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救命稻草
秦安雅被白司哲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心頭一顫，慌忙抽回自己被他禁錮的手臂，說道“白醫生，我跟你私下見麵本就不妥，若是再被狗仔隊拍到，憑空想象，大肆渲染，我們就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白家是醫學世家，白司哲作為醫學界的後起之秀，年紀輕輕便在醫學界享譽盛名，加上又是白家產業唯一的繼承人，一言一行都頗受媒體關注。
秦家落魄後，秦安雅本就聲名狼藉，媒體結合她和慕瑾宸的前塵往事，將她渲染成“別有企圖”，“愛慕虛榮”的女人。站在輿論風口浪尖的她，必須時刻謹言慎行。如今她有孕在身，名義上是慕瑾宸的未婚妻，跟白司哲徹底劃清界限才能避免流言纏身。
白司哲低眸看著落空的掌心，心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你不用小心翼翼地堤防著我，我對你並無惡意，不會再自作多情地糾纏你。一失足成千古恨，我隻是希望你能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
她眼裏分明的抗拒，深深灼痛了他的眼睛。他調整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
秦安雅嗤笑一聲，“我一直以為，你是足夠了解我的人。現在，連你也要勸我打掉這個孩子嗎？寶寶可是我的骨血，你們怎麽忍心……”
女孩的心髒猛地絞緊，疼痛快速在胸腔蔓延，額頭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一貫儒雅淡漠的白司哲突然變得強勢霸道，拳指緊握，語調裏多了一絲咄咄逼人，“秦安雅，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千辛萬苦孕育這個小生命，自以為是對美好愛情的詮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死！”
最後一個字被他咬重了音。人前永遠是一副風輕雲淡模樣的他，第一次如此歇斯底裏。在她眼中聖潔高尚的行為，在他人眼中愚蠢至極！
秦安雅清楚孕育寶寶會加速她生命的凋零，她始終把那個沉重的字眼藏在心底，不願提及，就這麽被白司哲直白虂骨地說出來，毫無保留。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扒咣衣服毫無保留地坦露在人前，想要逃避卻無處躲藏，隻能絕望無助地看著這個殘酷的世界。
“白司哲，我求你，不要再說了！”她痛苦地抱住腦袋，語調裏多了一絲央求。
白司哲眸光變得清冽寒凜，語調依舊是咄咄逼人，“你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嗎？瑾宸如果知道你用自己的命在供養這個寶寶，你覺得他會同意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他從醫多年，沒有人能夠坦然地麵對死亡，尤其是心裏多了牽掛。她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走得心安理得？
秦安雅攥緊了裙擺，臉近乎煞白，一貫倔強的她前所未有的低姿態，“白司哲，我們認識也有十年了，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有心事會第一時間跟你分享，習慣性地依賴你，可以說是掏心置腹。以前我無論做什麽決定你都會支持我，袒護我，即便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你也應該會理解我。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的話，就替我隱瞞。”
白司哲心髒仿佛被人狠狠錐刺了一下，疼得他心髒周圍的脈絡驟然縮緊。他可以替她隱瞞，卻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男人試圖平複自己內心焦躁的情緒，漆黑的瞳眸裏熱切渴望，“安雅，我今天聽了老院長的專題講座頗有心得，我回去好好鑽研鑽研，一定可以找到救你的方法。你把孩子拿掉好不好，我一定會讓你活下來，我讓你保證！”
男人發誓，信誓旦旦的模樣。
秦安雅看著白司哲執著認真的模樣，突然就笑了，“你怎麽比我還會自欺欺人？我的病情比你想象的更加複雜，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根治的幾率幾乎為零。手術風險極大，可能躺上手術台，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即便僥幸手術成功，生命得以延長，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多活幾年。”
說話時，女孩眉眼間有淡淡的憂傷。她的心態比普通人好，生老病死看得透徹，也不免黯然神傷。
白司哲瞳孔劇烈緊縮，“你明明知道我是學醫的，可以為你提供最好的醫療資源，為什麽不盡早告訴我？我自認在醫學方麵還算有點天賦，若是給我幾年鑽研的時間，你也不至於隻能聽天由命。”
他出身醫學世家，父親在心髒內科方麵頗有造詣，而他主攻神經內科，醫院跟國內多家頂級的醫院都有合作。如果秦安雅當初有求助於他，經過這幾年的刻苦鑽研，或許他能找到救她的辦法。
秦安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當初我知道自己的病情，無異於晴天霹靂，我知道我在劫難逃，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我不想把一個人的不幸變成所有人的不幸，不想身邊的人為了我奔波考慮。醫生說，心髒移植手術也許可以讓我脫離死亡的魔爪，但是前提必須有匹配的器官捐贈源。我等了四年，從剛開始的殷切期望，再到後來的心灰意冷，我已經不抱期望了。”
白司哲眉頭深鎖，他雖然主攻神經內科，但是對心髒病沒有多少研究。針對先天性心髒病，根治手術可以使患者的心髒解剖回到正常人的結構。
倘若采取姑息手術，僅僅能起到改善症狀的作用而不能起到根治效果。但是秦安雅的病情複雜，心髒移植主要用於終末性心髒病及無法用目前的手術方法治療的複雜先心病。具體怎麽治療，還需要做詳細的研究。
“安雅，你如果相信我，就照我說的做。雖然沒把握徹底根治，但是讓病情暫且得到控製是沒問題的。不試過怎麽知道不行呢？不努力一把就放棄你甘心嗎？”
秦安雅抬起一雙被水霧彌漫的眸子，“你還是會勸我打掉這個孩子，對嗎？”
白司哲握緊了拳指，嗓音低沉道“拿掉孩子是下下策，不得已而為之。我答應你，盡量替你保全孩子！前提是，你必須按我說的去做。”
秦安雅仿佛見了救星，像是絕望之際突然抓住一顆救命稻草，心裏隱忍的委屈在這一秒突然爆發，淚不斷從臉頰滑落，“隻要你不拿掉我的寶寶，我什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