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如蘇27
蘇哲開車離去之後，就聯係不上了。
如如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康家，顧如蘇再淡定，此時也忍不住操心了。
雖然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已經成年，不該管太多，但是，此時此刻，一個失聯之後，另一個接著失聯，讓人不得不擔心啊？
“如如，蘇哲不是去找你的嗎？怎麽好端端地你回來了，他不見了？”
子都責問道，如如隻是眼巴巴地瞧著他，不知該說什麽？
“平常你那麽愛說話，現在怎麽不說了？”
子都有點生氣，如蘇瞧著如如一臉疲憊便攔著子都說：“跟你能說出什麽來，走跟如蘇媽媽上樓說去。”
到了樓上，如如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唉聲歎氣的。
“說吧！沒事，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砸不到你。”
如如可憐兮兮地瞧著如蘇說：“蘇哲是在醫院門口找到我的。”
“醫院？你去醫院做什麽？”
如蘇有點緊張地跑到了如如的身邊，手撫摸著她的肚子問道：“哎喲，我的小乖乖，你沒做傻事兒吧？
如蘇媽媽不是一定要你現在生孩子，但是，你要做手術，也要跟你康爸爸商量一下啊。
他可是一家醫院的院長，手下能幹的醫生多著呢，別人做，怎麽放心的啊？”
如如覺得如蘇媽媽真的好好，抓著她的手喊道：“媽媽，您說我媽媽跟您一樣的好麽？”
如蘇說：“如蘇媽媽沒見過你的媽媽啊！更加沒打過什麽交道，但是，能夠讓你爸爸這麽疼愛的女人，一定是個好女人嘍，怎麽突然想要問這個？”
“因為，心結就是這個時候結下來的，蘇哲他、他……”
“他、他怎麽啦？他欺負你嗎？別怕，如蘇媽媽給你做主，一個大男人發脾氣還鬧失蹤？還跟我說他能負責，能有擔當？等他回來，我打斷他的腿。”
如如急忙說：“不要啦，不關他的事情，是他以為我不跟他商量就拿掉了寶寶，所以，很生我的氣。”
“以為？那你到底……？”
“沒有啦，我隻是在河邊走的時候，剛好遇見了一個老太太昏倒了，我就送她去醫院了嘍，然後老太太的家屬來了，還誤以為是我把老太太撞到了。
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出來的，解釋得我精疲力盡，沒想到一出醫院門口，剛好就看到了蘇哲，然後，他就對我一陣脾氣，好生氣……”
如如吧嗒了兩下嘴巴，真是做回好人，還搞得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明白的。
如蘇說：“所以，我們家小寶貝還在嘍。”
“還在啊，我查過資料，前四十天都可以的，這不還沒到四十天嘛，我還是有時間可以考慮的啊……”
“不愧是我家如如，聰明，我真不知道他們男人腦子裝的是什麽鬼東西，遇見一點事情就急得跟什麽似的，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不是更好嗎？一下子就亂了。”
如蘇對於如如的態度還是很欣慰的，相反對兒子不是很滿意，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再闊達的心境也是壓不住他迸發的青春叛逆。
“可是，我對蘇哲很失望，他為什麽去醫院找我？在他內心裏，是不是就覺得我會這麽做？
我隻是說大家仔細想一想嘛，他竟然這麽想我？還跟我發這麽大的脾氣，還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好傷心……”
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了！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你跟我訂婚，隻是給自己找個離開你爸爸的完美借口……
如如聽見這句話都有點害怕，真的是這樣嗎？
曾經她跟爸爸之間是那麽的親密，爸爸是她最親的人。
可是自從知道了媽媽的事情，她便不能入從前那樣對爸爸了？
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她不知道則已，既然知道了，她怎麽可能當做沒發生過呢？
她現在看到爸爸，已經沒有辦法跟從前一樣了。
隻要看見他，就忍不住地想要去問一問，當年他為什麽要逼死媽媽？還有大爸爸……
記憶力還有著很多關於大爸爸的畫麵，但是，因為他不能說話，故此，那些記憶都是無聲的。
那些畫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
“傻丫頭，據說男人是成熟得比較晚的，這是有科學證明的，所以，我們感覺自己熟的時候，他們還得再被時光考驗幾年。
這個是沒辦法解決的，有些道理隻能等著他經曆了某些事情之後，才能夠講得通的。”
如如乖巧地點點頭，很是讚成如蘇的話。
“那如蘇媽媽問你，你對這個小寶寶是什麽態度呢？”
如如眼巴巴地瞧著如蘇問道：“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真是乖……可是，我們的意見不重要，你還是要問自己的意見，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因為這是你的權利。
隻要你不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那我們自然也不會以為我們對你的支持而後悔的。
再說，後悔又有什麽關係呢？沒有悔恨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媽媽，您真是個哲學家。”如如有點崇拜地說道。
如蘇笑得有點合不攏嘴，不好意思說：“什麽哲學家，我就是缺了根筋而已，哈哈哈……”
“啊？”如如不明白這話，但是，依舊還是跟如蘇一起笑起來了。
“不過，現在嘛，身體還是要去堅持的，看看是什麽個情況？聽聽專業醫生的建議，小寶寶重要，我們家的如如更加重要。
不能為了這個還未成形的小米粒把我們這麽乖巧可人的如如搭進去的。”
如蘇慈愛地摸了摸如如的頭發，給了如如從未感受過的母愛。
如如說：“媽媽，您真是好。”
“你一定是投錯胎了，你原本從我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不知道被誰給換了，我最喜歡女兒了……”
幾個大人一起帶著如如去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報告還需要等一段時間，子都就帶著如如回霍家了。
子都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說實在的，他無聊著呢！
此時的如如已經長大成人，此時的小秋也入學讀書，開始能夠自己社交了，此時的霍氏穩定、和平。
他覺得自己如同一個退休的老人，一時半夥竟然找不到更好的價值體現。
整日裏麵對著人氣不夠旺盛的大宅子，總是感覺有點失落。
從前這宅子裏人多，故此紛爭不斷，此時，這裏已經沒得幾個人了。
那些已經故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隻是在霍家的某一處，還隱約能夠看到誰的影子？
他也渴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快速尋得意中人，為霍家開枝散葉，讓霍家人丁興旺。
“害怕啦？”子都試探地問道。
“沒有的啊……”如如稍微有點避及子都的問題，以及他的目光。
“發現你訂婚之後，跟蘇哲還有如蘇媽媽更加親了，好些話都不跟爸爸說了？”
子都很理解，女兒長大了，不可能再跟小時候一樣纏著他了，但是，依舊感覺自己缺了點什麽？
如如說：“那人家長大了嘛。”
子都安慰說：“你別怕，不是還有爸爸在嘛，你什麽都不需要考慮，隻需要考慮自己的意見，蘇哲怪不了你的，他沒有這個權利的。”
如如奇怪地問道：“爸爸竟然說蘇哲了？您那麽喜歡他的……”
“我是喜歡他，可是我自然還是更加喜歡我的寶貝女兒啊，他要是敢欺負你，爸爸可不會輕易繞過他的。”
如如誇讚道：“爸爸真好……從前您也是這麽護著媽媽的麽？那媽媽生前該是快樂的吧。”
如如極少在子都麵前提起媽媽的，特別是用這種口吻？
子都有點錯愕，有點震驚，不知道女兒為什麽會這麽問？
回憶起，年輕時與唐一淺發生的一切，偶爾覺得可惜，偶爾又覺得可笑。
而此時的自己對當年的自己的評價是非常糟糕的，他向來如此，因為害怕被背叛、被欺騙，故此，做過許多讓人傷心的事情。
他曾經不懂得唐一淺為什麽非要自殺？
直到，自己與那顆心髒越來越是合適，才隱約地感受到她的心。
她的痛苦，不死不休……
霍子鬱的死對於她而言，是巨大的打擊，她邁不過去的。
她終究對他是絕望了的……
故此，才會用如此激烈的手段，為自己的人生劃傷句號，她從高樓躍下的那一幕，總是在午夜夢境中浮現，清晰明確。
可憐，她到死都不知道，當年的少年竟然是子都。
可憐，她卻一直誤以為是旁人，她一定是想著霍子鬱在黃泉路上相會吧。
子都回答如如說：“是的啊，爸爸就是這麽護著媽媽的，隻可惜，爸爸的方式不太對……”
如如疑惑地問道：“是嗎？”
“當然，我很疼她，比蘇哲對你疼愛，還要疼愛……”
“是嗎？”
“是啊！我們的故事很浪漫，有空，爸爸一點一滴地將給你聽。”
“浪漫？”如如感覺有點失望，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可是，為什麽要選擇欺騙我？
你說這話的時候，你的心不會疼嗎？
“是的，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那年我們相遇，後來，我們分離，臨別時，我告訴她，讓她把我給她取的名字寫在最耀眼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定會去找她的。”
子都有點驕傲地說：“你媽媽的名字是我取的，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唐、一、淺，好聽嗎？”
如如評價道：“一般吧！”
子都笑說：“我覺得好聽，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名字……可惜，我卻忘記了……真是可惜……”
他竟然忘記了，無法回憶當年被強製性帶回霍家之後的痛苦？
他承諾過，一定會帶著她逃出來的，一定幫她找到家的。
可是，命運為何如此折磨他？
早知道那個盒子裏的東西可以帶開他封存的記憶，為什麽不早一點打開？
那樣，所有的悲劇就都不會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