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指揮權
第一百二十九章指揮權
「住手!」當另一批綁著繩索的戰士就要被放下斷崖的時候,卻被我給攔住了。
三營長看著我不由一愣,隨即張口就罵道:「你他媽的算是哪根蔥啊?給我滾開!」
「他是我的兵!」羅連長趕了上來站在我身旁挺胸說道:「他是我手下的排長!」
「排長?」三營長不屑的笑了一下,接著沖著羅連長罵道:「我說2連長,你也該管管你的手下了……」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羅連長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三營長的話。
「還有我的!」最先站出來的是陳依依。
「還有我的!」接著就是刀疤。
「還有我的!」
……
緊跟其後的,是二連所有在場的兵,一個跟著一個的站了出來就像一堵牆一樣擋在了三營長的面前。
「你們想幹什麼?」三營長臉色不由變了變,然後聲音突然變得大聲起來朝我們吼道:「你們是想造反嗎?知道臨陣抗命是什麼罪名嗎?」
這下我不由後悔了,我真沒想到全連的戰士包括羅連長在內,都會因為我的一時衝動而站出來。但我卻覺得……為了那些戰士的命,這麼做也是值得的。
「同志們!」這時指導員才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們:「你們這是幹嘛?沒看到三營的戰士正在戰鬥嗎?你們不只沒幫忙還在這添亂,都散了吧……」
可是我們卻一動也沒動,戰士們都在看著羅連長,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命令。
羅連長咬了咬牙,挺身說道:「營長同志,我認為你犯了左傾冒險主義錯誤,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進攻方法時就貿然對敵堅固工事發起進攻,你這種教條主義思想是不可取的,同時也是對戰士們生命的不負責,請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及時糾正自己的錯誤!」
聽著羅連長的這番話我不由在心裡「嘿」了一聲,認識了羅連長這麼久,我怎麼還從沒發現他也是會說這一套的人呢?而且那說的還是一套一套的……聽在我心裡那個叫舒坦!
「你……」這話可就把三營長給氣壞了,他顯然不是個會說大道理的人,於是張口就罵:「他娘的!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我告訴你……我以營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給我滾開!」
就在這時通訊員小劉上來解了圍,他拿著步話機遞給了連長,說道:「是團長!」
羅連長朝三營長眯了眯眼,動也不動的就站在原地接過了步話機。
「現在是什麼情況?」步話機里傳來了團長的聲音。
「報告團長!」羅連長回答道:「情況不好,現在是某團的三營在指揮戰鬥,犧牲了許多同志,戰事沒有進展!」
「什麼?」團長有些意外的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是你指揮?指揮部不是派三營去協助你們戰鬥的嗎?怎麼倒變成他們指揮了?」
「這個……」羅連長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團長那頭只怕是猜出是什麼情況,於是當即下令道:「他媽的!叫王同相來聽電話!」
「王同相?」羅連長不由一愣,隨後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王同相」就是三營長,於是就把電話遞了上去。
「報告!我是某團三營營長王同……」
「你搞什麼名堂?」團長還沒等他說話就罵道:「指揮部是命令你們去協助二連戰鬥的,你倒好,一上戰場就把二連的指揮權給解除了?」
「報告劉團長!」三營長回答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
「我不管你接到的命令是什麼!」團長毫不客氣的打斷三營長的話道:「王同相你給我聽著,二連是在老街炸毀越鬼子地下城堡的部隊,他們對付敵人地道的經驗要比你們多得多,你一個病貓少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馬上把指揮權給我交出去,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著「啪」的一聲,電話就在那頭被掛斷了。
這會兒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三營長那張臉了,特別是這時三營綁著繩索的戰士們都被我們給攔下了,所以槍聲和爆炸聲都稍停了,於是那步話機里團長說的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那句「你一個病貓少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這句話堪稱經典,聽在戰士們耳朵里那個叫解氣啊!
「對不起!」過了半晌三營長才在羅連長面前敬了個禮,鐵青著臉說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有誤,所以……」
「沒關係!」羅連長回了個禮:「都是自己同志!有些誤會再所難免……」
我心裡暗道這羅連長倒是個不計前嫌的人,這要是我,就一定會回敬三營長一句話:「你們哪……就配合我們工作吧!要不……就守著山頂陣地也行,防止越鬼子衝出來搶佔制高地!」
不過想想,三營長這樣上來就解除了羅連長的指揮權也情有可原,一是這時代我軍的通訊本來就很糟糕,這主要來自通訊裝備落後步話機等雜音太大,有時步話機只隔一座山就聽不清,一個命令轉了幾次搞錯方向都有可能。另一個……則是按常理也是營長指揮連長,而沒有連長指揮營長的道理。
當然,有時也有例外。就比如說現在,三營沒有對付越軍地道的經驗,同時也是剛上戰場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這麼貿貿然的就解除了羅連長的命令,並且一點都不與羅連長溝通協同,那就像羅連長說的那樣……犯了教條主義錯誤!!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我們也並不是說對付不了地道里的越軍才請求上級增援的,而是因為懷疑地道里的是越軍團級指揮部,為了保險起見這才要求增加兵力,而這增加的兵力主要也是為了包圍高地讓越軍沒有逃跑的機會……
所以這根本就是兩個任務,我們二連就應該是在高地上想辦法對付越軍地道的,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部隊會比我們更適合執行這個任務。而三營,則應該是在山腳下構築包圍圈,一方面防止外部的越軍特工偷襲,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內部越軍團級指揮部趁亂逃跑。
如果這麼一分析,那麼條理就清楚了。我們二連和三營之間原本就不應該有誰指揮誰的問題,只是指揮部的命令不夠明確再加上三營長的自負,於是才造成了這次的混亂。
這時的局面對於羅連長來說就有些尷尬,畢竟三營長還是個營長,這讓一個連長指揮營長……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指揮了。
正在這時三營的通訊員把步話機遞到三營長面前,說道:「是師部電話!」
這一下三營長也許是學乖了,獨自一人避到一旁去接聽,我們只隱隱聽到幾聲:
「是!」
「是!」
「堅持執行命令!」
……
不一會兒三營長就走到我們面前,敬了個禮后不無尷尬的說道:「我們接到新的任務,包圍高地防止越軍逃跑,同時儘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聞言我和羅連長這才鬆了一口氣,上級終於把任務分工明確了,而且還替我們把這三營長給調走。
「三營長!」就在三營長轉身要帶著手下的兵下山的時候,羅連長卻叫住了他:「你和剛才戰鬥的那支部隊留在山上吧,我們需要他們的戰鬥經驗,同時也需要你的協調!」
「好!」三營長點了點頭,臉色稍緩,羅連長這些話無疑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我暗道這羅連長倒是會做人,反正說幾句好話又不費勁,給三營長一個面子互相之間也好做事。
這指揮權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大家圍著地圖又沒了主意。
「通氣孔的情況怎麼樣?」羅連長問了聲。
「都讓越鬼子給堵上了,根本打不進去!」吳連長咬著牙回答道。
吳連長就是負責進攻的那個連的連長,只剛才那麼一會兒他手下就犧牲了五十餘人,可是越軍地道卻根本沒什麼損失,任誰也會恨得直咬牙。
「地道口呢?」羅連長又問。
「地道口太窄,攻不進去!」
其實這根本不用問,我走近地道口旁小心翼翼地往裡探了探,這才發現那地道口就像一根彎曲的水管似的直通斷崖,能供人上下的只有一個簡陋的木梯,而越鬼子的地道……則是在這通道側壁再開一個口。
也難怪跳下去的戰士會直接從斷崖那頭墜落了,越鬼子這麼一搞,咱們的武器似乎都有力使不上,這不?不管是通氣口也好、地道口也好,都是懸在半空中的,根本沒法打。
「能開天窗嗎?」見我回來,刀疤就問了聲。
我搖了搖頭:「土層下不到半米就是岩層,越鬼子的地道在地下四、五米,也就是說足足有四米多的岩層……這要開天窗,要到猴年馬月……」
這時大家不由都沉默了,這天窗開不了,地道口攻不進去,通氣孔又被堵上了……所有的路似乎都不通,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像是一個躲在堅殼裡的烏龜,讓我們無法下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