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第618章 我找了她十五年
雲府。
聞人墨醒來之後頭痛欲裂,一臉宿醉的痛苦模樣,丫鬟聽到屋子裡的聲音,從外走進來伺候他洗漱更衣。
「仲春醒來沒有?」
丫鬟點點頭:「神醫很早就醒來了,這會兒正陪著老爺子在後院下棋呢。」
「哦?」聞人墨笑了笑,倒是沒看出來他酒量這麼好,說起來,認識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回兒看見他喝這麼多酒,以前最多就是淺嘗而止,這次是怎麼了?難道是想到故人了?
聞人墨下意識的想到了雪暖,如果有那麼一天,仲春知道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會不會崩潰,是不是從此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神醫仲春這個人了,畢竟在這個世上,只有他知道那個向來寡淡的人到底對這個已經死亡的雪暖有多重視。
起身之後,他在丫鬟的伺候下用了點早膳,而後就直接到後院去了,院子里的涼亭那般熟悉,他突然定住腳步,想到了兩年前在這裡看到的景象,那個時候,雲攬月還是自由身,可現在他想見她一面卻是那麼的難,她終究還是只屬於那個人。
雖然他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且兩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也該放心了,可事實證明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他將自己放逐了這麼長時間,刻意遠離這座有她的城池,可是在聽說她得病需要醫治的時候,他還是去找到仲春,自投羅網的到了這裡。
她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她的一顰一笑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是她已經漸漸的遠離他,甚至已經有了和別人的孩子,他告訴自己一定到克制,不要再去想她了,可僅僅是看見這座涼亭,記憶就如潮水般瘋狂的湧上來。
不遠處的樹蔭下,站著一名魂魄虛弱的女子,他突然恍然大悟,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這樣,一旦愛上了,就只想和那個人在一起,哪怕和他在一起的代價有那麼大!
聞人墨問自己,他是不是非要和雲攬月在一起才能舒服一些?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可同樣的,他也知道,就算沒有和雲攬月在一起,他也可以生活下去,或許這就是他和燕北秦的不同之處吧,燕北秦那個人將感情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如果有一天雲攬月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他肯定會瘋掉的,那個男人絕對做不到像他這樣冷靜隱忍。
這是不是說明,燕北秦比他更愛雲攬月,要不然她怎麼會選擇他?
或許只能用這樣的解釋來安慰自己,聞人墨甩了甩頭,試圖將腦子裡的那個女人給甩出去,可最終也沒有成功,無奈嘆息一聲,還是算了。
他踱步到雪暖所在的樹蔭處,薄唇輕啟:「烈日當空,你的魂魄受不住的,這樣只會耗損你的精力,這樣一來,你能留在他身邊的時間就會縮短。」
雪暖微微搖頭:「沒關係,我想就這樣看著他,天師,這就像你對太子妃一樣。」
聞人墨看了看她,沒有多說什麼,錯過她的身子就去了涼亭,涼亭里不止有仲春和老爺子,還有燕北惠也在,這位公主殿下對他的態度可不是那麼好,至少在起初見面的時候,她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一年多不見,她也已經嫁人了,只是性子倒是沒變,還是咋咋呼呼的。
燕北惠第一個抬眸看他,頓時笑了:「喲,這不是聞人公子嘛,怎麼這麼晚才起來?聽神醫說昨天晚上你們喝的量可是差不多的,你看看人家神醫,精神抖擻的,你可別人家年輕啊。」
聞人墨搖頭失笑,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損他幾句是不會開心的。
老爺子哈哈笑道:「小墨啊,你這身子骨是沒有神醫好,要不然也讓神醫看看,是不是這麼大了還沒找媳婦,所以才這麼沒勁的。」
「老爺子,我們家情況特殊您不是不知道,這世上也沒幾個女子敢嫁到我們家來,還有,為什麼只說我一個啊,您是不是忘了,仲春也還沒成婚呢。」
雲景天抬眸看了對面的男子一眼,笑著說道:「是啊,神醫也還沒有成婚,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姑娘,若是沒有,正好趁著在這裡,讓我兒媳給你瞅瞅,看看哪家的姑娘適合你。」
仲春莞爾一笑,笑容很淡,這笑容之中似乎還藏著絲絲回憶還有想念:「多謝老爺子關心,只不過小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聽聞神醫一直遊歷山水之間,到底是誰家姑娘這麼有福?」
正要落子的手一頓,他收回棋子,笑了笑說:「她叫雪暖,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她和我一樣,都是學醫的,跟著我們的師傅,只不過我比她早下山,期間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去看她和師傅,等到後來回去,她和師傅都不見了,雪暖身子差,許是師傅帶著她去了別處養病,沒來得急通知我,所以小生遊歷山水之間,也是為了找到他們。」
「原來如此,怪不得神醫從未停止腳步,只是不知道可有好消息了?」
仲春搖了搖頭,沉聲道:「師傅向來沒有定性,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地方也是常人無法找到的,所以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雲景天點點頭:「但願神醫能夠早日找到尊師還有你的心上人。」
燕北惠一臉嚮往:「雪暖,好好聽的名字,不知道神醫找她有多少年了?」
仲春落下一子,淡淡道:「至今為止已經十五年了。」
「十五年!」燕北惠驚呼出聲:「這十五年神醫一直都在尋找雪暖嗎?」
「嗯。」
「可你還是沒有找到?」
仲春笑道:「師傅向來很會挑地方。」
燕北惠不疑有他,哦了一聲說:「神醫真是深情,如果日後您找到雪暖姑娘了,等你們好事將近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會去給你們道喜的。」
「一定。」說起這個,仲春露出淺淺的笑容,似乎也在嚮往著那一天。
這個笑容看在聞人墨眼中,自然是無奈又悲傷,他下意識的看向雪暖,只見她淺淺笑著,似乎能夠聽到這些已然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