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圓木桌會議的開始
“朋友,既然你已經見過了賽琉,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西澤說這話時一直在笑,至於聽見這話的阿爾芒,可完全笑不出來。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多虧了他嘴裏的垃圾話,阿爾芒反應過來,今天一上午,自己除了陪著這公國人在西海岸傻轉了一圈,正事一件沒幹。
“既然這樣,請在桌子旁就坐吧。讓我們開始談正事。”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阿爾芒會這麽回答,西澤說著便為自己拖出了椅子,自顧自的在木桌旁坐下。若是漫畫的話,這張被放置在酒館中央的木質圓桌應會讓各位看官大人有些眼熟。之前西澤帶著賽琉逃出酒館的那章,他倆也是在這張木桌上接受審判的。
那天的審判長,某始終和善笑著的天界魔鬼,也正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
賽琉看著心裏有些發慌。
不過嘛,這件事咱暫時先不談。
桌子旁圍著的依舊是四個人。除了還在樓上呼呼大睡的伶星被換成了阿爾芒,其他人的位置都沒變。
總之,這種坐位布置很容易勾起某少女聖職者的心理陰影。
在關於伶星的問題上,西澤和迪亞的意見出奇的統一。那傻孩子在不在場完全不重要,反正之後跟她隨便解釋兩句就完事了。
這種事情,她可參與不來。
而且,西澤冥冥之中總有種預感,就衝著伶星把賽琉傷成這幅樣子,那位叫阿爾芒的教會執事都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如此想來,伶星不在場或許是件好事。
“現在,開始正題吧。”
為了不讓自己在接下來的討論中太過被動,西澤搶著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首先,昨晚教會的事,最後怎麽樣了?”
阿爾芒大概也猜到了,西澤最先要問的事情就是這個。其實事情的結果,他與西澤兩人早已心知肚明。若是事情沒能圓滿解決,阿爾芒絕不可能會有閑心一大早趕來“壁爐與甜酒”,甚至還陪著西澤在西海岸傻逛一大圈。
現在看來,雙方掌握的情報完全不對等。根據以往的經驗,西澤明白,將最有把握不會踩雷的問題首先拋出去來穩定情勢,才是自己該做的。
“召喚落雷後不久,米斯蘭達和那兩個半吊子魔法師就被趕來的騎士團帶走了。就是這樣,剩下的善後工作,就由西海岸教會的神父大人指導了——總之,沒人在那場鬧劇中受傷,實屬萬幸。”
不出所料,阿爾芒的敘述,西澤早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隻是,在他的猜想中,看見雷光後出麵終結僵局的,應當是隸屬於瑪爾公國的西海岸兵團,而不是什麽被稱為“騎士團”的鬼東西。
“那個騎士團?帝國騎士團?!”
因慘敗於阿拉德曆986年發生的那場戰爭,貝爾瑪爾公國至今仍作為德洛斯帝國的附屬國存在著。近20年間,德洛斯帝國對瑪爾公國的管製大部分都交由分派在公國各處的騎士團完成,比較出名的,便是最近駐紮在西海岸的“鐵狼騎士團”。
團長的名字是巴恩.巴休特。
兩國間相對“文明”的戰爭並未為國民的生活帶來多大改變,再加上公國本身較為寬鬆的政治氛圍,很多沒心沒肺的人經常把這些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像西澤這樣自私的混蛋,才懶得去在意那些國家大事。他清楚的事情隻有一件:米斯蘭達若是讓被帝國人帶走,那位魔界人就要麵對大麻煩了。
為了在異邦樹立威信並尋找加官進爵機會,被派往瑪爾公國的帝國騎士異常執著於“殺雞儆猴”的鬼把戲。放眼整個西海岸,米斯蘭達都算得上有些分量的人物,屬於適合被立成“典型”的那類人。除此之外,對身為異界人的他發難,那群帝國騎士也完全不需要擔心會觸怒那些自己得罪不起的勢力。
拿來當批鬥對象真是在適合不過了。
不管怎麽說,西澤對米斯蘭達的尊敬都沒有半分虛假,他可不願意看見那位隨和而認真的魔界人,掛著大牌子跪在西海岸街頭的樣子。
“不不,就是公國的海岸線兵團而已。那幾個魔法師在教會分部堵了整整一天,最後還搞出了這麽大動靜,不被帶走才怪。”
“那你就別說是騎士團啊.……”
雖說被公國軍隊帶走也稱不上什麽好事,但此時此刻,西澤正發自內心的為米斯蘭達慶幸。不管怎麽說,比起帝國政府擅長的鐵血統治,瑪爾公國原裝部隊的行事風格可溫和太多了。
再加上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西澤估計米斯蘭達也不會被為難太長時間。
至於自己的兩個白癡學生會被怎麽樣,西澤根本懶得去想。
想想看,若是在校大學生聚眾鬧事後被帶去警局,會被學校怎麽處理?無論那個世界,作死帶來的後果都是一個德行。
“就他們三個人嗎?”
“就他們三個。米斯蘭達引出閃電後,除了你那倆學生,其他混混們都跑光了。”
“隻能怪他倆自己太呆。這下可好,都不用我去學院告狀了。”
“說起來,要不是米斯蘭達在最後關頭製止了他們,那倆半吊子魔法師就把火球術砸到公國騎士臉上了。”
“那倆蠢貨.……敢對軍隊放魔法?”
敢對全副武裝的海岸線兵團釋放魔法的,不是擁有壓倒性勢力的強大魔法師,就是腦子裏空無一物的莽夫。而西澤清楚,就算在給他們五十年的時間成長,自己那倆蠢學生也絕無可能成為“第一類”。
至於“第二類”,西澤記得他倆確實很蠢,但還至於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沒有人會拿著冷兵器跟武警比比劃劃,沒有人。
就在西澤思考是不是自己忘記了什麽時,阿爾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大概是因為,騎士們要逮捕米斯蘭達吧。看他倆當時的模樣,似乎想給米斯蘭達爭取逃跑時間。”
如此一來,事情便說得通了。無論從什麽角度來思考,阿勒爾與薩拉丁的行為都是無可救藥的愚蠢,但西澤明白,這種破事才像是他們會幹的。
讓米斯蘭達逃。都被正規軍隊盯上了,人家又能逃到哪去?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西澤又一次在心裏給那倆白癡學生蓋上了“蠢貨”的印章。
這次印章的下方,被填上了三顆紅星。跟西澤以前兼職當講師時,為優秀作業蓋上的紅印一樣。
作為一個蠢貨,西澤並不是很討厭同類。
“行吧。那倆玩意兒雖說很孫子,但還真是夠義氣。好了執事,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現在,讓我們談談你來酒館的原因吧。”
雙手拄著下巴在木桌旁坐正,“壁爐與天界”的老板擺出了他自認為最有威懾力的談判姿勢。
雖然在阿爾芒眼中,矮胖矮胖的西澤現在看起來簡直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