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相

  盧宋覺得今天的張岩說話缺乏條理，三觀極度扭曲，這是心理緊張，興許是有事求她。


  她雙手盤與胸下，沉穩靠著椅背，靜心等待這貨出幺蛾子。


  張岩見狀，心中也在悄悄的與之博弈。


  他側過腦袋，抬起眼皮，瞄了盧宋一眼，最後視線自然而然的垂在倆人之間的茶幾上，“今天我來跟你談的.……很簡單，還是咱倆當年的事兒……”


  盧宋唇角微勾，腦袋一側，眼神射出利箭，率先發問，“咱倆當年什麽事兒？”


  這種語氣明顯心裏怨恨很深。


  這樣即使他好話說盡，她也不會攤開心扉的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張岩思慮片刻，將視線抬起，投射在盧宋的臉上，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盧宋，不瞞你說，這段時間甚至這麽多年，我心裏一直放不下你.……”


  他看著盧宋立刻變冷的眼神，手掌放在半空中，打著手勢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跟楚嘯威結婚，我再說什麽都晚了，也知道這麽多年你對我隻有憎恨，可是我還是想問清楚.……”


  盧宋猜到了他想問什麽，可還是裝糊塗的讓他開口，“問什麽？”


  張岩眼神堅毅，“當年那晚，跟我在一起的到底是不是你？”


  盧宋一聽，突然沉沉的笑了出來，“嗬……”


  她的笑容流於表麵，並未出自真心，更像是一種對他自欺欺人的嘲諷，一直盯著街道的目光轉了過來，投在張岩的身上，認真問，“你想讓我怎麽回答你？”


  “你放心，我隻是求個心死，”張岩的大手掌再次伸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解釋著，“不瞞你說，之前的幾年，我一直以為當年那晚是你，可在醫院你告訴我，跟我的是屈小穎，說實話我不相信。前段時間我也不冷靜，可這段時間我冷靜下來了，我經常做夢，在夢裏我是有感覺的，我知道當年那個人就是你，隻是你出於某種原因不願意承認，我始終放不下，我想你說出事實，隻要你肯……”


  “.……”


  盧宋雙目有神，側頭麵對著張岩，不閃不躲，一聲不吭的聽他說，看他蹦躂。


  張岩被盧宋的目光所震懾，他拿出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低姿態，想再次打動盧宋的心，“你放心，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再傷害你，隻是想知道答案來讓自己死心。”


  他解釋的急切，就怕盧宋不能放下仇恨。


  他今天來，也真的是心態成熟了，心理長大了，想在自己臨近崩潰時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無論是或者不是都好，哪怕倆人之間真的沒有發生過關係都好，隻要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

  盧宋聽他略微激動的言辭，突然問，“你知道之後呢？會怎麽做？”


  張岩凝視她，覺得她這麽問的目的是不是當年跟她發生關係的就是她，如今這麽問，隻是想試探，在尋求安全的情況下才會說實話。


  張岩的腰杆不自覺的挺了起來，比剛才更直，“不會怎麽做，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楚嘯威，也不會傷害你，甚至你不喜歡咱們也可以永遠不見麵！我隻是想自己知道自己死心而已！”


  “嗬……”


  盧宋再次冷笑，“張岩，你真覺得你很奇怪，當年的事情有這麽忘不了嗎，這麽多年還記得，三四十歲了還來糾纏！你有沒有想過，多年沒見，也許人家都不記得了！”


  張岩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明明是她自己，何談人家。


  不過他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告訴盧宋，“你不記得我記得……”


  他想要借助外力放鬆一下自己的神經，問，“我能抽煙嗎？”


  盧宋嚴厲拒絕，“不能.……”


  張岩隻好作罷。


  他看著對麵的這張小臉，訴說著自己的衷腸，“可能.……越得不到的就越難忘，我是三四十歲了，可是你是第一個我從來都無法企及的目標，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可我還是喜歡你，這麽多年，想忘也忘不了.……”


  盧宋淩厲的刀鋒再次射過去，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斥道，“你現在可不是個小孩子……”


  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得搞清楚。


  三四十歲的大男人再去回想以前的喜歡或者不喜歡，或者說再去研究學生時期的感情，除了幼稚就再無其他。


  她撇了張岩一眼，瞬間就讓張岩倍感慚愧。


  他再次解釋，“盧宋，你聽我說，我能來找你，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我希望你能別嘲諷我，聽我說完.……”


  “.……”


  盧宋再次撇他一眼，在心裏咒罵。


  張岩繼續，“在見到你的第一麵，你的臉就印在了我的心裏，很長時間都抹不去，我當年欺負你，雖然有些過分，可你現在回想一下，我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不是壞心.……也沒有什麽壞心.……你相信我……”


  張岩情緒漸漸激動，急切的解釋，想讓盧宋相信他。


  這段時間躺在病床上，他真的反思了很多。


  也真心希望，在以後，盧宋提到他，不隻是單單的憎恨

  他希望能給盧宋留下一些印記。


  可是，盧宋始終都不為所動。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


  曾經張岩、王嫣、屈小穎這幾個人是她的噩夢，隻要一提起，她就後悔去當年的初中上學。


  如果不去那裏，她不會經曆校園暴力。


  如果不去那裏，她也不會過早的見識這個世界的黑暗。


  也許她的性格會比現在更開朗，也會比現在更單純。


  那些經曆是她的陰影，也是她一輩子的傷痕。


  當年她用了很長時間去康複，現在不可能憑張岩一兩句話就輕易的讓自己放下。


  聽他說自己沒有壞心，盧宋難以理解，更覺得這人無藥可救。


  “如果連找社會的地痞流氓去對付一個女生，都不算是壞心，那我就想知道，對你來說，什麽樣的心才是壞心，殺人嗎？”


  張岩臉麵無光，“我承認我當時的做法很幼稚，可是我真的沒有壞心，我也沒有讓他們占你便宜，隻是讓他們嚇唬嚇唬你，把你送到我這裏僅此而已……”


  “別再說了張岩，我覺得很惡心！”盧宋把目光轉向他，堅定不移的斥道，“你壓根兒就沒有正視過你當年的做法，在你看來你沒有壞心，可卻對我的人生產生陰影，你覺得那對我來說，不是傷害嗎……”


  “我不是……”


  張岩剛想解釋，盧宋已經不再給他機會。


  剛才一直在聽他說，可說來說去，除了當年的那點小情愫外，沒有一點兒實質的反省，盧宋想，也許是他沒有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讓盧宋知道他當年是多深情，想讓盧宋不計前嫌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甚至放下心裏的包袱，接納他，甚至把他當成朋友。


  可他的願景怎麽可能？


  盧宋是個警惕性很強的女人，她從不相信任何人。


  也根本不相信張岩會真心改過。


  在盧宋看來，張岩有可能是真的隻是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也有可能是心思藏的深，想套她的話。


  不過，不管他是什麽心思，她都不在意。


  她現在，已經結婚了。


  她的丈夫是楚嘯威，她的丈夫也會毫無保留的相信她，所以，她已經無所畏懼了。


  “張岩，我明擺告訴你！”盧宋再次看向了門外的街道，語氣強勢，“你在初中時候對我做的事兒，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也不可能憑你三言兩句就輕易的將這件事淡化！我會記住你對我的傷害，長個教訓，警惕我下半輩子絕不再讓人欺負我.……至於當年的那晚，我隻能告訴你，那晚我拚命逃脫了，可我卻沒想到屈小穎會回頭來找我，她被你那幫兄弟抓到了，他們不但強了她，還把她送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