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體無完膚
被拉下來的修雨荷一瞬間變得不受控製起來。她瘋狂的反抗,像一頭凶狠的小獅子。修雨荷的嘴巴裏發出來惡狠狠的聲音。她的眼睛紅紅的,仿佛要把周圍這些人都吃掉。
雖然她的年紀很小,但是力氣卻很大。好幾個男老師一塊上來,才按住了修雨荷。修可威蹲在她的身旁,憤怒的低吼著讓醫生過來。
醫生們不敢疏忽,立刻跑到了修雨荷的身邊。當他們知道修雨荷的年紀以後,本來想要打鎮定劑的手愣在了半空。修雨荷還在惡狠狠的低吼,試圖掙脫開這些人。
“怎麽了?快點啊!”
修可威脾氣不好的催促著。醫生猶豫了幾秒鍾,才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修總,有一件事情我們必須要給你說一下。雨荷現在已經到了青春期,如果還是這麽頻繁的打鎮定劑,會對她以後的發育造成很大的影響,並且還有可能產生依賴性。這一針還好,但是以後如果她的脾氣還是這麽不受控製,勢必要去想一些其它的辦法。”
醫生說完以後,給修雨荷打進去了鎮定劑。本來還凶狠掙紮的修雨荷,一瞬間就變得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連眼神都顯得很呆滯。老師們看到修雨荷安靜下來的樣子,終於舒了一口氣,然後放開了自己的雙手。
修可威揮了揮手,讓他們都離開,然後自己一個人半跪在修雨荷的身邊。他用雙手撐著地麵,看著修雨荷的樣子,忍不住留下了眼淚,然後我就聽到了他的吼聲。
那裏麵有他的憤怒,有他的無奈,還有他痛徹心扉的悲慟。我無力的靠在遠處的牆邊,沒有靠近。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也許修可威一輩子都不會饒恕我。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修可威顫抖著身子,輕輕的抱起來修雨荷,然後站起來。
“雨荷,爸爸帶你走。這裏太冷了,我們回屋。”
他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很努力的衝著修雨荷擠出來一個溫柔的笑容。修可威抱著修雨荷從我的身邊繞了過去,就仿佛我是空氣一般。
那一刻,我的心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一地。我心痛的留下來眼淚,卻始終沒有勇氣回過頭看一眼修可威和修雨荷的背影……
修可威抱著修雨荷回到了小屋子,他把門鎖上,不讓任何人進來。我在屋頂上呆呆的站了很久,知道風吹幹了我的淚水,知道我的腿已經麻的快要失去知覺。鄭老師走到我的身邊扶著我,想要帶我下去。
“韓小姐,走吧,這裏太冷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
我就這樣任由著鄭老師把我帶下了樓,然後我倔強的站在門口看著一門之隔的修可威和修雨荷。那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我看得到,聽得到,卻終其一生沒有辦法靠近。鄭老師看到我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勸了勸我。
“韓小姐啊,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想要對他們好。可是有些事情勉強不來,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如果接受不了,你就得試著離開。你看你今天,什麽都不知道就橫衝直撞進來,這不是讓你和雨荷之間的隔閡更深了嗎。唉,韓小姐自己想想吧。”
鄭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的離開了。錯的是我,失去一切的也是我。我在門外呆了很久,修可威沒有理會我,就任由我一個人默默的接受著懲罰。
時間過去了很久,早上初升的太陽,如今要看就要西斜。我的小腿繃得很痛,但是我依舊站在門外。這一段時間以來,修雨荷慢慢的恢複了正常。她和修可威兩個人一起玩著遊戲,修可威在床邊給她講故事,喂她吃飯。直到修雨荷睡著,修可威才從床邊離開。
修可威從屋子裏看到我,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打開門,然後輕輕的關上,很鄭老師囑咐了一些事情,讓她有什麽突發情況立刻給他打電話。鄭老師點了點頭,讓修可威放心。然後修可威轉過身,粗暴的拉起我的手腕就帶著我走。
因為站了很久,我一個趔趄,修可威沒有管我,也沒有減慢自己的腳步,繼續拉著我往前走。他抓得很痛,我忍不住轉動著手腕想讓他鬆開。
“修可威,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皺著眉頭忍不住說出自己的不滿。修可威冷笑了一聲。
“痛,如果這點疼痛都讓你覺得難以忍受,那雨荷經曆的痛苦又要怎麽說?”
修可威冷笑了一聲,把我丟進了車子裏。他開著車子一言不發。我倔強的轉過頭看著窗外,外邊的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變得灰蒙蒙的。
烏雲翻滾著,仿佛在醞釀一場暴雨。也像修可威隱忍著的脾氣,仿佛在下一秒。就會爆發出來。忽然一個刹車,修可威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他轉過頭看著我,目光裏都是隱忍的憤怒。
“韓瀾,你為什麽要來這裏?給我和雨荷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對你來說就這麽困難嗎?”
我的心裏很委屈,我真的隻是很單純的因為擔心他才來的,我隻不過沒有想到今天是修雨荷的生日,也不知道她竟然會反應的這麽強烈。
“可威,對不起,我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就因為你的一個沒想到,雨荷今天差一點就要死掉了?!韓瀾,我一遍一遍的提示了你很多次,你為什麽就是聽不明白?!你難道要為了和我結婚至雨荷於不顧嗎!”
我搖著頭說不是這樣的,可是修可威根本不聽我的解釋,他劈頭蓋臉的罵了我很久。我的心就像被一拳一拳的敲擊著。程研的忠告也在我的腦海裏翻騰。
“夠了。”
我默默的承受了修可威的辱罵,然後苦笑了一聲,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天空很及時的送出一道閃電,接著就是瓢潑的大雨。我狼狽的被澆了一身雨水,修可威的眼睛裏雖然有一點點不舍,但是他還是發動了油門,從我的身邊開了過去。
我就像一個笑話一樣被淋成了落湯雞,連最後的的最後都是這般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