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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師弟版欲蓋彌彰

  (ps:說明一下,今天更這麼早是因為下午有事,凌晨五點就起來碼字,所以今天還是只有一章。r 

  荊袁聯軍的第一次大規模攻城,從清晨辰時半一直持續到傍晚的酉時過半,結果卻是毫進展,不僅沒有突破徐州軍的柴桑城防,還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總共損失兵力超過三千五百餘人,最後能在第一天攻城中登城成功的將領士兵卻屈指可數,登城后能夠活著回來的,也只有荊州猛將中數得著的甘寧一人,餘下的幾個登城者,不管是基層將領還是普通士兵,全都在城牆上被人多勢眾的徐州士兵砍成了碎片,沒給後面的同伴爭取到半點上城機會。 

  對於攻城方來說,這是一個毫不意外的結果,因為在第一次的大規模攻城戰事中,守軍論是人力還是物力都處於顛峰狀態,憑藉地利優勢擋住敵人首次攻城十分正常,象沮鵠守邯鄲那樣,在第一天的攻城中就被攻破,其實反倒是十分罕見的情況,所以這樣的戰果對荊袁聯軍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憑心而論,在第一次指揮如此大規模的攻城戰情況下,劉琦在這次攻城大戰中的指揮即便算不上出色,也可以算是可圈可點,最起碼是做到了條理清楚,有條不紊,兵種搭配合理,預備隊的投入時間也比較正確,除了有些心急命令賴恭隊伍全力強攻造成傷亡偏大外,絲毫沒有出現新手常犯的慌亂錯誤,所以即便第一天的攻城沒有得手,劉袁聯軍的內部也沒有什麼人指責或者嘀咕劉琦指揮失誤,讓將士白白犧牲,表現最出色的劉琦的麾下愛將甘寧還贏得了劉袁聯軍的普遍讚譽。獲得了劉琦的先登獎勵。 

  守城方這邊也一樣,柴桑守軍除了歡呼守城勝利外,更慶幸自軍在首次大戰中大量重創了敵人,削弱了敵人的實力同時打擊了敵人的士氣鬥志,所以戰鬥結束后,橋蕤除了給立功將士論功行賞外,又下令犒賞三軍,以好酒好菜獎勵守城將士,柴桑守軍隊伍中也因此再度響起歡呼聲音。將領士卒盡開顏。[ 

  惟有楊證沒有開顏,柴桑眾將在城樓里歡慶勝利時,楊證找了一個借口溜出城樓,領著李郎一邊在城牆上巡視夜間的值守情況,一邊藉機苦苦思索一些問題。猥瑣的瘦臉上還有些擔憂神色。始終陪同在楊證身邊的李郎卻是呵欠連天,忍不住說道:「少爺,都二更了,如果你不想去喝酒,就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李叔,如果你累就先去休息吧。我不困。」楊證順口答道。 

  「少爺,沒事的了。」李郎知道楊證的心思,便勸道:「我知道你是在擔心那個甘寧的事,其實也沒事。你看橋太守把城守得這麼好,我們只要陪著他小心守住城池,堅持到魯都督的主力來援,能不能殺掉甘寧也所謂了。少爺你也用不著這麼心急。」 

  「橋叔父的城池真守得很好嗎?」楊證有些不置可否,低聲向李郎說道:「李叔。你知道這十幾天來,我們消耗了多少羽箭和守城物資嗎?」 

  「不知道。」李郎搖頭,然後又補充道:「肯定不少,尤其是箭,至少以萬計。」 

  楊證點點頭,輕嘆道:「橋叔父確實擅守,可是他的守城策略是用工事和輜重堆,現在我們四面環敵,軍需輜重用一點少一點,沒有辦法補充,敵人卻背靠長江水道,軍需輜重可以獲得源源不絕的補充,這樣對耗下去,一旦我們的守城輜重耗完用光,魯都督的援軍又還沒有來得及趕來增援,或者我們的水師在水面戰場上被敵人擊退,法為我們提供增援,那怎麼辦?」 

  「這個……。」並不擅長這些的李郎撓頭了,然後說道:「不可能吧?魯都督的援軍,怎麼可能被敵人擊退?」 

  「並非沒有這個可能,因為我們的水面力量始終處於劣勢,那怕是鄱陽湖水師和巢湖水師加在一起,也仍然法在實力上壓過荊州水師上天人。」楊證又輕輕嘆了口氣,道:「雖說打仗不是單靠兵力和船隻的對比,可是人遠慮,必有近憂啊,我們如果不做好法獲得增援的準備,一旦援軍真被敵人擊退,那就是想要亡羊補牢也來不及了。」 

  「這倒也是,那依少爺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李郎點頭問道。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不去指望援軍,優先考慮如何僅憑我們的自身力量擊退敵人。」楊證答道:「這麼一來,我們能夠獲得增援就是大勝,不能獲得增援也可以不輸。」 

  「僅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擊退敵人?這難度好象有點大。」李郎苦笑。 

  「難度是比較大,但也不是毫希望。」楊證苦惱的說道:「其實我早有破敵之策,我們的敵人內部矛盾重重,隱患極多,彼此之間不僅根本互不信任,還有許多人一直在暗中互相敵對,只是這些矛盾和隱患暫時還沒有爆發出來而已。現在我就缺一個契機一個突破口,只要劉琦他給我一個機會,我就能讓他的內部矛盾徹底爆發,不戰自敗。」 

  楊證這番話有些過於深奧,只喜歡跟著享福和扮盜行劫的李郎幾乎聽不懂,只能安慰道:「少爺別急,我相信你一定行,你比那個劉琦小子聰明多了,他上次在你面前裝模作樣,還不是被你一眼給看穿了?我相信你要不了幾天,就一定能找到這個什麼契機突破口,把他活活玩死!」 

  「也不能小看我這位師兄,他也是一個很聰明很有天賦的人。」楊證絲毫不敢輕敵,又說道:「上次我看穿他的欲蓋彌彰,也不過是因為蔡叔父意中說漏了嘴,讓我先有了些懷疑,後來師兄出現的時機也不對,不然……,咦?欲蓋彌彰?」 

  說到這。楊證忽然自己打住,瘦臉上還露出了驚奇神色,李郎形影不離的跟著楊證也有不少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楊證有這樣的神情,忙問道:「少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楊證揮手讓李郎安靜,又盤算了片刻后,楊證猥瑣的乾瘦臉上就露出了微笑,道:「我知道怎麼創造契機了。李叔,我們走,去見橋叔父商量事去。」接著很快的,楊證就領著李郎把已經上床休息的橋蕤重新拖下了床,又在橋蕤的面前介紹了自己的奸計。橋蕤大笑,立即派衛士連夜去傳楊證指定那名荊州戰俘來見。 

  楊證指定這名荊州戰俘,也就是上次在填河時被徐州軍打掃戰場救回來的那名荊州士兵,叫什麼楊證早忘了也不重要,總之經過了徐州軍醫的全力搶救過後,這名荊州兵已然揀回了命,雖然傷勢還沒有痊癒。卻也勉強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也使這名荊州兵對徐州軍是充滿感激,一再主動表態願意投降加入徐州軍。所以橋蕤出面召見了這名荊州兵交代任務后,這名叫做王啟年的荊州兵立即拍著胸口表示願意為橋蕤賣命。以報答徐州軍的救命之恩,橋蕤聞言大喜,趕緊對王啟年許以官職封賞獎勵,然後令王啟年換上了徐州士兵的軍衣。親自將王啟年送出了柴桑城,讓王啟年連夜趕往荊州大營行事。 

  做為一個除了賣傻力氣外幾乎什麼都不會的大頭兵。王啟年當然是還沒有靠近荊州軍大營門前,就已經被巡哨的荊州士兵拿住,不過還好,王啟年本來就是荊州軍隊伍中出來的,立即報上了自己的姓名、所在隊伍與上司名字后,荊州軍巡邏隊自然也不會虐待他,然後王啟年又說自己是從柴桑城裡逃出來的,要求立即拜見劉琦有大事稟報,荊州軍巡邏隊也不敢怠慢,把王啟年解除了武裝后,就押進了大營向劉琦稟報。 

  王啟年被押進大營時,時間已經是四更過半,劉琦睡得正熟,為了讓劉琦多休息一會,韓晞便沒有立即報到劉琦面前,只是讓人先查明王啟年身份,直至次日清晨劉琦自醒後方才稟報消息,結果劉琦聞得自軍士兵王啟年乃是從柴桑城中逃出,反倒把韓晞臭罵一頓,要求韓晞今後再碰上這樣的事必須立即報告自己,然後不及梳洗,便命衛士急提王啟年來寢帳拜見。[ 

  不一刻,已經被仔細驗明身份的王啟年被提進劉琦寢帳,劉琦急問王啟年的入城情況,王啟年磕頭答道:「稟大公子,小人是冬月初三那天傍晚被徐州賊軍俘虜的,當時小人奉命參與填河,不幸中箭昏迷在了戰場上,後來可能是我們的將士打掃戰場不夠仔細,以為小人已經死了就沒帶走,小人就被徐州賊軍抓進了城中,逼著小人加入了徐州賊軍,小人身在敵營不得不委屈求全,但小人對主公和大公子忠心耿耿,昨天晚上找到機會就悄悄溜下了城牆,逃了回來拜見大公子反恐精英在異界。」 

  「好,很好。」劉琦大喜,不及查問王啟年被徐州軍俘虜后的各種細節,迫不及待就問道:「你說你有大事稟報,是何大事?」 

  「稟公子,小人在柴桑城中聽聞,有人造謠言,污衊我們江夏的甘寧將軍與徐州賊軍勾結,說甘將軍是徐州賊軍的內應。」王啟年的回答讓劉琦跌破了眼鏡,然後王啟年還磕頭說道:「大公子,甘將軍是被冤枉的,小人可以為他做證,那天晚上徐州賊軍是在瓮城裡布置有埋伏,所以甘將軍才沒有乘機攻進柴桑城。」 

  「你說什麼?」劉琦有些張口結舌,接著突然醒悟了過來,脫口說道:「你說的,莫非是冬月初十那天晚上的事?徐州賊軍出兵偷襲我們的水師營寨,甘寧率軍追殺徐州賊軍到了柴桑北門,柴桑開門后甘寧卻不肯入城那件事?」 

  「對,對,就是那件事。」王啟年趕緊點頭,又說道:「其實那天晚上,小人也在柴桑北門的城牆上,當時瓮城四周的城牆上都已經藏滿了徐州賊軍的弓弩手,還在瓮城裡鋪滿了柴草,準備了硫磺火油這些引火之物,小人還負責拋擲火油罐,只等徐州賊軍把甘將軍誘進瓮城,就馬上放下千斤閘把甘將軍堵死在瓮城裡,然後丟了火把火油。就可以把甘將軍和他的隊伍全部燒死射死,也虧得甘將軍聰明,及時鳴金收兵,這才沒中徐州賊軍的奸計,保住了我們許多荊州將士的性命。所以甘將軍他冤枉啊,他只有功沒有罪啊。」 

  王啟年不替甘寧喊冤還好,這一畫蛇添足的喊冤,劉琦反倒立即生出了疑心,也立即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當時自己得知柴桑守軍在夜間冒險打開城門讓敗軍回城后,確實問過甘寧為什麼沒有乘勢攻進柴桑城,甘寧解釋說是敵人既敢深夜開門,瓮城之內就一定藏有埋伏,冒險入城不僅拿不下城池。還只會白白犧牲將士性命,自己認同了甘寧的判斷,事後就忙著去料理張允和蔡家兄弟的事,徹底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已經忘在了腦後的一件小事,被一個從敵人城池中逃回來的俘虜當面提起,劉琦再是缺少經驗也難免疑心大生,上下打量了王啟年片刻。劉琦突然問道:「你從何處聽到的謠言,說我軍之中有人構陷污衊甘寧將軍?」 

  「從徐州賊軍的隊伍里。」王啟年趕緊答道:「柴桑城裡的徐州賊軍都傳遍了,說大公子你逼著甘將軍親自蟻附攻城,就是因為你在懷疑甘將軍與徐州賊軍勾結。」 

  劉琦當然沒有逼著甘寧親自蟻附登城。甘寧身先士卒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但聽王啟年這麼說后,劉琦難免又立即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個細節先後投入攻城的兩萬多軍隊中,只有甘寧一人殺上了城牆。又從城牆上平安事的逃了回來!想到這,劉琦終於開始狐疑了。又打量了王啟年片刻,問道:「昨天甘寧登城時,你可在城牆上?」 

  「沒有。」王啟年如實回答。 

  「那你當時在那裡?」劉琦又問道。 

  「小人……。」沒得過橋蕤指點過這問題的王啟年猶豫了,用了點時間才答道:「回稟大公子,當時小人在柴桑北門守城,小人被俘后就是被編製在北門城上幫助守城。」 

  「那我軍昨天負責攻打北門的大將是誰?」劉琦又問。 

  「這……。」王啟年開始慌張了,半晌才答道:「回公子,小人不知道,小人是黔首草民一個,不認識字,所以不知道。」 

  劉琦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王啟年,王啟年本就心虛,再被劉琦這麼一緊盯,再是怎麼的假裝鎮定也難免神色慌張了,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劉琦則突然一拍案幾,喝問道:「既然你是在柴桑北門守城,那你昨天夜裡,為何是從柴桑西門的城牆下城?!」 

  「啊!」王啟年臉色大變,好半天才說道:「小人,小人是從北門下的城牆,然後……,然後繞到了西面重生深宮嫡女!」 

  「胡說八道!」劉琦咆哮道:「如果你是從北門下城,就應該到正面的我軍水寨投降,憑什麼要繞到西面,到我軍的中軍大營門前投降?說!這是為什麼?!」 

  王啟年都已經癱在了地上,顫抖著不敢說話,劉琦則冷哼道:「還有,你既然是重傷被俘,那你的傷勢怎麼會痊癒得這麼快?被俘后沒幾天就被編製進了徐州賊軍參與守城?你傷在了那裡?讓我看傷口。」 

  王啟年都快當場尿出來了,劉琦的衛士則早已把王啟年拖了起來,反抄雙手按跪在了劉琦面前,劉琦也還算好心,又道:「說吧,說出真相,我饒你不死。」 

  看在了徐州軍的寶貴藥物與好酒好菜份上,王啟年猶豫著沒有立即招供,劉琦則一揮手,吩咐道:「拖下去,用刑,打到他招供為止。還有,順便替我檢查他的傷口位置,傷勢情況。」 

  褲襠精濕的王啟年很快就被拖出去了,綁在了營外的架子上被劉琦衛士用馬鞭抽打逼供,留下劉琦一人在帳中苦思盤算,又過了一段時間,收到消息蒯越也來到了劉琦的寢帳中了解情況,劉琦把王啟年的交代和自己的懷疑大概介紹了一遍后,蒯越難免也是疑心大生,疑惑道:「徐州賊軍,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勁,用我們的戰俘編造口供替甘寧闢謠?那天的事,我們沒有懷疑甘寧啊?」 

  「小侄也在疑惑。」劉琦皺眉說道:「那天晚上,是有人向我報告過,說甘寧不肯抓住機會入城,我也問過甘寧不肯乘機攻城的原因,但我也沒有懷疑甘寧啊?」[ 

  「難道是徐州賊軍的離間計?」蒯越提出質疑,道:「甘將軍勇武非凡,徐州賊軍懼怕他的武力,所以故意替甘寧闢謠,想讓我們生出疑心,不肯重用甘寧。」 

  「應該就是這個解釋。」劉琦點頭,又說道:「不過也先別急著下判斷,等問出了具體口供再說。」 

  蒯越也點頭,劉琦則又說道:「叔父,你發現一個疑點沒有?昨天攻城時,甘寧獨自一人攻上了柴桑城牆,又安然恙的逃了回來,事後又說他打死了不少徐州賊兵,只差一步就可以把橋蕤擒賊先擒王,只是因為一個老兵油子騷擾才功虧一簣,沒能得手,但我們卻偏偏沒有一名士兵看到這情況,這樣的事,是否太巧合得過分了?」 

  「公子的意思莫非是,公子懷疑徐州賊軍出面替甘寧闢謠,或者就是因為甘寧的這次上城,與徐州賊軍取得了聯繫?」 

  蒯越有些驚訝,見劉琦點頭承認后,蒯越忙說道:「公子,你可千萬別這麼想,甘將軍可是你麾下的第一武將,功勛累累,如果你這麼懷疑他的話,那可會寒了將士之心。」 

  「我不是懷疑他,只是覺得事情有點巧合。」 

  劉琦搖頭,這時候,衛士也已經把遍體鱗傷的王啟年拖進了帳中,稟報道:「啟稟公子,他已經願意招了,他的傷口是在左肋,是很重的箭傷,敷有上好的豬油金瘡葯,但傷口還沒有痊癒,根本不可能上城作戰。」 

  「很好。」劉琦滿意點頭,然後才向滿臉鮮血的王啟年說道:「說,到底是誰派你來對我說這番話的?」 

  「是……,是橋蕤。」王啟年氣息奄奄的被按跪在地上,聲音微弱的交代道:「昨天夜裡,橋蕤把小人叫到了他的大堂,派小人出城來詐降,交代小人說,說……。」 

  王啟年的聲音越說越是微弱,最後乾脆就是腦袋一歪,再沒有了半點聲音,劉琦大急,忙親自離席來試王啟年的呼吸,卻發現王啟年的鼻中已經再氣出,顯然是重傷在身熬刑不過,已經到了閻王爺那裡去交代真相去了。劉琦頓時大怒,抬腿踢了王啟年的胸膛一腳,憤怒道:「匹夫!說完再死不行?偏要只說一半就死!」 

  又踢了王啟年的屍體一腳后,劉琦喝道:「把這個叛賊拖出營去喂狗,再有,順便傳甘寧來這裡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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