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蘇醒

  童童懂事的點點頭，奶聲奶氣地道：“好，童童等媽媽睡醒了……童童不打擾媽媽睡覺覺……”


  蘇曼用力的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轉眼看著麵前的紀成昊：“不能進去看看雨諾麽？我想去看看她……我怕她……我怕她自己一個人會覺得孤單，會覺得醒過來很吃力……”


  紀成昊沉吟一下，點了點頭：“我今天問過醫生，說不可以……她現在在隔離病房，咱們進去可能會把細菌之類的帶進去。她現在很脆弱……”


  “陪陪她也不可以麽？”蘇曼忍不住再度紅了眼眶，卻又不想當著童童的麵哭出來，隻好強忍著哽噎，艱難地道：“我想給她加加油，鼓鼓勁兒，讓她知道我們都在等她醒過來……”


  “這……”紀成昊忍不住擰起了眉頭，有些糾結地看了看蘇曼，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去找醫生商量一下，總會有辦法的。”


  “嗯！”用力的點著頭，蘇曼雙眼帶著希冀看著紀成昊離開的背影。


  良久之後，紀成昊帶著醫護人員過來：“醫生同意了，但是我們得換上醫院的服飾，防止將細菌過給雨諾。”


  “誒，好！”能夠見到雨諾，蘇曼就覺得萬分的開心了，忙不迭的點著頭應聲道：“那我去哪裏換衣服？”


  “跟我來吧……”護士微微一笑，在前麵帶路。


  “童童，我們去看媽媽，好不好？”蘇曼抱起了童童，輕輕地用臉頰貼了貼童童嫩滑的小臉，輕聲問道：“童童去陪著媽媽說說話，好不好？”


  “好……”童童雀躍的點了點頭，“吧嗒”一下親在蘇曼的臉上：“曼曼阿姨，快帶童童去看媽媽……”


  “誒，好……”蘇曼強忍著再度紅了的眼眶，跟著護士向著房間走去。


  一行三個人換好了衣服，站在雨諾的病床前。


  “雨諾……”再也忍不住，蘇曼的眼淚終於又一次低落了下來。她輕輕地牽著雨諾的手，低聲哭道：“雨諾，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童童過來看你了，你怎麽還不醒？”


  童童看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雨諾，小小的心裏突然有些害怕。他學者蘇曼的樣子，輕輕牽起了雨諾的手，小嘴一憋，就險些哭了出來：“媽媽。媽媽你怎麽了？你怎麽睡覺睡這麽久？童童過來了，媽媽你看看童童，你抱抱童童啊……”


  看著泫然欲泣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兒，紀成昊的心底裏忍不住一算，忙攬過兩個人，將蘇曼和童童抱在懷裏，輕聲道：“別哭，別哭啊……好好跟雨諾說話……”說著又親了親童童的臉蛋，輕聲道：“童童乖，不要哭。好好跟媽媽說說話，不要哭。哭媽媽會難過、會心疼的……童童聽話，好不好？”


  “嗯……”童童有些委屈地點了點頭，黑亮亮的眼睛注視著紀成昊：“可是紀叔叔，為什麽童童都過來了，媽媽還不醒？她是不是不喜歡童童了？”


  紀成昊忍不住再度紅了眼眶，麵色帶著滄桑，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媽媽這麽愛童童，怎麽會不喜歡童童呢？她隻是受傷了，她太痛了，太累了，所以要好好休息……童童陪媽媽說說話，等媽媽醒過來，好不好？”


  聽到媽媽沒有不喜歡自己，童童放下了心，懂事兒的點了點頭，忽閃著黑亮的眼睛道：“嗯，童童陪媽媽說話，童童等媽媽醒過來……”


  看著童童懂事兒的樣子，蘇曼卻有些忍不住，幾乎又要掉下淚來。


  童童自己乖乖的跑到雨諾的床前，拉著雨諾的手，輕聲道：“媽媽，媽媽，我是童童啊……你還在睡覺，到底什麽時候才醒啊……童童好想你了，可是你一直睡覺，童童有點不太高興……媽媽你早點醒過來，童童親親你好不好？”


  這時候，紀成昊突然發現，雨諾的右手食指，似乎輕輕地跳動了一下。紀成昊忍不住雙眼圓瞪，碰了碰蘇曼，聲音都帶著顫抖：“雨……雨諾……她，她動了。”


  蘇曼本來在一邊獨自黯然神傷，突然聽到紀成昊這麽說，忍不住瞪圓了雙眼：“真的麽？雨諾？”說著，也撲到病床前，卻不敢動雨諾的身子，隻是低低的呼喊：“雨諾，雨諾你醒了麽？你說話啊……童童，接著跟媽媽說話，快……”


  “嗯！”童童看到蘇曼驚喜的樣子，忍不住也振奮了精神點了點頭，接著對雨諾輕聲道：“媽媽，媽媽你是不是快要醒過來了？你醒過來抱抱童童、親親童童好不好？你老是躺在床上，童童有點害怕……”


  “童……童童……”雨諾的眼睛沒有睜開，嘴唇卻吃力的蠕動著，發出低啞的聲音。


  “雨諾，雨諾，你真的醒了？”紀成昊頓時激動地簡直就要發瘋，天知道他看到雨諾被傷成這樣有多麽地愧疚，現在看到她要醒了……真是要謝天謝地。


  紀成昊忍不住飛奔出去，大吼著：“醫生，醫生！雨諾醒了！快來，她醒了！快來看看！”看到了紀成昊失去了一貫的風度和溫吞的模樣，匆匆忙忙跑出去高興地大喊的模樣，蘇曼忍不住摸了摸眼淚，笑著埋怨：“這個笨蛋，連有鈴都忘了。”卻也不去阻止紀成昊的瘋跑，隻是動手按了一下鈴，便等著醫生過來。


  蘇曼知道，紀成昊隻是太高興了，需要發泄。雨諾受傷之後，她已經慌了神，童童又是個小孩子，他要挑起責任，還要安慰他們兩個人，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叫什麽叫，吵著其他病人怎麽辦？”醫生板著臉走進來，喋喋不休得訓斥著紀成昊：“不知道在床頭都有鈴麽？按鈴就行了，滿院瘋跑什麽……”


  紀成昊此時哪裏還有在商場上儒雅溫文、精於算計的模樣。他像個沒有長大的男孩一樣屁顛屁顛跟在醫生的身後，不好意思地撓著頭，不停地躬身道著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高興，太激動了。”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翹首以待的蘇曼、紀成昊和童童都趕了出去：“都出去，我要給病人進行檢查。”


  紀成昊攜著蘇曼和童童站在病房門外，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醫生給臉色慘白的雨諾檢查，似乎隻會笑一般的咧著嘴，就一直沒有合上。


  無奈地白了紀成昊一眼，蘇曼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她當初怎麽會覺得他成熟穩重、溫文儒雅？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醫生一出門，蘇曼就急急忙忙迎了上去：“醫生，怎麽樣？她還好麽？”


  醫生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卻又很快的隱去，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擔憂地道：“病人能這麽快醒來，真是沒有想到。不過……”醫生頓了頓，有些無奈地繼續說道：“病人似乎在中彈之後還經受過什麽猛烈地撞擊？真是太不小心了，病人本來受傷的位置就已經很危險了，居然還在送病人來醫院途中這麽不小心！子彈在病人的體內曾經有過偏移，除了肺葉受傷之後，肝髒也被劃傷。”


  “什麽？！紀成昊！你怎麽做事兒的！”一聽到說雨諾的肝髒和肺葉都受了傷，蘇曼的眼裏“蹭”地冒起了小火苗：“你好歹也是個知識分子，不知道受傷以後要平穩、要不顛簸麽？你去山區開飛車了你？”


  “不是我……”紀成昊無奈地摸摸鼻子，眼裏閃過一絲憤怒的光芒。他當時雖然著急，但是常識還是有的。他刻意把雨諾平放在後車座上，綁上了安全帶，開車的時候也盡量平穩，不要有顛簸：“雨諾中槍的時候，冷天煜給了她一巴掌。”


  “什麽！”蘇曼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恨不能現在就能奔過去找冷天煜算賬：“好他個冷天煜！好大的膽子！這個該死的，我們家雨諾又不是欠他的，他憑什麽這麽對她？”


  紀成昊的心底裏也是火冒三丈，卻又無處發泄，隻好強壓下怒火，拉住蘇曼：“這些帳，咱們早晚要跟他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聽醫生把話說完。”


  看到紀成昊安撫了蘇曼的情緒，醫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肝髒和肺葉卻要有一段時間來回複。病人現在隻能吃一些易於消化的東西，注意不要讓病人情緒過激，否則病人胸腔裏的淤血本來就沒有消除，再受到影響，很有可能會引發肺葉出血，窒息而死。”


  “好。”紀成昊點頭應下，隻覺得心頭仿佛又刀子在戳一般，一下一下的生疼：“謝謝醫生了，我們會注意的。那雨諾現在還要繼續在隔離病房住著麽？”


  “不用了，一會兒辦手續將病人轉到普通病房或者高級病房吧……這隨你們定。”醫生一邊在自己的文件上寫著東西，一邊不抬頭地道：“不過高級病房環境更好一些，有利於病人心情放鬆。另外大約三個小時以後，病人就會徹底清醒過來，到時候就可以喂她喝點雞湯一類的東西。”


  紀成昊忙用心記著，一疊聲的全部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