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她耍了我倆

  男人的諷刺極其刺耳,令白翠萍惱火。


  但事實如他所說,她又沒能反駁。況且,他們現在內杠,僅便宜秦念芯。


  想著,白翠萍怨恨又失望地掃眼丁譽,隨手抽出手帕,給他擦拭腦袋的血漬。總歸是自己兒子,即便他做了再大的錯事,白翠萍仍舊心有不忍。


  “他一直流血,不會出人命吧?”白翠萍看著被鮮血浸染的手帕,心口微顫。


  “死不了。”男人冷哼,淡漠回應。


  白翠萍不放心,與男人洽談後,男人給了她一套藥,讓白翠萍給丁譽上藥。白翠萍照做,不久後,丁譽傷口終於止血,她也大鬆口氣。


  隨即,白翠萍回到正題。


  “秦念芯敢唆使我兒子誆騙我,我絕不能放過她!”白翠萍雙眼狠眯起,眼中滿是歹毒陰險,“查景譽,我給你錢,不管你用什麽方式,你幫我弄死秦念。”


  男人目光微暗,明顯不悅。


  但他不高興的地方,並非白翠萍殘忍對待秦念芯,而是……


  “我警告你,別讓我再聽到你直呼我的名字!”查景譽咬牙切齒,厲聲吼出。


  白翠萍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她察覺到男人渾身煞氣,害怕地蜷縮著,不敢出聲。接著,她偶爾小心翼翼地瞄向查景譽,暗中觀察著他的臉色。


  查景譽餘光冷掃眼後視鏡,眼底顯露一抹厭惡,“白翠萍,我把真相告訴你,但並不準備幫你們收拾爛攤子。再說,你現在還有吸引我的東西,值得我為你們赴湯蹈火嗎?”


  白翠萍想到自己如今僅剩多年微薄積蓄,便無其他。


  況且,當年,他出於那個人,才願意加入他們。


  想著,白翠萍明白目前不能再指望查景譽。


  “我知道了,我會找人解決秦念芯。另外,你就看在我們同在一條船的份上,幫我先關押丁譽,不要讓他向秦念芯通風報信。”白翠萍臉色冰冷,眼神如同視死如歸的黯淡,“倘若我沒能平安回來,你告訴丁譽,他若不為我報仇,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直到最後,她仍舊要將自己孩子拉入仇恨的泥潭。


  查景譽聽著,不由發笑,“白翠萍,你和秦芸的差距就在修養與人品。若她麵對這種狀況,定然會犧牲自己來結束一切仇恨,你到死卻不肯罷休。”


  提及秦芸,白翠萍怒火頓時湧上腦門。


  她嘴角冷然扯下,嘲諷回擊,“對啊,我不像你,對秦芸一往情深。可惜,你也別忘記,秦芸當年會死,你也有一份功勞。”


  最後一個字落下,車廂當即陷入死一般寂靜。


  查景譽目光陰沉,手掌控著方向盤,麵無表情駕駛。至於他心中的真實情緒,隻有他自己清楚。


  不久後,車在郊外停下。


  “我會看管丁譽,同時,我預祝你能平安回來,把你兒子帶走。以後,你們隱姓埋名,還是有其他動向皆隨你,但我希望白翠萍與丁譽這兩個名字永遠消失,連同我們做過的事情也永遠封塵。”查景譽回頭,沉聲道。


  白翠萍臉緊繃著,沒有任何回應。


  隨即,她目光複雜地看眼丁譽,便下車。同一時刻,查景譽將車開走,留下白翠萍一人。


  天色陰蒙,沒有一絲風與陽光,似即將有場大雨。


  公寓內,鍾點工定時到達,準備收拾屋子,並給丁嚴做晚餐。一如前幾天,鍾點工看到桌麵的午餐一動不動。


  她歎口氣,隻好將所有食物倒入垃圾桶,忍不住嘀咕著,“有錢人家就愛浪費東西,天天不吃,也要我照做一日三餐,富貴怪毛病啊。”


  客廳內,丁嚴雙腳搭在茶幾上,桌麵全是各種各樣的打包食盒。他冷瞥眼廚房忙碌的鍾點工,自然聽到她嘀咕的話,他不屑冷哼,繼續抽煙,吞雲吐霧。


  忽然,他手機微振動,有條新簡訊。


  “支開你屋裏的人,我有重要事情找你商談。”丁嚴看著短信內容,又掃眼聯係人,臉色微變。


  接著,他踢著拖鞋,麵無改色地走到廚房。


  “張媽,我待會要出門,不在家吃飯,你不用給我做飯了。”丁嚴靠在廚房門框上,說著,舉起手中酒瓶,灌了幾口。


  興許動作太急促,他冷不丁打了一個酒嗝,頓時酒氣衝天,極其熏人。


  張媽嫌惡地捂著鼻子,她惦記著工錢,小聲問道,“丁先生,秦小姐依照天數付我工錢,我下午沒幹活,這工錢……”


  她還沒說完,丁嚴不耐煩打斷。


  “就幾百塊,我還能向她告狀?行了,你趕緊走,出門記得捎上所有垃圾。”


  不用幹活,還能拿工資,張媽當即高興。


  她沒有多問,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東西,便拎著幾大袋垃圾離開。丁嚴站在門口,目送張媽進入電梯。


  下一刻,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女人從拐角走出,腳步急促地走來。


  丁嚴看著她,眉頭蹙起,“究竟發生什麽事,你要這般躲躲閃閃……”


  “進去再說吧。”白翠萍搖頭示意,徑直走入室內。


  與上次的精致與自信截然相反,白翠萍此刻蓬頭垢麵,身上白色絲質長裙沾遍布塵土,略顯肮髒。


  “我需要一杯溫水。”白翠萍害怕被秦念芯發現,可以兜轉幾圈,才來到這個小區,此刻隻覺滿身疲勞。


  見狀,丁嚴在冰箱與廚房翻騰著,除了各種各樣的酒以外,僅有半瓶椰子水。他思考著,猶豫地看向廚房的燒水壺,最後僅將椰子水遞給白翠萍。


  “隻有這個,你講究一下。”說著,丁嚴頹靡地坐在單人沙發,繼續喝酒。


  白翠萍緩和喉嚨幹涸情況,抬頭看去一眼,不禁怒火中燒。


  “你有心情去自甘墮落,就不曾想過我們淪落至今的原因嗎?”


  墮落的人,隻有他吧,她和兒子不是成為丁家最有錢的人麽?

  丁嚴想著,又記起自己差點被白翠萍殺死,現在還深受她的威脅,不由發笑,“白翠萍,我這般落魄,還不是拜你所賜。算了,我不想提以前那些破事,你趕緊把錢打入我的賬戶,咱們徹底抵消。”


  提到錢,白翠萍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逐漸扭曲猙獰。


  丁嚴看著她,驀然覺得可怕,“你……你怎麽了?”


  白翠萍雙手狠搓把臉,淚水無聲流下。


  她啞聲道,“丁嚴,秦念芯耍了我倆。秦氏現在已經回到她手上,我們四年來的財產……全部沒有了。”


  丁嚴怔忪,總覺得白翠萍口中的秦念芯,並非他認識的那個膽怯的女兒。


  白翠萍想著,心中恨意滔天。她兩手緊攥起,看到丁嚴一臉難以置信,將查景譽所說的真相,悉數說出。


  刹那間,時間似忽然停滯,室內鴉雀無聲。


  許久,丁嚴嘴巴微動,“所以,你設計我們內訌,借機奪走秦氏?還有,丁譽明麵在維護我們,暗中實際幫她實施計劃……”


  事實極其殘酷,白翠萍雙眸閉起,用力點頭。


  丁嚴冷不丁倒抽口涼氣,疑惑又問,“不對啊,丁譽為什麽要幫秦念芯?秦念芯孤身一人,還能給他多大好處。”


  問題戳到關鍵點,卻是白翠萍最不願意麵對的地方。


  她看著丁嚴,極度不想回應,但她目前隻能倚仗丁嚴去狠狠報複秦念芯。因此,她必須將自己想到的原因明明白白地告訴丁嚴,讓他對秦念芯恨之入骨。


  想著,白翠萍咬牙切齒道,“你忘記了,丁譽喜歡秦念芯那個閨蜜。我們所做的事情一直瞞著丁譽,他為人極其單純,秦念芯則利用這點,讓蘇曼采用非常手段向丁譽洗腦。丁譽活在痛苦中,自然而然被她們帶偏。”


  她微頓一下,猶豫幾秒,補充一句。


  “至於秦念芯能給丁譽的好處,大概就是蘇曼吧。”


  “就為一個女人,他出賣自己的親生父母?”丁嚴隻覺晴天霹靂,無法相信自己富養的兒子,竟然恩將仇報。


  “哼,他的感性還不是隨你,對女人來者不拒。”白翠萍冷聲嘲諷,隨即她臉色微沉,迅速切入正題,“丁嚴,你甘心讓秦念芯得瑟嗎?”


  丁嚴老眼眯起,滿是陰戾。


  “不,她敢對付我,我就讓她付出慘痛代價!”


  聞言,白翠萍嘴角滿意揚起,眼底盡是歹毒殘芒。


  與此同時,秦念芯眼皮忽然劇烈跳動,讓她心中湧現一絲不好預感。


  她還沒來得及深究,手機再次響起,而來電人是明隊長。


  “他逃掉了,我們估算時間,他大概離開兩個小時。秦小姐,我們現在還是按照原計劃該去盯梢白翠萍嗎?”電話中,明警官問道。


  他口中逃跑的男人,就是查景譽。


  秦念芯看眼桌麵鍾表時間,心想白翠萍如今已被丁譽帶上飛機,飛往國外了。而她曾答應丁譽,若他控製白翠萍,她就放過他們一命。


  想著,秦念芯輕聲道,“計劃有變,暫時不用理睬丁嚴與白翠萍。至於查景譽,他肯定會報複我,你們等我通知吧。”


  最後這盤局,隻剩她與查景譽廝殺了。


  不久後,所有事情真的徹底結束。


  秦念芯幻想著那天,心中驚跳異樣感覺,倒是稍微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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