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與外人無關
蘇曼同靳慕寒和秦念芯告別後,百無聊賴地推著行李車在機場裏慢慢走著,家裏沒有人在等她,也沒有人盼著她回家,反正她在哪裏都是一個人,回家不回家又有什麽區別呢?
她走到機場大廳門口,本想叫輛車,一輛攬勝好像一直等待她的出現,恰到好處地穩穩停在了她的麵前。
蘇曼在晨光中微微眯眼,看到一個帶著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年輕男孩低著頭從車上走了下來,一張臉幾乎遮得嚴嚴實實,但也能從他頎長的身材和挺直的背脊中看出那麽點與眾不同的氣質,他走到蘇曼麵前,自然地接過蘇曼手中的行李,把它們一件件搬到後備廂中。
蘇曼沒有拒絕,靜靜看著他搬運行李,她歪著嘴角無奈地笑了笑,靳慕寒和秦念芯公然虐狗不知道對別人有沒有產生傷害值,總之在她這裏,效果十分顯著,她現在隻覺得空蕩蕩的內心亟需填補,隻要有人在身邊陪陪她就好……
丁譽把行李搬上車,又走到蘇曼身旁,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稍稍蹙著眉,有詢問的意思。
蘇曼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坐上了丁譽的車,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閉著眼睛向後仰在座椅上,淡淡道:“你是怎麽逃出媒體的包圍圈的,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把車開過來?”
丁譽笑了笑說:“他們扛著長槍大炮那些大家夥,怎麽會比得上我行動矯健,稍稍繞幾個彎就把他們甩掉了。我的車就存放在機場,開過來挺方便。”
蘇曼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既然你都接受了你媽的安排,為什麽還開著這麽簡陋的車,這不符合你豪門公子和當紅偶像的雙重身份呀。”
丁譽挑了挑眉:“誰說我接受了我媽的安排?她送上來的好處我不會拒絕,但這並不代表我接受她安排的一切,這些是她自願做的,如果想收回她可以隨意,我無所謂。”
蘇曼無語,她原本以為白翠萍老奸巨猾,現在看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丁譽這隻小狐狸也很狡猾,他們母子之間的抗衡,指不定最後贏家是誰呢!
“你身上的披肩哪裏來的?我不記得你有過這麽一件衣服。”丁譽一邊開車,一邊若無其事地問道。
蘇曼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披肩,這還是剛剛靳慕寒“買一贈一”的禮物呢,她翻了白眼,閑閑道:“小朋友,你好像管的有點多哦,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不是我的衣服?”
丁譽轉頭衝她挑了挑眉:“你忘了嗎,你的行李是我幫你收拾的。”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輕輕敲著太陽穴,道:“現在你行李箱中的衣服我都了如指掌,全部衣服。”
他咬字很清晰,尤其著重強調了後麵四個字,蘇曼微微一愣,回憶起在巴黎酒店裏他手上拿著自己的粉色內褲,尷尬窘迫的回憶爭先恐後湧現在她腦中。
蘇曼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麽每次想扳回一局,最後吃癟的都是她自己呢!這不公平!
丁譽看著蘇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兩腮由於生氣鼓鼓的,看起來和平時高貴冷豔的樣子大相徑庭,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蘇曼的臉頰,手指陷在她嫩滑的臉頰中,手感不錯,丁譽滿意地眯了眯眼。
蘇曼冷不丁被戳了臉,等她反應過來想拍死這隻賤爪,她手還沒伸出來,丁譽的手“嗖”一下就收了回去,蘇曼心中的怒氣和絕望熊熊燃燒。
口舌功夫比不過人家,手上動作還慢人一拍,真是好氣呀!
“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和你客氣。”蘇曼深呼吸好幾次,才能讓自己用平緩的語調繼續說話。
丁譽眼睛彎彎,根本沒把她色厲內荏的警告放在心上,他笑嘻嘻地說:“我心裏知道,但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伸出去了……大概是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蘇曼氣結,麵對如此厚臉皮的言論,她還能說什麽!?
丁譽一手搭在方向盤,一手捂著胸口,深情款款道:“中國有句古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說的就是我這樣吧……”
假洋鬼子!蘇曼心累地用手撐住額角,麵對丁譽,她總是像這樣,一記重拳打在輕飄飄的棉絮上,不痛不癢,更解不了恨,再這樣下去她總得氣出病來!
丁譽看她真的快氣壞了,也很識顏色的閉上嘴巴,靜靜開車。
蘇曼家在市區中心地帶,離機場不算太近,他們這一路上吵吵鬧鬧時間倒是過得很快,丁譽熟門熟路地找到蘇曼的家所在的小區,落下車窗笑眯眯地和門衛打了招呼,居然就這樣輕易被放行了。
蘇曼嘴角抽了抽,慢慢移回目光,這熊孩子看著純潔善良、牲畜無害,實際心裏鬼精得很,連她小區的門衛都來踩過點了!
丁譽心情不錯,一邊開車,嘴裏還哼著小曲,在轉過前麵一棟樓時,他瞥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停靠在樹蔭下。他拳頭緊了緊,不動神色地向旁邊看,蘇曼正低著頭走神,沒有看到那輛車。
丁譽將車停在蘇曼的公寓樓下,將行李從後備廂中取出來,他眼巴巴地看著蘇曼,熱情地表示想幫蘇曼送上樓。
蘇曼一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決絕模樣,揚起下巴,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向丁譽表達著“謝絕好意”四個字。
丁譽戀戀不舍地死拽著蘇曼的行李,無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乞求蘇曼的寬容,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估計已經快搖斷了。
蘇曼不為所動,下巴點了點丁譽手中的行李,冷聲道:“放開。”
丁譽一看她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就心裏癢癢,忍不住想逗她。
他放開行李箱,趁蘇曼沒有提防將她向後壓在牆上,他一手撐著牆,一手摟著蘇曼的腰,低笑著說:“不讓我送你上去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曼一個不注意又被他占了便宜,而且現在還被他壓在牆上,男孩雖然瘦削,但個頭挺高,骨架也不小,這樣扣著她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蘇曼眼神冰冷道:“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剛剛和你說過什麽?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忍耐限度。”
丁譽原本也隻是想開個玩笑,一般情況蘇曼隻要眉頭皺了,他絕對不會再繼續玩下去。然而,他左耳微微一動,聽到左邊樹叢中有些窸窣的響動。
他了然地笑了笑,心底裏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甘心和痛恨,他看著蘇曼冰涼的眼神,慢慢抬起手,摘下自己的口罩:“上次不算數,這次我要來真的。”
蘇曼看他一臉認真,不像在開玩笑,也有點慌神,她被丁譽箍在鐵一樣的懷抱中,徒勞地掙紮了幾下:“你快別鬧了!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
丁譽眼神漠然,慢慢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蘇曼瞪大眼睛,看著丁譽蒼白精致的臉離她越來越近,灼熱的鼻息不斷噴灑在她的麵頰,最終溫熱幹爽的唇觸碰到她的唇上。
他,他居然真的敢!
“嘭”地一聲,隻是一瞬間,蘇曼感受到麵前揚起一陣風,唇上的溫熱一觸即逝。
等她眼睛的焦距調整好,她看到丁譽被人掀翻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他正怒氣衝衝地看著丁譽。
蘇曼的神色很快從驚異轉變為漠然,她移開目光,不去看那人。
厲蔚然看著地上的丁譽,眼中滿是殺意:“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他不敢去機場找蘇曼,隻是躲在蘇曼家樓下,想遠遠看她一眼,沒想到卻看到這樣的一幕,這個兔崽子,竟然敢強迫蘇曼!
丁譽被厲蔚然揍翻在地上,他沒有立刻爬起來,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厲蔚然剛剛看到丁譽要欺負蘇曼,情急之下突然跳出來,現在他也覺得自己的處境有點尷尬。
他低頭幹咳了一聲,對著蘇曼訕訕道:“你,你沒事吧?”
蘇曼也不看他,神色漠然道:“我有沒有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蘇曼看到他,嘴裏總沒好話,厲蔚然也不生氣,抿嘴笑了笑,道:“下次小心些,別和這種兔崽子客氣,他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看我不把他……”
“厲總,”蘇曼客客氣氣打斷了他的話,“首先,這是我和我朋友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其次,丁譽像我的弟弟一樣,請你不要用自己齷齪的想法來猜忌別人,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不比你差。”
她這話說到後麵有些難聽,厲蔚然的臉色不好看,褲子一側的手緊緊捏起拳頭,但到底也沒再說什麽。
他向後退了一步,想離開這裏,無意中瞥見坐在地上的丁譽,他已經抬起頭來,眼神冷冽,嘴角的表情似笑非笑,在蘇曼看不見的角度,他正無聲地向厲蔚然傳達他的鄙視和輕蔑。
“你!”
“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