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有沒有辦法?
謬梓桐畢竟還年輕,雖然很傷心,但是也很好哄。
她問我說:“你們打算把他帶到哪裏去?”
“他對自己的後事早就有安排,宋慧雲會為他下葬的,死的人是蘇錦堂,而你的穆蘇他會永遠地活在你的心裏。
你不要把他們聯合在一起,其實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繆梓桐隻是哭,看了一夥兒蘇錦堂最終還是捂著嘴哭著離去了。
我也不敢看他的臉。
如果有選擇,我寧可他騙我到永遠,至少他沒有親口承認,我都會相信,他並沒有這麽傷害我?
那樣,我就可以跟繆梓桐一樣,在心裏找一個原諒他的理由。
十歲那年到二十歲那年,整整十年時光,他是我生命裏的唯一,他把我當成親人一樣嗬護著。
每一次做惡夢,我從夢中驚醒,我總能夠擁抱到他,他總是會給我開燈,讓我不要怕。
“錦堂……”我喊了一聲,撫摸著他的臉,你死一次就夠了,為什麽還要死第二次?
為什麽要讓為你的死這麽傷心,這麽難過?
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那樣我會原諒你的,真的會原諒你的。
我讓宋慧雲進來把屍體領走,我說:“辦完小爺的後事,你、你就接受安少軒的心意吧!
這世界上,有個男人這麽對你,是件好事兒,錯過了他,怕是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宋慧雲不以為然地說:“淺淺,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怎麽還這麽天真啊?男人是個什麽生物?不就是得不到的時候使勁的追,得到之後,認為跑不掉了,就棄如草芥嗎?
到了這時候,你對男人竟然還抱有幻想,忘記當年,霍子都在婚禮前一周反悔的事情嗎?如果我是你,我會殺了霍子都為小爺報仇。
不過,我知道,你沒有這麽魄力,你唐一淺從來就是個懦者,你總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裏,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傷害。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活著吧,從今往後,我與你,小爺與你,都是沒得幹係的人,你繼續在霍家這個牢籠裏安然度日吧!”
她不是我,自然不理解我。
我的人生從未有過安然。
我去找了張廳長,他待我還算是客氣,問道:“唐小姐,屍體已經被領走了,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說:“張廳長,我是來問問,我丈夫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丈夫?哦,你是說霍家大少爺?”
“是,你剛剛說,會被判刑?”
張廳長說:“這麽大的事情鬧出來,霍家肯定是需要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的,不過霍家神通得很,驚動了上麵的大人物,原來,大少爺不僅僅在商場了得,政場上也有著大靠山。”
“所以,這件事情會怎樣?”
“他自己沒跟你說嗎?”張廳長好奇地問道。
“他隻是跟我說,他要代表中國去日本參加圍棋比賽……”
張廳長歎息說:“比賽已經結束了,他現在是罪犯,也不能代表中國參賽,他隻是參透了日本棋手渡邊橫立的招式,找到了破解之道,讓中國贏了這場比賽,也正因為這個,案子才會被壓下來的。
現在即便找到了一些與案件相關的人,可是他們對事情並不知情,加上他自己曾經的口供與證詞,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何況,哪個企業做事是幹幹淨淨的?霍氏本身就是有問題的,牆倒眾人推,這些事情,都被人趁亂挖了出來,就跟洪水一樣,堵都堵不住。
琅琊山的火災、101項目的強拆,這是近期發生的,從前還有各種類似的事情,任何一件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我說:“那些事情,都是霍子都做的。”
“三少爺做的跟大少爺做的又有什麽關係呢?一個人扛總比兩個人扛要好的。”
“那會怎麽樣呢?”
“要霍氏安然無恙,自然要人來承擔責任……”
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霍子鬱會被判無期徒刑,但是,大少爺依舊會有自由,隻是怕將後也隻能隱姓埋名,永遠也不能出現在公眾場所了,這是上頭暗許的,我們手下的人會照辦。”
蘇錦堂籌劃了十幾年,別說是個企業集團,擱在古代即便是個國家,也能夠被他給推翻的。
可是,這對於子鬱而來,豈不是比死更加難受的事情?
他就這樣成為了霍家的罪人?霍子都會把他趕出霍家?
我問道:“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讓他恢複名譽?”
張廳長搖頭說:“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所有的罪狀,要恢複名譽,除非案子不審,罪名永遠不成立。
可是,案子怎麽可能不審?他的人脈再強,也不能一手遮天啊?再說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
除非讓案子永遠不審?
我說:“我要救他,我要讓他堂堂正正地活著,讓他以霍家繼承人的身份光鮮亮麗地活著,張廳長,請您告訴我,有沒有辦法?”
張廳長吃驚地說:“我聽梓桐說,你跟霍家大少爺之間感情薄弱,倒是跟三少爺糾纏不清,倒是沒想到你可以為了他的事情,如此奔走啊?”
“這麽說,有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的,秦爺這個團夥涉及走私槍火、販賣毒品、拐賣人口、買賣器官等等罪狀。
如果有人可以把這些東西都交出來的話,讓上麵的人立一個大功,他們自然也就可以不揪著霍氏的這點小事兒了。
他們這些辦企業的,看利益,我們這些做官的,看功績啊。”
他放佛在提醒我什麽,我想想說:“可是,我、我並不知道這麽多的事情?蘇錦堂,他並沒有告訴我這麽多?現在,他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的。”
張廳長試探地說道:“我聽說唐小姐是蘇錦堂養大的是嗎?”
我點了點頭,他說:“實際上,你有沒有證據,並不重要,我這裏有的是資源,你是蘇錦堂的親近之人,你說誰跟蘇錦堂有關係,那誰就跟蘇錦堂有關係,你明白吧?”
他說得夠明白的,他是想要利用我跟蘇錦堂的關係,指證,他破不了案,找不到證據,所以,他要利用我,利用這件事情鏟除異己?
他見我不說話,再次說:“哪個大型企業背後是沒官場之人扶持的,更何況,霍家的祖上可是抗日英雄。
當年打下新中國這一輩的影響,後代子孫多少跟霍家有點交情,加上這些年霍氏強大的財力背景,背後多的是人。
但是呢,也有的是人與霍家作對的,他們咬著不放,雙方衡量著,故此,霍大少爺就隻能出來扛罪。
要是有人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霍大少爺自然能夠從夾縫裏逃生。
可是,這樣的話,唐小姐怕是你就出不來了,就算給你機會戴罪立功,二十年的有期徒刑,怕是跑不掉的。
不過呢,隻要還在這個位置上,過個三年五載,我會想辦法給你在監獄裏減刑的機會,爭取讓你早日出獄。
這樣,也算是保全了大少爺的名聲,至於你自己嘛,本身名望不高,又是一個女人,將後怕是也沒得太大的成就。
耽誤個十年八載的,我認為要比耽誤大少爺一生強很多。”
我疑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那是當然,霍家三少爺這個性子,我敢對你們霍家耍花招嗎?我可能一時半夥拿不下他,但是,他隨意找點小事兒就能過讓我官位不保啊。”
他們當官的,權利大,自然束縛也多,他要是有本事為難霍家,也就不能讓霍子都安安穩穩地從監獄裏出來了。
我說:“好!我答應,但是,你要跟我保證,第一,大少爺能夠安然無恙,第二,我指證的人,都是罪有應得之人,我不能殘害無辜,第三,我入獄後,不希望跟霍家的人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我不希望他們知道我的消息。”
張廳長說:“這又是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三個要求能夠答應嗎?”
張廳長沉思之後說:“好,我答應你,舉證者可以不曝光,審理也可以不公開。”
回到了霍家,一切都是好好的。
這個家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放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子鬱還是與往常一樣,從容不迫地坐著他從前喜歡做的許多事情。
如如也很乖巧地跟蘇合香在院子裏玩,隻是,這個宅子裏的人少了很多,與我第一次進霍家的繁華與熱鬧,相差了許多。
子鬱幫我換藥,問我蘇錦堂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我說:“好不容易才說服繆小姐,現在已經被宋慧雲帶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幫我塗著藥,雖然是皮外傷,但是,卻格外的疼。
我問道:“如果蘇錦堂不死,他被抓,你會不會沒事?”
他抬頭朝我笑,問道:“你認為呢?”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憑著蘇錦堂對我們霍家的痛恨,他入獄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他一定會咬死我,子都隻是利用元寶救我心切,所以才會讓他去找你的。
子都想給自己個台階下,給自己找個理由原諒你,他想看著你跟蘇錦堂的關係到底到了那個份上?
他還是那麽喜歡你,舍不得傷害你,你隻需要對他溫順一點,他還是會對你好的,時間會把這些傷痕都治好,風雨過後,總會有晴天的。”
這個時候,他還在為我著想?
正說著,如如跑了進來,一臉認真地對我說:“爸爸,媽媽,香阿姨把我喜歡的蓮花給摘了,我不想她摘,我要蓮花一直開著。”
如如要拖著我們出門去看,我很久沒有回到霍家來了,竟然不知道從前的米字湖裏種中間了一湖的蓮花,有人劃船在湖裏摘蓮花。
如如說:“爸爸,你快讓她們不要摘了,多好看的蓮花,為什麽要摘掉?”
子鬱沒有理會她,她又來求我,說:“不摘,不摘,為什麽要摘掉?為什麽?”
我想,還是孩子幸福,你知不知道你爸爸跟你媽媽,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有幾天安穩日子過了,你竟然還能夠在擔心湖裏的蓮花會不會被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