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求支簽

  別說老太爺已經說過蘇錦堂父母的死與霍家無關,即便跟霍家有關係。


  此時此刻,霍子鬱是我的丈夫,霍子都是我女兒的親生父親。


  我若還是惦記著把霍家打垮,那是不是太跟自己過不去了了呢?

  “淺淺,我知道你是個怎樣的人?你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過得很是坎坷,所以,你求安穩,想要過安逸的生活,渴望家庭溫暖。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霍家的人知道你當初接近霍子都的目的,會不會饒過你呢?


  男人都是無情的,霍子都的無情你已經見識過了,霍子鬱我看也未必對你有多少情誼?

  當初他要娶你,是因為愛你,還是想要利用你來對付霍子都,其中原由,你該多想想。


  何況,你忘記那場大火了嗎?黃阿姨死在那場大火裏,你嫁給霍子鬱的目的又是什麽?

  不就是想要利用他來對付霍子都嗎?你是不是也忘記你六個月的孩子是誰害死的?


  你別有人給你點甜頭吃,你就把所有承受過的痛苦都忘記了?”


  我強調說:“我並沒有忘記,我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霍家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不到萬無一失的時候不能輕易動手。


  我現在有孩子,我有顧慮,便更是不能輕舉妄動,我也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為人處世的方法,覺得我軟弱、懦弱,心不定。


  但是,我告訴你,我唐一淺是貪圖安逸,渴望親情,但是,對我而言,除了我女兒,沒有別的親人。


  所以,我提醒你,不要自作主張,免得殃及魚池,如果傷害到了我的女兒,我連你也不會放過的。”


  宋慧雲見我態度堅決,也是沒好氣,說:“那小爺的生忌,你都不去墓園看一眼?”


  “你去不就好了嗎?因為我是蘇錦堂養大的,霍家的人一直都看不起我,不僅僅覺得我是戲子,還覺得我是妓女。


  我去看蘇錦堂,你覺得我婆婆會怎麽想?她看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


  最近,因為一點事情,她誤以為子鬱動手打了我,此時,心裏怕是又有了什麽打算了?”


  從前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子鬱與我夫妻情長,所以子鬱堅持不離婚,她也沒辦法。


  經過上次的事情,她可能是覺得我們之間感情有了裂痕,於是她就想著,我們兩個會不會離婚?


  加上我們離婚了,她就可以娶個新兒媳婦,這樣她就有著孫子抱了?


  可惜,子鬱當著眾人的麵說過,他永遠都不會跟我離婚的,故此,隻能讓我主動離婚。


  這幾天,我每次去看她,她都給我臉色看,我隱約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可見她表現得很是明顯了。


  宋慧雲覺得多說無益了,也就不打算說什麽?但是我知道她心裏頭氣我得很。


  蘇錦堂生日那天,我對子鬱說:“繆大小姐約我出去做美容,給你請示一下。”


  “看來在撒謊,我就不點破你了。”


  我說得這麽直白,還沒點破啊?


  他既然跟老太爺一樣知道蘇錦堂的存在,那他肯定也知道蘇錦堂的生日是哪一天了?


  他並不介意,可能是覺得我原本不需要告訴他的,但是,我卻選擇跟他請示一下,他已經感受到我的誠意了,甚至也能夠理解我。


  我與宋慧雲不是一道的,她去了墓園,我去了寺廟。


  寺廟落在郊區五裏山上,去寺廟的路上有著兩列木棉花樹,每到夏天的時候,這木棉花開,血紅的花朵點綴在山林的清脆裏,美不勝收。


  蘇錦堂帶我來玩過,我曾經過他說:“錦堂,你怎麽這麽喜歡木棉花啊?”


  “因為我爸媽喜歡!所以,我也喜歡。”


  他還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把我埋在這裏吧!”


  我瞧著那裏的確漂亮,就問道:“你怎麽知道你會比我先死呢?”


  “我比你大這麽多,自然是我先死。”


  “那萬一我先死呢?”


  蘇錦堂想想問道:“那你想我把你埋在哪裏?”


  “自然是我家裏,隻是,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找到我的家,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埋在這裏吧。”


  他說:“行!”


  我沒有把他埋在這裏,因為我一直都不能接受他死去的現實,所以,我一直都把他的骨灰放在他曾經住過的房間裏,隻是後來,不是家裏起了大火嗎?

  他也隨著那場大火再一次地消失了,後來宋慧雲在安葬黃阿姨的時候,給他立了墓碑。


  我想來這裏也是讓自己心安一下吧!


  轉眼,他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了。


  我在寺廟裏給他立了長生牌,其實我不信這些的。


  但是,他說過,我是他唯一的親人,我得為他做這些事情,我不能讓他死於非命,還沒得人祭奠?

  可能是天氣有點熱了,過來祭奠的人不是很多,稍微有點冷清了。


  寺廟裏遠遠傳來和尚誦經的聲音,有僧人問我是否需要在這裏吃齋菜,我說不需要。


  他就問我說:“要不要解一支簽文?”


  “不、不必了……”


  “心誠則靈,那就為孩子求個平安簽嘛。”


  我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我就決定去抽一支簽,也是為個心安吧。


  解簽文的師傅說:“這並不算是一支好簽。”


  我一驚,仿佛瞬間就相信了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問道:“這話怎麽說?”


  “這孩子是個父母不全的命啊?”


  我笑說:“怎麽會?我跟我先生都是好好的,怎麽會父母不全呢?”


  那人說:“這命啊,是年紀越大,便越是會相信的,也許過得幾年,你便就相信了,總之,這簽文是這麽個意思。”


  雖然我感覺他可能是在嚇唬我,可能是希望我多捐一些錢然後來化解,但是,我心中還是有點害怕。


  我問說:“那師傅覺得如何才能夠化解呢?”


  “化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能不能化解並沒得什麽固定的章法?也許你明年再來為你的女兒求簽,這命格就化解了。”


  “這話又怎麽說?”


  “你今天所做的一個決定會影響到你將後的事情,我隻能提醒你一句,萬事都要看開,不要太過執著。


  人生在世,匆匆而過,隨心而行,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吧。”


  師傅說得高深莫測,讓我覺得心裏毛毛的,信或者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說得這麽模棱兩可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給了兩百的解簽錢就離去了。


  下山的時候,我看見木棉花下有人在摘木棉樹上的木棉花花瓣,看著背影,我還有著一點點眼熟。


  我有點驚喜地喊道:“秦先生?”


  秦先生聽見我的聲音有點吃驚,回頭瞧著我,喊道:“霍太太?”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您是來……”


  “我住在這裏……”


  “這裏?”


  這裏可是山區,除了燒香拜佛的人會來,可能就是這裏的僧人了。


  不過,我想可能是因為他的臉所以他選擇住在這個遠離喧鬧城區的地方。


  難怪子鬱一直查不到這個人的信息,原來他“隱居”在這種地方啊?

  “你呢?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來給我家小孩求支平安簽……”


  “令小姐兩歲了吧?”


  我說:“是啊,兩歲多了,三月底的生日。”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這種將近陌生,甚至還算計了我丈夫一次的男人說起女兒的生日。


  “你一個人來的?”


  “是啊!”


  “霍家是大戶人家,你丈夫霍子鬱又是霍氏這麽大一個集團的董事長,你出門竟然沒個人跟著?這不太對啊?”


  話雖如此說,但是,今天我要做的事情比較特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我笑說:“秦先生也是輕輕鬆鬆可以拿出幾個億的人物,不也一個人出現在這裏嗎?”


  “我與你不同,我是男人,我會保護自己,你一個女人,若是遇見了危險怎麽辦啊?”


  “這光天化日的,能夠有什麽危險呢?”


  我已經是被成年人了,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了,再說,子鬱知道我來這裏的,若是我沒有回去,他自然會來找我的。


  何況,我來這裏也是個秘密,即便有人要傷害我,也得知道我的行蹤才是啊?


  秦先生隻是笑,遞給我兩朵木棉花說:“送你。”


  “秦先生也喜歡木棉花?”


  我接過花,他反問道:“也?還有誰喜歡?”


  “我也喜歡木棉花,我就是因為這裏有這麽多的木棉樹,知道這個時候它們會開花,所以才特意來這裏求簽的。”


  他問道:“你為什麽喜歡?”


  “因為木棉花的顏色好啊,紅色,多醒目鮮豔,如玫瑰般美麗,卻沒有玫瑰的刺兒。”


  他稍微有點感歎說:“我說這花有毒,你信嗎?”


  “這花怎麽會有毒呢?”


  “它若沒有毒,怎麽讓人喜歡得上癮呢?”


  我忍不住地笑了說:“看不出來,秦先生還是個幽默的人。”


  “我也沒有看出來,身為人母的你,也有這麽小孩子的一麵。”


  可能是在霍家充滿了太多的陰謀詭計,整日裏都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勞心費神。


  突然遇見了一個霍家圈子之外的人,我倒是覺得沒什麽防備之心,聊得很是高興。


  “我結婚早而已,年紀並不大的。秦先生多大年紀了?”


  “你猜猜看……”


  我想想說:“雖然您的聲音有點滄桑,但是,我想年紀應該也沒得多大吧?三十五六的樣子?”


  我好似猜到了,問道:“你怎麽猜的?”


  我想想說:“我就是左右推推,說我像孩子的人,應該也就比我大個十來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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