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牛妖遺願
在麵對陳小寶突然憤怒的質疑，老牛妖也沒有露出絲毫擔憂，依舊繼續笑道：“跟您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妖怪吧？那位大人應該比我厲害的多，如果他對這些孩子的病情，也都束手無策的話。我一個法力低微的小妖，按道理是不可能治好那些孩子的病。”
陳小寶微微點頭，因為在他的心裏，也正是這麽想的。正因為，就連法力高強的大白，對這些孩子的情況，也都束手無策。
這隻剛剛通了靈性，擁有一點微不足道的法力的牛妖，又憑什麽說，她可以治得了這些孩子的病？
隻是還沒有等到陳小寶再次詢問，老牛妖就繼續說道：“隻是您不知道，我之前吃的那棵靈草，有著治愈各種疾病的能力。雖然靈草的藥力都被我消化掉了，但是，大部分的藥力卻意外的融入了我體內的牛黃裏麵。牛黃這東西，您知道吧？”
“知道，就是牛肝髒裏的膽結石，是極其珍貴的中藥材。現在天然牛黃的價格，比黃金還貴。你是說你的體內，有牛黃？”陳小寶好奇道。
“是，也有二三十多年了吧。要不是因為吃了那棵靈草，我活不了這麽久，更不能有機會通了靈性，可以變化成人。隻是，上天不會又怎麽會白白讓我活了這麽久，走了這麽大的運呢？冥冥之中，應該是上天感受到了我心裏的怨念，給了我一個報仇的機會，還有，救治那些無辜孩子的機會。他們和我那些死去的孩子一樣，都是那麽的無辜，大人們的過錯，又怎麽能夠讓他們來承擔呢？”
“可是，你不該為此去害人啊！”陳小寶咬咬牙，他的心裏，也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現在看來這個老牛妖，確實是一隻好妖，而且那些被他吸了魂魄的人，也算是罪有應得。隻是，地府的規則擺在那裏，作為執法者，他無法不顧地府的法則，私自放了這隻老牛妖。
看著眼前的老牛妖，陳小寶突然覺得她有些眼熟。她的遭遇，和當初的趙雯珺，是如何的相似。隻是，趙雯珺一心隻想報仇，而老牛妖卻是為了救治那些小孩。
“害人了就是害人了，若是為了做好事，就去做壞事，那和壞人又有什麽區別？天地的法則，又該如何去維持？”
就在這個時候，陳小寶的後麵，突然響起了大白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大白和水謠，也走進了這個牛棚裏麵，來到了陳小寶的身旁。
大白瞥了一眼桌子上麵的那個酒壺，還有陳小寶麵前酒杯裏的酒。然後看向了老牛妖，撇著嘴微微驚訝道：“好大方啊！竟然拿這東西出來招待人。”
老牛妖對著大白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麽。她已經不需要說什麽，以大白的修為，一眼就能夠看穿她所有的把戲，想必現在大白的心裏，也已經清楚了她的意圖。
反倒是陳小寶，轉過頭去，看了看他們，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麽出來了？”
大致的意思是，又什麽遇到危險，他們怎麽突然冒了出來。大家之前說好的，隻要陳小寶沒有遇到危險的話，他們就待在暗處，靜靜的看著他獨自完成任務。
可是，陳小寶現在也沒有遇到危險，大白他們卻突然冒了出來。他的心裏，剛才確實有想要將這隻老牛妖放走的念頭，他知道，這樣做的話，可能會違反了地府的規定，加上他乃是執法者。
執法殿的執法者，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卻將任務目標給放走了。而且還是他正式執行的第一個任務，估計他這執法者怕是當不了了，甚至還會因此受到責罰也不知道。
陳小寶的心裏，突然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是不是大白他們感覺到了他自己下不去手，所以他們特地跑出來，替他解決這隻老牛妖？
如果他們待會兒，真的要動手的話，陳小寶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他的心裏，是不希望這隻老牛妖就這麽死的，可是，法理從來都是無情的，老牛妖終究是害了人。
即使她害人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即使那些被人吸了魂魄的人，都是罪有應得。可是，她違反了天地的規則，這件事情，終究是要有一個交代的。
還沒等陳小寶開口，大白已經來到了老牛妖的麵前，然後冷冷的盯著她，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什麽話，就快點說清楚吧。”
“謝謝您。”老牛妖對著大白真心的點頭表示感謝。
然而，此時坐在旁邊的陳小寶，卻一臉茫然。他不知道大白突然說的這句話，代表了什麽意思。難道，大白馬上就要動手將她殺死了嗎？
可是，陳小寶想跟他說，這隻老牛妖，是個好妖啊！她害那些人，都是為了救治那些無辜的孩子的性命。
所以，她就可以害人了嗎？她害了人之後，就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了嗎？陳小寶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回答。
“執法者？？？”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老牛妖才又突然對陳小寶說道。
“啊？”陳小寶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問道：“什麽事？”
“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在我死後，拜托您幫我完成，算是我的遺願。”
“什麽，遺願？？？”陳小寶吃驚的看著她，然後又看向了大白，疑惑的問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白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老牛妖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痛苦，捂著自己的胸口，對陳小寶說道：“執法者，求您答應我這最後一個請求。”
陳小寶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雖然心裏有些不忍，但他也沒有辦法，隻好立刻回道：“什麽事情，你說，我要是能辦得到，一定幫你完成。”
老牛妖終於露出了一絲艱難的微笑，然後抬起手掌，直接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頓時鮮血飛濺，然而那隻老牛妖卻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般，從她的身體裏麵，掏出了一個血淋淋的黃色珠子。
然後，帶著鮮血的手，將黃色珠子遞向了陳小寶。陳小寶連忙伸出雙手，接住了那顆網球大小的黃色珠子，不難看出來，這顆黃色珠子，應該就是老牛妖身體裏的牛黃。
隻是，牛黃乃是牛肝髒裏的肝結石。如今牛黃被強行取出，老牛妖必定是肝膽破裂，就算她現在已經通了靈性，有了法力，但是身體遭到這麽嚴重的傷害，怕也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