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撤退
也許有人會說……這彈藥不通用有那麼重要嗎？子彈打完了再換槍就是了唄！
這說起來容易要做起來可就難了……這上了戰場難道還每個人都背著兩把長槍帶著兩種槍的彈藥嗎？否則的話……這戰場上敵我雙方大多數用的都是ak47的子彈，m16的彈藥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一旦打完去哪找去？
可越鬼子為什麼又能用呢？
要知道美軍的裝備曾經裝備了數十萬的南越大軍……人手一槍的話，也就是意味著至少有數十萬把m16，這還沒算上那些在存放在倉庫里的。至於子彈嘛……美軍當初為了在越南戰場上補給方便，直接在南越建立了幾個生產子彈炮彈的兵工廠……越南勞動力便宜不是？就地生產又不用運輸，這無疑是一筆十分划算的生意。
當然，美軍在撤走時這些玩意也就跟著留在了南越……不久之後很快就落到了越共手裡。於是乎，越軍裝備m16就不成問題了。
至於越軍為什麼不大面積的裝備美械而是裝備蘇械……那是因為這時的越鬼子跟蘇聯臭味相投……蘇聯是美國的敵人，於是越南自然而然的就是美國的敵人。
這同時也意味著越南的m16沒有後續的發展和升級……於是只能慢慢的變舊變老最後退出戰爭的舞台。這也是為什麼越南的正規軍一般不裝備美式裝備而民兵或是老百姓手裡卻會拿著美式裝備的原因。
當然，我們眼前的這支越軍第五步兵師是個例外。儘管這時的他們接連在我們手下吃敗仗，現在甚至還大批的被我軍俘虜，但我還是得承認他們的戰術別具一格而且相當有戰鬥力。
越軍俘虜一個個地脫光了衣服朝我山腳下走去，這其中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他們在走上來之前還花了點時間搜尋了下傷員並抬著傷員一起向我們投降。
我心裡就在想：這要是其它的越軍……這會兒只怕不僅不會向我們投降，或許都還會向那些準備投降的戰友開槍了。
事實也證明我是對的，我心念剛起就響起了一片激烈的槍聲……位於山頂陣地上的越軍開始掃射了，這一回他們掃射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那些舉著雙手走向我們的越軍俘虜！
「火力壓制！」我趕忙沖著高射機槍手大叫了一聲。
高射機槍射手反應也快，當即扣動了扳機朝419高地上打出一排排子彈……但是卻已經太遲了，一排排子彈就像是秋風掃落葉似的打得那些毫無防備的越軍俘虜成片成片的倒下，接著又是一片迫擊炮炮彈狠狠地砸了過來……只炸得那些越軍俘虜慘叫著到處亂飛……
事後我才從刀疤那知道……最終成功的逃進我軍防禦圈的就只有寥寥七人，這七個人是連滾帶爬的鑽進我軍戰壕的，而且個個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破口大罵……這罵的是誰就用著多說了，反正那可憐樣看得連戰士們都有點余心不忍了。
「二連長！二連長……」正在我對著越軍的自相殘殺發愣的時候，步話機里傳來了羅連長……應該說是羅營長的呼叫聲：「做好撤退的準備！重複……做好撤退的準備！」
「什麼？撤退？」聞言我就不由愣了：「營長……這仗打得好好的怎麼就撤退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楊學鋒一樣啊！」羅營長沒好氣的說道：「整條防線就你一個高地在打勝仗，其它高地都因為突然碰到美械師不熟悉其戰術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做好準備就撤退吧，三營在281高地一帶組織防線接應你們，你們的目標是311高地……抓緊時間，再不撤就要被鬼子包圍了！」
「唔！是……」我不由無奈的應了聲，這才知道越鬼子會在我們這個部位投入美械師的另一個原因……這不同的裝備以及不同的戰術的確讓我們有些難以適應。
於是我很快就下達了奪回山頂陣地的命令……
也許會有人以為我搞錯了……不是剛剛才收到撤退的命令嗎？怎麼還會進攻呢？
這其實就是戰場上的一種習慣，就像老頭說的：「要想進攻的話不妨來次小撤退，這樣才會打得越鬼子措手不及。如果是想撤退嘛……那就一定得先進攻！為什麼？你要是就這麼撤退了……那越鬼子還不一路追著你打嗎？你能撤得了？」
老頭這話說的雖是土了點，但其實就是那孫子兵法里的……叫什麼：「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還有什麼虛虛實實的一大堆……」
總之就是不用想也知道……越鬼子佔領著這419高地的山頂陣地，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下，那也就是說我們想要撤退的話就必須得把山頂陣地拿回來。
於是進攻很快就開始了……正如我們無法守住山頂陣地一樣，越軍也同樣很難守得住山頂陣地，就算越軍在火炮方面佔據了優勢也同樣如此。
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再派一隊兵進入第一道戰壕……話說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事先在構築工事的時候，我們就在各個戰壕之間挖了幾道交通壕，戰士們完全就可以通過交通壕運動到想要去的地方。
佔領第一道戰壕后也就意味著我們的手榴彈就夠得著山頂陣地了，於是接下來的事就不用多說，手榴彈、高射機槍、迫擊炮等狠狠地往山頂陣地上亂砸亂打一通，接著再發起一次衝鋒就把越軍給打了下去……
剛打山頂陣地拿下來，我就讓戰士們把撤退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之所以不用無線電通迅……是因為擔心越鬼子會對我們進行監聽，要知道其它的命令讓越鬼子聽到了還不算什麼，這撤退的命令讓他們聽到了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戰士們雖然對我的命令大感意外，但還是沒有任何疑問的堅決服從我的命令。於是一個連隊呼啦一下……就在越軍炮火轟炸的煙霧中沿著交通壕撤下了419高地。
當然，在撤下去之前我們還不得不炸毀了一些帶不走的彈藥、裝備和工事，比如那挺雙聯座的高射機槍……這著實讓小山子這個機炮排排長心疼了一把。但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否則的話，等我們再次回來的時候，這玩意就很有可能會變成越軍對付我們的利器。
這時候越軍對我軍陣地的報複姓炮擊反而成為我們撤退的掩護了，於是一個連隊就這麼無驚無險的撤了下來……我們老兵是沒什麼感覺，就是那些新兵吧……一個個臉上都掛滿了慶幸，偶爾還有人回頭看看身後還在被越軍炮擊的419高地，也不知道是心有餘悸還是懷念永遠倒在上面的戰友，那臉上的表情是怪複雜的。
沿著公路才跑了十幾分鐘就碰上了二營的戰士，互相對了口令之後很快就放我們過去了……一走過我軍的防線那些新兵就再也撐不下去了，當場就癱軟在地上好幾個。
「快起來！都給我起來！」新兵的表現讓的刀疤和讀書人幾個排長急得沖著他們大罵，而我呢？就帶著幾個通訊兵自顧自地趕路。
這就是做連長的好處嘛！手下的兵自有排長管著……我只要盯好排長就行了。
「報告二連長！」我們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通訊兵給攔住了：「上級的命令，二連原地休息，二連長跟我到營部一趟！」
「嘩！」的一下，戰士們一聽到這個命令就全都坐倒在地上了，就連那些老兵都不例外。
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他娘滴！我這都沒下命令呢……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連長了！」
跟著通訊員一路往營部跑……我心裡就暗叫不妙：這開始是假意讓我們朝311高地開進，半路上又把我們攔下來，然後又叫我去開會……這很明顯就是有秘密任務嘛！想必又有一場惡戰要打了！
果然不了出我所料，當我跟著通訊員跑到營部的時候，吃驚的看到劉團長也在那……
「團長，營長！」我朝劉團長和羅營長敬了個禮。
「嗯！」劉團長朝我點了點頭，面帶笑意的說道：「楊學鋒同志……首先我要恭喜你成為二連連長。我剛剛聽說了……你剛當上連長就打了幾場漂亮的勝仗，還抓了幾個越鬼子俘虜……看來你當這個連長是遊刃有餘嘛！」
「團長過獎了！」我被團長這麼一誇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情況是這樣的！」團長話鋒一轉，就指著桌上的地圖說道：「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沒想到越鬼子盡然會用一個師而且是一個美械師來進攻我團駐守的防線……我們這次吊到魚有點大哦！」
「上級沒有派援兵嗎？」我有些疑惑，仗打成這樣……照理說上級不管怎麼樣也會派援兵來才對。
「越軍的這次進攻是做足了準備的！」羅營長解釋道：「他們在我軍長達500公里的防線上幾乎同時發起進攻，而我軍大部隊基本都被拉回各軍區整編，這使我軍兵源嚴重不足……就這補以上來的一個新兵營都是上級硬擠出來的！」
聞言我心下不由一寒……沒有援兵，這一仗可就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