻是歎息，問我說：“他有什麽能力來撼動我霍家的根基？我若是想要對付他，我何至於特意拿筆錢出來成就他？


  這都是命啊！我多希望你能夠好好地在我們霍家活著，這樣也算是我為那對夫妻做點事情了。”


  所以，蘇錦堂的死真的是個意外嗎？


  我不知道，估計也沒有人知道？

  難怪，宋慧雲在人事部一點事情都查不到，原來是因為老太爺早早就知道蘇錦堂的事情？


  隻怪他自作聰明，認為自己能夠複仇成功，卻不知道自己複仇的資本都是老太爺給的？

  老太爺感慨說：“我當年為了振興家業，那麽辛苦的創業，本是為了讓一家人活得更好。


  沒想到，此時此刻，因為這份家業，兒子們相互爭鬥，孫子們也變得生死不容了？”


  我聽他說這席話，我放佛看到了一個就那曾經君臨天下的君主，老態龍鍾時的悔悟。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確定，茶水裏的毒是他三個孫子裏的一個人下的？


  但是，我知道，他因為這件事情，一下子憔悴了許多。


  “爺爺，不管您信不信，毒就是我下的，您要怎麽對我，我都無所謂，送我去警察局，或者就這樣把我在霍家關一輩子我都認了。”


  不管怎樣，我終於明白蘇錦堂跟霍家到底是什麽恩怨了？我就算是死了，也可以給他一個交代了。


  “你一個孕婦，去哪裏賣毒藥？現在這社會誰敢賣毒藥？霍家的人出賣了股票信息，讓人足足盈利了五千萬。


  得到這樣的毒藥，讓人喝一口就必死無疑的藥，你告訴我，你有這樣的本事嗎？


  隻有我這三個孫子才有這樣的本事，而這其中，子旭的可能性又少一點，子鬱與子都做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容易了。”


  他很失望，也很沮喪。


  “我死了，就沒人管著他們了，也是，八十歲還把持著霍家的大權，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可是，我該怎麽辦？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難道讓這個家散了嗎？

  讓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建立起來的家，創立起來的公司都分了嗎？


  他們怎麽就不懂我？不懂我？”


  給我發短信的人，到底是誰？找到這個人是誰，是不是就能夠找到下毒的人是誰？

  我想安慰這個老人家，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我隻覺得孩子在肚子裏狠狠地踹了我一腳，我叫了一聲。


  老太爺瞧著我，剛剛的愁容似乎散去了一點點，說：“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蘇錦堂父母的資料。


  也許，我該早一點告訴你的，冤冤相報何時了，蘇錦堂都已經不在了，丫頭，你好好地吧！


  你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丫頭，我們霍家給你一個這麽大的家，不好嗎？

  你信不信，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之後，也許這個家會變得和睦起來呢？


  當了父親，就會明白，很多事情都沒有子女重要了，不然，人活這一輩子圖個什麽啊？


  再輝煌，也沒有人可以繼承你的一切，既然如此，又何必這般輝煌呢？終究、終究不過那麽一瞬罷了……”


  猴子叔叔開了門，老太爺杵著拐杖朝外走去。


  我喊道：“爺爺，也許，他們也是一時糊塗的，您就當是我做的，不好嗎？


  他們都很尊敬您，都很孝順您，都很聽您的話。”


  老太爺“嗬嗬”地笑著說：“我可以當是你做的，他們能嗎？

  丫頭，我看得出來，子鬱跟子都對你都有情誼。


  這一次，你也就剛好，好好看看，誰更值得你托付終身吧。”


  門“吱呀”一聲合上了，門外有人守著。


  我完全不能跟外界聯係，我跟老太爺一樣也隻能等著，等著看誰看不下去了，然後說出事情的真相，然後把我從這裏救出去？

  晚飯時，有女傭給我端了飯菜進來，但是，我什麽也吃不下，我就放著了。


  夜晚，有隻野貓從窗戶爬了進來，它吃了幾口魚，然後，它就死了。


  我嚇著，捂著嘴跌坐在地上，感覺很是絕望。


  我如果吃了，我就會跟這隻貓一樣嗎？有人要殺我？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


  “大少爺，老太爺說了，誰也不準見大少奶奶，您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了……”


  門外傳來看守人的聲音，我瞧著窗戶上的影子，隻覺得頭昏目眩。


  那人繼續說：“大少爺放心，大少奶奶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我們會小心照顧的，您請回吧！”


  次日一早，有人開了門，是猴子叔叔。


  我瞧著他臉上的倦容，我也明白，昨夜在我嚇得驚魂未定的時刻，霍家肯定也是個不平安的夜晚。


  我問道：“是誰？”


  “是三少爺，三少爺都承認了，老太爺說，讓他帶著三少奶奶去B市，老太爺活一天，他就一天不準回來，今天就走……”


  我無意識地扶了扶肚子，坐下問道：“有證據嗎？現在是法製社會，不是有人認罪就可以定罪的。”


  “有證據，老太爺查了三少爺的財務以及通訊，條條框框都能夠合上，他不承認也不行的。


  三少爺也說了，他覺得他媽媽的死，老太爺也有責任，他恨這個家，恨這個家裏的每個人，他什麽都承認了。


  昨夜裏，他滿腔的怨恨，把在場的每個人都說哭了，他說，但凡，老太爺在他小的時候，主動給予他一點點東西，今時今日他也不會這麽不要命地爭這份家產……”


  我搖頭說：“不是的，子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他說過，他再厲害，在爺爺麵前，他也會不敢造次的。”


  他打蘇錦堂的時候，是多麽的霸氣？


  為我擋刀的時候，是多麽的英勇？可是，爺爺讓他跪的時候，他還不是乖乖地跪著嗎？


  “也許，是有人陷害他呢？您看，昨晚的飯菜有毒的，我沒吃，貓吃了，貓死了……”


  我拚命地壓製著自己的眼淚，但是，我根本就壓抑不住，我指著那份飯菜，還有那隻死貓，淚如泉湧。


  猴子叔叔點頭說：“也是三少爺做的，他自己承認了，送飯的人也指證了，本以為可以遮掩過去，但是，幸虧您沒吃……”


  我幾乎匍匐到了桌上，泣不成聲說：“不，不是這樣的，我不信，我不信……”


  “沒人願意信，但是，這是真的，大少奶奶，別哭了，回去吧，大少爺為了給您求情，也求了老太爺一個晚上。


  估計，現在身子又不爽快了，萬一，你跟孩子再出個什麽事情，他怎麽受得了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那扇門的？

  我直徑去了霍子都的住所，他們住在東北角的院子裏。


  傭人們正在收拾東西，他們結婚才搬回來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東北角上的院門向來不開，此時進來了大貨車，將值錢的東西，細軟等等物品，一件連著一件地往上搬。


  我瞧著李安懿擰著行李箱從裏麵出來，她瞧見我，自然沒得什麽臉色給我看。


  她將行李箱遞給了傭人，走到我的身邊說：“唐一淺，你以為這樣你們就贏了嗎？未必的，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我跟子都遲早有一天會回來，成為這霍家的主人的，現在，隻不過是讓你們稍微得意一下而已。”


  我跳過她的問題問道：“子都呢？”


  “我的丈夫就不容你來操心了，你還是回去看看你的丈夫吧？看他此時此時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然後，你好好地記住他此刻的表情，因為，遲早有一天，你還會在我們的臉上看到一樣的表情。”


  “堂姐……”李安珊從屋子裏跑過來，怯怯地樣子瞧著李安懿說：“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李安懿撫摸著她的臉說：“傻瓜，你在這裏讀書，你要走到哪裏去？放心，我們不會在外麵待太久，很快就會回來的。”


  有人過來稟告說：“三少奶奶，行李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三少爺好了嗎？該上路了……”。


  該上路了？這話怎麽說得這麽淒涼啊？

  “我在這裏……”


  霍子都從裏麵走了過來，什麽都沒有拿，看見我，似乎有點吃驚，但是，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大著肚子跑到這裏來幹什麽？樹倒猢猻散，破鼓眾人錘，現在就連霍家養的狗都不願意上這院子裏來了，你跑來幹什麽？

  看熱鬧嗎？也沒得什麽看的，總之，我一點也不想住在這裏？”


  他看上去還很灑脫，我擋住他說：“你告訴我，不是你做的？你不會做這種事情？”


  “怎麽？在你的眼睛裏，我霍子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嗎？我什麽做不出來啊？我可是出了名的狠，對自己狠，對旁人更加狠。


  爺爺要是死了，我就是霍家正大光明的當家人了，到時候，所有我看不順眼的人，都可以趕走。


  何況，爺爺活了八十歲，我爸爸隻活了28歲，我媽媽也隻活了32歲，他這個壽命也算是活夠了。


  我花了那麽多的精力與財力給他老人家祝壽，他老人家是這輩子也算是值得了，可惜，被你給破壞了。”


  我喊道：“你撒謊，你才不會做這種沒智商的事情……”


  “聰明反被聰明誤嘛，我急功近利，偶爾做出幾件傻事，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好了別擋著我的道了，輸了就輸了，我輸得起。”


  他輕輕地推了我一把，我跟著他道：“子都，不是你就不要認，我沒關係的，爺爺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你以為這是小事兒嗎？


  這是謀殺，而且還是謀殺你的爺爺，以後會有人戳你的脊梁骨，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他上了，我雙手拽著車門說：“你這麽聰明，你一定可以查出真相來的，你不是有個想要當警察的夢想嗎？我相信你，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