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唯一的親人
華傑的家,沒有了,也不知道華茹在哪裏。
此時此刻,他真的一無所有了,就連老天爺賜予的妹妹也失蹤了。
他又該去哪裏?晉陽城多年來多國交戰,早已經民不潦生了,若是想要在晉陽城找個活計,混口飯吃,比登天還難。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要去哪,離開了那個居住了二十餘年的小山腳下,華傑著實有些不舍,那畢竟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他出生的地方,就這麽離開這裏,他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可又有什麽辦法嗎?不離開又能怎麽樣?家沒了,多年積攢的積蓄已被這大火所吞噬,化成了一地的灰燼。
走到了晉陽城和鄰國的交界處,華傑在心中有些糾結,到底是離開這裏,還是,繼續留在晉陽城呢?
轉頭,望了望遠處的晉陽城,輕歎一口氣,轉身,緩緩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她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走在這回家的路上,華茹心中有些激動,雖說和華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長,可她卻早已經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哥哥了,雖說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那兄妹情,是難以割舍的,同時也是難以抹去的。
轉過頭,看了看馬背上的郎旭軒,道,“一會我就到家了。”
“嗯。”不知道為何,他從心往外不想讓她走,更不想和他就此分手,各奔東西。
在他的心裏,一直有一種預感,預感著,她和他的緣分,絕非就隻有兩天,或許,在多年以後,他和她還能相遇。
單手繞過她的腰間,輕聲問道,“你的肩膀,真的不痛了嗎?”
“小傷不用擔心了。”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向前方望去,若要是以前,那間茅草屋,早就映入眼簾了,今日為何走了這麽久,還沒有看到?
這一刻,她的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糟了。”一邊說著,一邊跳下馬,向茅草屋跑去。
直到滿地的灰燼映入眼簾時,那雙眸子的淚水才簌簌而落,“哥哥。”華茹哽咽出聲,那聲音很小,小的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到。
淚,滴滴滴落到地上的灰燼裏,她蹲下身來,雙手去挖地上的灰燼,到底發生了什麽?僅僅一夜未歸,這個臨時的家就不見了?那個視她為親妹妹的哥哥,真的被火燒死了嗎?
若是真的是這樣,她要將他的屍體挖出來,親自為他立一塊墓碑。
那墓碑上寫著,“哥哥華傑之墓,華茹親立。”雙手滿是灰燼,黑色和紅色的血液混在一起,這中間也夾雜著她的淚。
郎旭軒緩步走到她的身後,輕聲道,“起來吧,你這樣找,要找到什麽時候。”
“不,我要找。”華茹哭著說道,這個世界上,華傑是她唯一的親人,行蹤,這唯一的親人也離她而去了,找不到華傑,她是不會起來的。
郎旭軒向前走了一步,又道,“起來吧,再挖下去,你的雙手就廢了。”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又道,“華茹,隨我回去。”
華茹本想推開他,可手上傳來的痛楚,使她的身子,顫了一下,就在走神間,已經被他抱上馬了。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他。”她知道,華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唯一一個親人,就是她自己,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一聲聲哭喊,使她的嗓子啞掉了。
郎旭軒聽華茹的聲線有些不對勁,忙點住了她的穴道,她便暈死在他的懷裏。
看著她那雙流了血的雙手,他的那雙眸子,滿是心疼和憐惜。
回到了客棧,郎旭軒將華茹抱下馬,疾步向客房走去。
穆梓見郎旭軒抱著華茹進來,忙問道,“怎麽了這是?”
“別問了,快去斷一盆清水來。”她的手,除了鮮血就是灰燼和泥土,若是不清洗幹淨,傷口會感染的。
幸虧他執意要送她回去,否則,她會堅持挖下去的,就算她挖廢了雙手,也未必能找到她哥哥的殘骸。
一邊給她洗手,一邊吩咐道,“穆梓,去寫封密信,就說我們今晚啟程回國。”
要想打消華茹繼續去找她哥哥的屍體,唯一的辦法就是帶她離開這裏,雖然他知道這個辦法未必是上上策,可他必須這麽做。
他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一定是拒絕的,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有什麽其他的好辦法嗎?答案是,沒有。
穆梓默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樣子他是要把她帶回國了。
他不敢想象,郎旭軒將她帶回國之後,會是什麽後果,她和武琪兒長的如此相像,那麽,日後,是否會造成很多誤會呢?
見穆梓默立在原地不動,郎旭軒又道,“你愣著幹什麽,快去呀。”
見郎旭軒執意如此,穆梓也不好再待在原地不動,隻好轉身,緩緩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郎旭軒連續換了三盆清水,清洗幹淨她的傷口後,將創傷藥塗抹在她的手指上。
看著她睡熟的樣子,郎旭軒心中一陣陣動容,雖說那畫像上的女子和她長的很像,但是,他還是不想就這麽娶了她。
他不知道華茹和武琪兒是什麽關係,但是他敢肯定的是,她和武琪兒一定存在著,或者有著某種關係,或許這關係,是未曾被發覺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郎旭軒見穆梓推門進來,問道,“寫完了?”
“是。”話落,瞄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又道,“主子,我們什麽時候走?”
“現在就走。”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將華茹抱在懷裏,轉身,緩緩邁開步子,向外走去。
對於他的決定,雖說很突然,可這也是為了華茹的安危著想,雖說對她還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知道,她很倔強,她定會趁著他不注意,繼續去找他哥哥的屍體。
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這是多麽難以完成的一件事,郎旭軒是屬於那種憐香惜玉的人,何況這樣一個女子,也著實值得他去憐惜。
馬車上,郎旭軒就這樣抱著華茹,生怕她會破損,生怕她會有什麽閃失。
坐在馬車裏的穆梓,看了看郎旭軒,道,“就這樣抱一路,你會累的。”
“不會的。”郎旭軒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在沒有回到九都國之前,他是不會給她解開睡穴的。
穆梓見其執意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他是主子,他隻是一個貼身的侍衛而已。
收回了眼眸,眼神向馬車外凝望去。
郎旭軒看了看穆梓,問道,“那畫像上的女子,就是武琪兒?”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武琪兒和華茹一定有著某種聯係。
或是同等家族,又或是有著某種外人無法去探究的關係。
收緊了手臂,抱緊了懷裏的可人。
此時此刻,他在幻想著,回到九都國之後,就娶了她。
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就算她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會怪她的。
天剛蒙蒙亮,郎旭軒的這輛馬車就進了城門,奔著九都國的金鑾殿而去。
到了殿外,郎旭軒下了馬車,看了看穆梓,道,“去給華茹收拾一間房,我先去給阿瑪請個安。”
穆梓點了點頭,轉身,把還在昏睡的華茹抱在懷裏。
見穆梓抱著華茹走了,他才放心的轉身,向金鑾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