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人質
「主公,快看!快看!我們的隊伍攻上去了,合肥城我們也拿下了!」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真是全賴主公洪福庇佑,讓我軍這麼快這麼容易就拿下了合肥這座重鎮堅城!可喜可賀,真是可喜可賀啊!」
「嗯嗯,看到了,還有,也別拍馬屁了。」至今還在為徐州軍費支出心疼的陶副主任哼哼唧唧答應,還難得謙虛的哼道:「不是我的洪福,是我……,算了,是我的丹陽老鄉們幫忙,毅然決然的棄暗投明,協助我軍拿下合肥,不然的話,我也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容易就拿下這座重鎮,就是這軍費支出……。」
提到軍費支出這四個邪惡的字眼,陶副主任柔嫩的小心肝又象刀絞一樣的劇疼了起來。不過心疼歸心疼,事情到了這一步,陶副主任也不可能為了省錢而下令鳴金收兵,放棄已經得手的合肥重鎮,所以陶副主任也只能強忍著流淚的衝動下令,「擂鼓,讓第四陣和第五陣同時進攻,一鼓作氣拿下合肥城。再有,傳令各軍,敵人主將橋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寧可把他剁了,也不能讓他再逃了!」
「諾!」傳令兵響亮答應,飛奔下去傳達號令,片刻后,戰鼓再次擂響,第四波和第五波徐州攻城隊伍同時發起衝鋒,吶喊著沖向已經前三波友軍隊伍拿下的合肥城牆,合肥北門城牆上的殘餘守軍則再也支撐不住,不是棄牆而逃就是跪地投降。徐州軍隊迅速向城內挺進,合肥城池的攻守大戰也逐漸進入了最後的巷戰階段。[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始終待在陶應身邊的主薄陳應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公,孫賁和吳景這些敵人,是不是也要專門注意一下?他們可是與主公有著血海深仇的人,藉此機會,在下認為最好是乘機把他們斬草除根為上。」
「一群名鼠輩。用不著特別關心。」陶副主任不屑的哼道:「一群只知道報仇的跳樑小丑,文不成武不就,既沒有孫策的武勇。也沒有周瑜的智謀,連橋蕤的屢敗屢戰和百折不撓都比不上,我還用著為他們操心?能把他們幹掉就幹掉。干不掉讓他們跑了也其所謂,反正對袁術匹夫來說,他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又有勾結我軍導致合肥失陷的嫌疑,他們就算逃回了歷陽或者舒縣,也別想有什麼好日子過。」
陳應鼓掌笑了,這才明白陶應輕而易舉就釋放孫輔和吳奮的真正原因——象這種螻蟻一般的對手,殺了和放了還真沒多少區別。笑完后,陳應還又微笑著說了一句公道話,「不過孫賁和吳景二位將軍也不是全然用。起碼多虧他們從丹陽給主公帶來了這麼多的老鄉兵,幫了我們的大忙,不然的話,以合肥城池的堅固與橋蕤匹夫的守城本領,我軍想要攻克合肥。真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日與錢糧。」
「元方,拜託你今天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錢糧二字好不好?」陶副主任捂著胸口呻吟了起來,呻吟道:「今天我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就象刀絞一樣的疼啊。」
陶副主任再怎麼心疼也沒用了,許以了重賞的徐州敢死隊不僅徹底奪佔了合肥北門的城牆陣地,東西兩門的徐州攻城隊伍也已經先後攻佔了城牆陣地。超過六十架的龐大雲梯車全數靠上了合肥城牆,徐州士兵也已經在歡呼著潮水般的衝上城牆,然後又通過城道源源不絕的殺入城內,與驚慌失措又路可逃的守軍士兵展開激烈巷戰,士氣高昂的拚命又沖又殺,玩命似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也更加亡命的撈取著陶副主任的戰功獎勵,往陶副主任正在滴血的心頭傷口上一把接一把撒鹽,一路高歌猛進,迅速向著城池內部進。
與高歌猛進並士氣高昂的徐州軍隊截然相反,以橋蕤和劉偕等人為首的合肥守軍卻是在節節敗退,一條接一條的城道失守,一個接一個的街口被徐州軍隊奪占,走投路的守軍士兵不是跑入民居藏身,就是放下武器當場,再不就是象沒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跑,橋蕤和劉偕等淮南將領身邊能控制的隊伍也越來越少,可奈何之下,橋蕤也只能是放棄之前城亡人亡的豪言,領著勉強能夠控制的最後隊伍一路逃往合肥東門,打算爭取疏通東門甬道出城,往地勢最為開闊的合肥東門外突圍逃命。
不是每一個人都象橋蕤將軍這樣能夠做到屢敗屢戰而從不氣餒,至少出身於廬江豪族的淮南廬江郡大將許干看到情況不妙,很快就下定了決心率領麾下私兵隊伍向徐州軍隊投降,比光榮的成為了合肥城中第一個率領成編製隊伍投降的淮南大將,也帶動了數淮南大小隊伍放下武器向徐州軍隊投降,主動而又熱情的投入陶副主任溫暖的懷抱,也為徐州軍隊接下來的戰事提供了大批優良炮灰。
在此期間,幾個自稱與陶副主任沾親的丹陽兵代表被帶出了城,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很親切的接待了這些拐了十七八個彎的遠房親戚兼老鄉,對他們的臨陣叛變義舉大加褒獎,還許諾一定會重賞合肥城中所有立功丹陽兵,幾個陶副主任的便宜親戚大喜過望,當即帶著陶副主任的命令重返城內,讓所有起事丹陽兵脫下上身軍衣以作鑒別,接受高順的指揮參與巷戰,同時還帶去陶副主任含著眼淚頒布的最新懸賞——生擒橋蕤者,賞兩萬錢!拿下橋蕤人頭者,賞錢一萬!
巨額懸賞逐漸在丹陽兵隊伍中傳開后,所有參與叛亂的丹陽兵也全都瘋了,象打了雞血一樣的滿城搜捕橋蕤,每抓到一個淮南士兵都是先問橋蕤在那,回答不上來就馬上飽以拳腳。如此一來。本就是徐州軍隊重點盯防目標的可憐橋蕤將軍更是成了過街老鼠,走到那裡都能聽到活捉橋蕤的口號聲,那怕是改換成了士兵裝扮也沒用——之前因為劉曄故意讓丹陽兵那件事,橋蕤可是在所有丹陽兵的隊伍前公開露了面的。
終於,被陶副主任和數徐州將領的橋蕤終於在合肥東門外的甬道中被發現,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橋蕤匹夫在這裡,馬上就招來上千的徐州士兵和丹陽兵。把尚未完全疏通的東門甬道包圍得水泄不通,數的刀槍弓弩也對準了橋蕤和他身邊最後的隊伍,大吼大叫著威逼橋蕤放下武器投降。看到甬道外密密麻麻的徐州士兵。層層疊疊的刀槍弓弩,橋蕤身邊最後的三十餘名士兵連腿都軟了,馬上就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口中大喊大叫,「投降!投降!我們投降!」
看到步步逼近的密集徐州士兵,已經換上普通士兵衣服的橋蕤將軍的腿也同樣軟了,顫抖著舉起手中鋼刀,剛要架在脖子上自刎謝罪,發現情況不妙的徐州士兵已經一轟而上,冒著被反擊砍死的危險和身撲向橋蕤,硬生生的把橋蕤埋在了人堆中,又七手八腳的把橋蕤手中的鋼刀奪走,拼出了兩人受傷的代價。終於把這個與徐州軍隊糾纏多年多個戰場的麻煩敵人生擒活捉!
既然是陶副主任點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重要俘虜,可憐的橋蕤將軍被生擒活捉之後,自然是第一時間被押到了陶副主任面前。然而讓認定自己必死的橋蕤意外的是,當與陶副主任見面之後,陶副主任不僅沒有對他呵斥辱罵。也沒有下令馬上把他下斬首,還開口喝退了緊按威逼橋蕤跪下的徐州軍士,然後在眾目睽睽中起身走到橋蕤面前,親手為橋蕤解去身上繩索。之前一直堅立不跪的橋蕤受寵若驚,趕緊主公跪下說道:「不敢,橋蕤不過一敗軍之將。之前對使君亦多有冒犯,如何敢勞使君親自解縛?」
「橋將軍不必如此多禮。」陶應又親自攙起橋蕤,難得誠懇的說道:「橋將軍雖然幾番敗於我軍之手,但淮南眾將之中,在下唯一欽佩的也只有將軍一人,從竹邑到淮河北岸,再從鍾離到曲陽,從陰陵到合肥,大小十數戰將軍屢敗屢戰從不屈服,也每一次都讓在下為將軍傷透腦筋,對將軍的百折不撓是既恨又敬,今將軍不幸落敗,也不過是因為天助我軍,非戰之罪,陶應勝得僥倖,將軍輸得冤枉。」
「使君……。」見陶應說得如此情真意切,橋蕤難免是萬分感動,又趕緊向陶應雙膝跪下,主動磕頭說道:「使君如此高看罪將,罪將實在是受寵若驚,活命大恩以為報,若使君不棄,罪將願為使君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好!吾得將軍,勝得上將十員矣!」陶應大喜,趕緊雙手攙起橋蕤,心裡也歡喜暗道:「好,終於有人可以輪換孫觀了,考驗一下如果沒問題就放到小沛去守城,曹賊再想靠什麼突然襲擊拿下小沛威脅我的腹地,就沒有象對付孫觀那麼容易了。」
正喜滋滋盤算的時候,一個傳令兵忽然飛奔到了徐州旗陣下,向陶應單膝跪下抱拳奏道:「啟稟主公,高順將軍派小人稟奏主公,他已在巷戰中率軍包圍了孫賁、吳景二賊軍隊的殘部,孫賁吳景二賊要求派遣使者叩見主公,當面談判和解事宜!高順將軍請示主公,是否允許孫吳二賊遣使談判……?」
「殺了他們。」陶應眼皮都不眨的喝道:「孫賁吳景二賊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談判和解?」
高順派來的傳令兵並沒有唱諾而去,還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主公,小人還沒有說完,孫賁吳景二賊是盤踞在合肥糧倉中負隅頑抗,並且準備了大量柴薪火把,揚言說主公不肯接受當面談判,那他們就與合肥糧倉同歸於盡!事關重大,高順將軍不敢擅自做主,這才派小使前來談判。除此之外,孫賁吳景二賊還擒下了廬江郡相劉曄,說是要獻給主公,以示求和誠意。」
「與合肥糧倉同歸於盡?」陶應楞了一楞,忙轉向旁邊的橋蕤問道:「橋將軍。合肥糧倉里有多少糧食?」[
「這……。」橋蕤有些為難,也是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恕罪,相當不少,末將之前為了堅壁清野,盡收合肥周邊野谷入城,再加上袁術從廬江送來的軍糧,合肥糧倉中足足有軍糧二十萬斛以上。」
「這麼多?」陳應一驚。忙低聲向陶應提醒道:「主公,這可是足夠我軍主力隊伍使用兩月以上的糧草,不是小數目。」
「媽拉個巴子!想不到孫賁和吳景這兩個名鼠輩還真有點道行。還真小看了他們。」陶應有些意外的罵了一句髒話,稍一盤算后,陶應又獰笑說道:「如果他們不怕和談成功后隊伍被山賊江匪襲擊的話。那就讓他們的使者來吧,我倒要看看,孫賁吳景這兩個還能玩出什麼花樣!」高順派來的傳令兵這才唱諾,趕緊回城去向高順轉達命令。
又過了一段時間,當劉偕和韓鼎等守軍將領的人頭先後被徐州各軍送到陶應面前後,高順的隊伍也終於送來了五花大綁的劉曄與孫吳軍隊的談判使者,同時讓足智多謀的陶副主任萬分驚奇的是,孫吳軍隊派來使者,竟然是一個年齡僅有十四五歲的瘦削少年,還有一個僅七八歲大的可愛小姑娘。一張小臉被濃煙熏得青一道黑一道也難掩稚嫩秀色,一雙可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不住打量陶應五官容貌,似乎對陶應也是萬分好奇。
驚奇萬分的不只是陶應一人,甚至就連之前始終沉默不語的賈詡都有些動容。忍不住開口向那瘦削少年問道:「你就是孫賁吳景派來的使者?這個小姑娘又是誰?怎麼也隨你來了?」
「回稟這位先生,晚輩正是孫吳軍隊使者。」瘦削少年很有禮貌的回答,又拉著那少女向高坐正中的陶應單膝跪下,拱手行禮說道:「烏程侯孫堅次子孫權,攜家妹孫尚香,拜見世兄陶使君。世兄金安。」
「孫權?!」陶應的眉頭動了一動,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瘦削少年確實如傳說中一樣,眼珠子的顏色有些偏淺呈藍,頭髮的顏色也偏淺呈紫,似乎患有色素失調病症一般。再轉眼去仔細打量孫尚香的小臉蛋時,陶應今天飽受摧殘的小心肝終於有些痊癒了,暗暗歡喜道:「不錯,長大了不會比我的幾個老婆差。」
悄悄嘀咕完了,陶應這才故意哼了一聲,徉做不滿的問道:「世兄?我陶家與你孫家,有這樣的交情?」
「世兄考教小弟了。」孫權毫懼色,不卑不亢的答道:「家父孫堅公與世兄的父親恭祖公同朝為官,同殿為臣,還曾聯手破過黃巾妖賊,小弟稱使君一聲世兄,似乎並不為過吧?況且小弟還曾記得,當年世兄與家兄孫策孫伯符會面之時,也曾是以兄弟相稱。」
「有這事嗎?」陶應對這件事還真沒有印象了,不過孫權的這番話卻讓陶應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史書上說的孫權十五歲出任縣令絕不是在吹牛,這傢伙確實少年老成得近乎可怕。稍一思索后,陶應也懶得和孫權在稱呼上浪費時間,點頭說道:「那好吧,算你的稱呼過關了。」
說罷,陶應又故意扔下孫權不管,轉向被五花大綁送來的劉曄笑道:「子揚先生,咱們又見面了,真是想不到,我們這一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情景,竟然是孫賁吳景兩位將軍將先生捆了送來,世事之常,真是讓人唏噓啊。」
「使君誤會了。」劉曄艱難的欠身行禮,苦笑說道:「決定將在下捆了送來獻給使君的,不是孫賁與吳景二位將軍,而是這位年少有為的孫權兄弟,少年英雄。」
陶應的眉頭又抖了一下,再回頭去看孫權時,孫權也不臉紅,馬上向陶應行禮解釋道:「世兄勿要見怪,是這位劉曄劉子揚自己先承認,說他之前為了協助淮南賊軍抵擋世兄天兵,沒少為淮南賊軍出謀劃策獻計布置,與世兄結下了累累深仇,城破之後擔心世兄不肯相容,請求我軍帶他突圍——小弟仰慕世兄久矣,聞訊后不曾憤慨,這才力勸舅父與堂兄將其擒下獻與世兄,一來請世兄盡情出氣,二來也表達一下孫吳隊伍的求和誠意。」
「把所有責任都光了。少年英雄啊!」陶應、賈詡和劉曄等滑頭都在心裡由衷的贊了一句,不曾想孫尚香也附和了起來,用甜糯糯的童音說道:「是啊,世兄,我二哥,舅父和堂兄他們是真心想要求和,請世兄你一定要答應。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世兄,好不好?」
說到最後這句時,孫尚香小籮莉的聲音里都已經帶上了撒嬌的語氣。陶副主任雖然沒有什麼籮莉控傾向,聽到這清脆稚嫩又帶著嬌滴滴的娃娃音,也難免有些心頭酥軟。忍不住向孫尚香問道:「尚香小妹妹,放你舅父和堂兄他們一條生路倒沒多大關係,不過我放了他們以後,他們以後又來找我報仇怎麼辦?」
「不會,絕對不會了。」孫尚香趕緊搖頭,又用她萌到不行的嬌嫩聲音解釋道:「其實我舅父和堂兄他們,早就已經不敢報仇了,世兄你打仗那麼厲害,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還怎麼敢找你報仇?還有。你大仁大義放了我的小堂哥和大表哥,沒有殺他們也沒打他們,我舅父他們感激你的恩德,也已經不打算再替兄長報仇了。」
「世兄,小妹年幼知。冒犯之處,還望世兄莫要計較。」一邊悄悄偷看著陶應的神情,孫權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但小妹這番話也是由衷之言,世兄之前對小弟的堂兄與表兄擒而不殺,還仗義開釋,在下的舅父與叔父等長輩都已是感激莫名。一致決定不再計較之前恩怨,決心與世兄友好相處,率軍撤回丹陽,不再干預淮南戰事。這一點,還請世兄明查。」
還是那句話,能不能拿下孫賁吳景的腦袋,陶應並不在乎,甚至就是能不能拿下孫權這個未來梟雄的腦袋,陶應也都毫不在意——大部分的東吳棟樑人才不是被陶應挖了,就是已經被陶應給宰了,孫權一個孤家寡人又能翻起多少的風浪?不過這也不代表陶應能就這麼算了,所以陶應很快就笑道:「尚香小妹妹,孫權小兄弟,你們兄妹兩人,難道就想憑這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把你們孫吳兩家放了,給你們孫吳兩家一條生路?你們認為天下會有這樣的好事嗎?」
「大哥哥你一定會答應,大哥哥你是天下最好的人。」孫尚香非常殘忍的給陶副主任發了一張好人卡,聲音和語氣還更加的嬌嫩可愛。
「世兄一定會答應!」與天真爛漫的妹妹不同,孫權的語氣老成嚴肅得彷彿千年老妖一般,沉聲說道:「因為對世兄來說,殺光我們孫吳兩家的成員,就好象捻死幾隻螞蟻一樣容易,想什麼時候動手都行。但是,世兄如果大發慈悲放孫吳兩家一條生路,卻對世兄有著窮好處。」
「哦,不殺你們有窮好處?那你挑幾樣說來聽聽。」陶應也對孫權來了興趣,想聽一聽這個未來梟雄的見解。
「那小弟就冒昧了。」孫權恭敬答道:「世兄如果開恩釋放孫吳隊伍,那麼第一個好處就是世兄的聲名,孫吳兩家與世兄深仇不共戴天,這一點世人共知,世兄對我等圍而不殺,繼而開恩釋放,世人自然要讚揚世兄的君子胸懷,仁義之音,曾經在戰場上與世兄結下過仇怨的天下英雄也會心下大安,放心與世兄交往通好,乃至傾心投奔,世兄志在天下,正是急需雄才之時,有此仁義美名,還怕天下英雄不入世兄囊中?」[
「宋襄公也是以仁義著稱,可惜天下英雄卻沒有一人不笑他的婦人之仁。」陶應大笑了起來。
「糟了,怎麼不吃馬屁?」孫權到底還是嫩了一點,被陶應的這個反應弄得心裡馬上是一沉。不過孫權到底皮厚,很快又沉聲說道:「世兄如果如此想,那小弟也可奈何。但世兄如果能夠開恩釋放我軍,卻可在後面的淮南戰事中減輕許多壓力,袁術在歷陽與舒縣仍有相當兵力,世兄若能釋放我軍出城,讓我軍渡江返回丹陽,那麼袁術軍隊見援軍退卻,定然軍心浮動,生出退往江南之意,甚至就連袁術本人……。」
「花言巧語。」陶應冷笑道:「袁術匹夫對江南的控制力弱得可憐,江南群雄也大部分都是名譽上臣服袁術匹夫,見袁術匹夫勢窮過江,說不定還會生出趁火打劫的反叛念頭,不到最後的生死關頭,袁術絕不會生出退往江南重新打天下的念頭,所以這一條你還是拿去哄別人吧。」
孫權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孫尚香也是大急,悄悄去孫權,催促孫權快說話,孫權奈,只得又硬著頭皮說道:「世兄,那荊州劉表如果出兵淮南……。」
「替我牽制劉表可能派出的援軍,你們還沒這個資格。」陶應傲然說道:「就憑你們手裡那點殘兵敗將,不要說是去攔截劉表的援軍主力了,就是想騷擾劉表的糧道都是難如登天。劉表水軍強大,丹陽太守周尚也沒膽量借兵給你們對付劉表,自己惹火上身!」
孫權徹底沒話說了,額頭上的汗水也流得更凶,孫尚香也是急得連拉孫權,可愛的大眼睛里幾乎急出眼淚。這時,陶應卻又忽然開口,笑道:「小子,讓我幫你說你唯一站得住腳的原因吧。不錯,我如果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是對我有一點用處,不過這點用處不是在淮南和荊州,而是在江南!江南局勢複雜,劉繇、王朗、嚴白虎、周尚和周術諸雄並起,各自割據一方,如果再加上你們這支流亡軍和可能渡江避難的袁術隊伍,江南局勢自然只會更加混亂。」
說到這,陶應頓了一頓,又微笑說道:「不過對我來說,江南局勢自然是越亂越好,所以放你們的隊伍過江,倒是可以替我稍微牽制一下過江猛龍袁公路和其他江南地頭蛇,這是你們唯一的作用,還是小得可憐的作用。」
見陶應對局勢如此瞭然於胸,到底還嫩的孫權也徹底絕望了,只能是試探著問道:「那麼小弟斗膽請問世兄,不知世兄能否考慮一下讓我軍發揮這點作用?孫吳兩家都是江東大族,為世兄牽制江南群雄的力量還是有一點,而且我軍寄居丹陽,丹陽兵對世兄隊伍的嚮往今日已有驗證,想必世兄也不用擔心我軍在丹陽坐大吧?」
「當然可以考慮。」陶應的爽快回答讓孫權喜出望外,接著陶應又微笑問道:「不過孫權小兄弟,你們又拿什麼擔保呢?萬一我放了你們,你們又去幫著袁術抵抗我的大軍,或者去和其他江南諸侯勾結,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人質。」孫權這次回答得非常爽快,道:「若世兄不棄,孫吳兩家願將我的小妹孫尚香託付給使君照顧,充當孫吳人質,以表求和之心,待到世兄掃滅袁術,再將小妹送還不遲!」
陶應又笑了,轉頭看看孫尚香,發現孫尚香也在看著自己,可愛大眼睛中儘是緊張與渴望,陶應不由又是一笑,問道:「尚香小妹妹,你二哥要把你交給我當做人質了,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我願意!」早已被孫權洗腦的孫尚香趕緊點頭,神情焦急的哀求道:「大哥哥,你就把我留下當人質吧,我吃得很少,還會洗衣做飯,會燒水煮茶,我還會唱歌跳舞,我唱的歌可好聽了。大哥哥,你就把我留下吧,只要你放我舅父和堂哥他們過江,我願意給你當人質。」
「那好,成交了。」陶應點頭,又暗嘆道:「可憐的小丫頭,被親哥哥賣了還在幫他數錢,我如果不把你留下,指不定你這個黑心二哥還會把你賣給誰。唉,我的心腸就是太軟了,聯合國保護兒童基金會,真應該給我發一大筆獎金啊。」自己在心裡提到了獎金兩個字,陶副主任的柔嫩小心肝難免又象刀絞一樣的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