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可以輸
小心孩子……小心孩子……
這句話就好像長了翅膀的飛蛾一樣直接衝入了我的耳膜,讓我有點昏昏的。
李安懿懷孕了?
那天,他還說,我從未背叛過你?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二夫人尖叫道:“哎喲,安懿懷孕了啊?那可得小心點,快、快坐下,別鬧了,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我懵懵地一抬頭,剛好對上了子鬱的目光,他在看我,認真地看我,好似在研究我的神色,我有點緊張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故作輕鬆地說:“真的嗎?那真是恭喜了,如如要有弟弟妹妹了,霍家好久沒有過喜事兒了。”
李安懿有點害羞地說:“子都是個大嘴巴,不是說要等過了三個月後才能說的嗎?孩子嬌氣,不能早說的。”
大夫人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輕重,有了孩子怎麽還能夠熬夜呢?還在這裏打麻將,打麻將累著呢?趕緊地回去休息吧。”
李安懿說:“大媽,今天是除夕,不是要守歲的嗎?”
“守什麽歲?孩子重要還是這個歲重要啊?懷孕最忌諱熬夜了,趕緊回去休息去。”
子都說:“那我們就去先回去了。”
李安懿還依依不舍地說:“我還想玩兩把呢?”
“就想著玩……大媽,二媽,大哥,大嫂,我們先回去了。”
二夫人笑了笑地看著我們,放佛是她的兒媳婦懷孕了一樣說:“哎喲,這是老太爺在天之靈保佑啊!咱們霍家這份大家業,後續有人了。”
說著也離去了,我感覺得到大夫人不是很高興,小心翼翼地說:“媽,我們送您回去休息吧?”
她也沒怎麽搭理我?怕是又想到我胎死腹中與我以後不能生育的事情了吧?
回房的路上,遠邊天空裏還有煙花綻放,讓天空變得越發絢麗。
如如早早就被保姆哄著睡著了,小小的她躺在她美麗的嬰兒床上,身邊擱著一堆長輩們給點壓歲紅包。
最上麵的就是子都給點,我忍不住地打開看看,裏麵裝著一個玉製的平安扣,用紅繩子係著。
裏麵還有祝福語:如如,三叔祝你此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不知為何,看見這“三叔”二字,我的心就好像針紮一樣。
子鬱一把攬過我的臂膀,輕輕地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他的表達向來如此含蓄。
他將我抱上床,吻我的唇,大手將我的頭發佛在一邊,我本想回應他,但是,我發現自己不行,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向來待我溫柔,可是,卻好似總是缺點什麽?
我擋住他說:“不,不,子鬱,我、我不行,真的不行……”
其實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拒絕了他,自從上次流產,我好像就不能做這種事情了?
剛開始是身體上的原因,現在還想是心理上的原因,我有點抗拒,不是對子鬱的抗拒,而是對這種事情的抗拒。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毛病了?不是說女人這個年紀該是如狼似虎嗎?
我瞧著子鬱的眉頭皺了一下,他試著用愛撫來召喚我的欲望。
我抓住他的手說:“給我點時間……沒保住你的孩子,我很難過,子鬱,你相信我,我真的想要為你生兒育女的。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怎麽啦?孩子就這樣沒了,我對不起你。”
他擋著我的嘴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可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感覺愧疚。
如果孩子能夠生下來該多好啊?他很尊重我,很在意我的感受,從來都不會強迫我。
越是如此,我覺得自己很是沒用,沒有辦法盡一個妻子的職責。
我試著主動地去親吻他,希望可以找到感覺,他很快就回應我,本來都已經差不多了的。
但是,突然,我想自己再也不能生了,他就算是在我身上費再多的功夫也不能改變什麽了?
李安懿跟霍子都的孩子一落地,此時如此辛苦平衡著的格局,終究還是要打破的。
我想到了李安懿懷孕的事情,想到霍子都跟李安懿行夫妻之事的場景,我就越是不行了。
我感覺自己腦子很亂,我真傻,他們都結婚兩年了,難道我還奢求他們從未做過這種事情嗎?
霍子都是騙我的,他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怎麽可能不要女人?我才不會相信,他隻能對我一個人有感覺呢?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了衛生間,打開了水龍頭給自己洗了一把臉,想著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我根本就清醒不了,我很難過,莫名其妙地難過。
我跌入深淵,跌入了黑洞,無法自救,即將窒息。
我感覺自己想哭,但是,好像又沒得眼淚,子鬱見我有一夥兒沒出來了,過來敲門。
我開了門,抱著他說:“子鬱,對不起,要不,你去找別的女人吧?我的身體已經沒有用了,我沒有辦法給你生孩子了,你不能輸在我這裏。”
他輕輕地推開我,瞧著我這個樣子有點無奈,他幫我擦了淚水,敲了敲我的腦袋,這是“你這個傻丫頭”的意思。
他說:“我可以輸……”
大年初二那天,二夫人回了娘家,霍子都與李安懿也回了李家,霍家這麽大的宅子竟然隻剩下我們一房人了。
原本請來了戲台子希望家裏能夠熱鬧點,大家可以一起看,但是,因為大夫人沒得什麽心情,反倒並沒有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
她這口氣是悶在心裏的,雖然她隱而不發,但是,我們都能夠感受到的。
李安懿的孩子讓很多人都煩惱,就好像除了他們夫妻都沒有人願意這個孩子能夠生下來一樣,雖然,大家覺得霍家要添新人了,表麵都很喜慶。
我想起李安懿對我說過的話,她說孩子能不能懷上,靠的是運氣,能不能生出來,靠的是身體,能不能活下去,可就要靠智謀了。
就是那一天,我的孩子沒有了,她現在卻懷上了孩子?
我覺得很不公平,我的孩子都快六個月了,他都成了形,再過兩三月就可以生下來了?
如如跟你肚子裏的孩子,你選一個?
霍子都的話也是言猶在耳,放佛就發生在昨天。
他們兩個聯手讓我失去了孩子,我為什麽讓他們當父母?這不公平。
這樣的心思從一顆種子開始,慢慢地在我的心裏生根發芽。
我想到李安懿做了那麽多傷害我的事情,她害死了蘇芷菲,放火燒了蘇錦堂的房子,還是了黃阿姨,她憑什麽當母親?
很多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我沒有辦法看著她這麽幸福下去?
我知道她還養著那幾隻小鬆鼠,她是真的喜歡鬆鼠嗎?
當年,那三隻小鬆鼠是我在琅琊山找到替罪羔羊,我太知道它們喜歡什麽了。
雖然現在的鬆鼠已經從野生變成了家養,也許在習性上會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但是,我相信鬆鼠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它們還是喜歡爬樹的,霍家別的不說,但是樹多,根本就不需要給它們買模擬的樹。
而樹上會經常有外來物品,如鳥類飛禽,蛇等等,都是有可能的把毒液通過這些帶到樹上,再通過鬆鼠傳播到她的身上,這是沒有破綻的。
我處心積慮地想著,毒液不宜不過多,不然會危害到大人,大人出事兒了,就會讓人來追查,這樣被發覺的幾率就會高一點。
但是,如果隻是小孩子出事兒了,就會有很多原因?
比如,就跟我一樣,因為心情不好,情緒不對等等導致的胎死腹中。
我突然想,我會不會也是遭了別人的暗害,所以才會胎死腹中的,霍子都跟李安懿不在家,不代表這個家裏沒有他們的人在。
如果一個人存心想要害你,總是會想到辦法的,比如,我此時的心境,我若想害這個孩子,總是會想到辦法找到時機的。
如此想想,我就更加懷疑我的孩子胎死腹中根本就不是個意外了,那日,我情緒是不好,但是,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不應該那麽快就死亡的。
上次,蘇合香用麝香害我,不也是先見紅嗎?那時如如的月份還沒有那個孩子大呢?那樣都保住了,為什麽那一次突然就胎死腹中了呢?
這個家,真的是太黑暗了。
我理所當然地原諒自己說:“這不是我壞,而是,別人先害了我。”
就好像虞麗雅一樣,是她背著我謀害了李安懿的父親,是她背著我賣掉蘇錦堂的國色天香,而且還賣給了黑幫。
我是擔心“後患無窮”才讓她死在監獄裏的,總之,她也沒得親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死在監獄裏,就更加沒有人管了。
如此想想,我心裏的那顆種子就長得越快了。
我想春暖花開了,南方的燕子也該飛回來了,蝴蝶、蜜蜂什麽的都會為來為春天增添姿彩了,趁著孩子還沒有過安全期,很容易的。
我做過剖腹產,肚子上有疤痕,一直以來我都在用去疤痕的藥品,精致的小盒子裏裝著膏狀的東西,我輕輕一嗅還有著淡淡的芬芳。
刹那間,手腕被人抓住了,我一抬頭,子鬱冷冰冰地瞧著我,我嚇了一跳。
他搖頭,問我說:“這個毒還有多少?”
我緊張說:“這不是毒,這是我用來去疤痕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