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安安,不許睡!」
【285】「安安,不許睡!」
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頸后一塊還在***辣的痛!
安可兒被重重的丟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全身的骨頭都好想要被摔得散架了一般。
太皇太后那蒼老又陰冷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把墓穴的牢牢的封死!「
墓穴?!
安可兒驀地坐起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舉目四望,這是個十分廣袤的密閉的底下空間,陰冷,黑暗,沒有一絲生氣,也感覺不到絲毫的風。
陛下呢?!也看不到陛下!
安可兒立即爬起來,去追太皇太后。一邊追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老妖婆!這是哪裡?陛下呢?!」
尾隨老妖后的宮婢們,紛紛上來阻攔,不讓她靠近老妖後半分!
太皇太后鬥了這麼多年,終於把軒轅皇族的江山去搶過來了。她要讓負她終身的丈夫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可是,當她完成了必生的夙,她本以為自己會狂笑,會興奮不已,但是卻發現心中的痛苦和空虛,卻始終都得不到任何的排解。
鳳太后此刻蒼老不堪的臉上,除了冰冷,就是漠然:「你們不是相愛至深,死了也要埋在同一個穴中嗎?這裡就是你們的死後的歸宿,地宮,皇陵。」
安可兒的臉色慘白:「老妖婆!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屍首還沒涼透,你就要這樣草草的把陛下埋了!老妖婆!他畢竟叫了你二十幾年的皇祖母,你的心是肉漲的嗎?!」
鳳太后咬牙切齒:「怪只怪,他的祖父毀了我一生!我也要毀了他的子子孫孫!不然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安可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只聽見自己用冷靜聲音道:「陛下駕崩,你竟然不為陛下設置靈堂,群臣看不見陛下的屍首,他們不會相信陛下是朕的駕崩了!」
鳳太后冷笑著:「小丫頭,多謝你的提醒。可是,哀家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愚蠢。靈堂哀家肯定是會辦的,隨便找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屍塞在棺材里就好了。哀家的這個便宜孫子,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就算將他活埋起來,哀家也會擔心他會自己從地下爬出來!只有趁早把他釘進棺材里,哀家還安心。」
安可兒的臉色,驀地蒼白了:「你說什麼?你們已經把陛下釘在了棺材里?」
太皇太后朝她的身後努嘴,冷謔道:「諾,就在你的身後,棺材板都蓋上了,密封的很好,你為皇上守靈的時候,不會聞到一丁點兒的屍臭。」
她的眼睛瞬間就模糊了,陛下會悶死的!
安可兒立即轉過身去,足尖一點,風一般的掠到了那口巨大的棺材面前。
鳳太后一看見安可兒的好身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她沉著聲音下令道:「我們快走,立即把地宮封死!」
安可兒用力的推著棺材的蓋子!
好沉!她這細胳膊細腿的,完全就是蚍蜉撼大樹!
她飛快的抹了一把礙著她視線的淚水,立即氣沉丹田,運功,然後吃力的推開了那口純金的棺材蓋。
她憋紅了一張小臉:「陛下……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去了……等著我……千萬不要死……」
終於,繼續在她體內的力量,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
「轟」的一聲,沉重的棺材蓋,終於被她猛地一下子推開了,力道過猛,一下子飛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整個地宮都抖了三抖!
安可兒立即爬到了棺材的上方:「陛下!陛下……」
宛如大理石刻一般的冰冷,軒轅殊珺寂然的躺在棺材里,她捂著嘴,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手腕,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哭沒有用!要快點就陛下!
安可兒顫抖的手探向了軒轅殊珺的高挺的鼻子底下,還有微弱的呼吸!
安可兒驚喜之餘,立即抽出了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刀,然後把自己的血一滴有一滴的滴到他的唇瓣上。
安可兒用力的抓握著手臂,努力的把血擠出來。
可是,軒轅殊珺的臉色沒有一點的改變,他的身體依舊紋絲不動,眉宇一團黑色,宛如大理石刻的神祇一般的容顏,冰冷得沒有一絲的血色。
安可兒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她餵給他的血究竟他喝下去了多少,只是沒一會兒,她餵給他的血就從他的嘴邊不停的湧出來。
已經咽不下去了嗎?!
安可兒顧不上處理自己手臂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她翻身進到了棺材里,騎在軒轅殊珺的身上,扒開他的衣服,去聽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好微弱。斷斷續續的,差不多就是時有時無,氣若遊絲。
安可兒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涌了上來,止都止不住,她哭著求他:「陛下,陛下,你不要嚇我,你醒一醒,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求求你……」
可是,不管怎麼拚命的搖他,呼喚著他,他始終都僵硬著,一動不動。
空蕩蕩的地宮裡只回蕩著她悲傷的啜泣聲。
忽然,安可兒的眼前一亮:「對,人工呼吸……」
也許陛下並不是因為中毒而暈厥,剛剛軒轅殊珺被被關在密封的棺材里悶了這麼長的時間,肯定是因為缺氧,所以心跳的頻率才會慢下來。
她馬上行動了起來!
她雙手交疊成掌,按在他的心口上:「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每按三下之,她立即朝著他的口中渡一口空氣,她一直一直的重複著這動作,顧不得自己手臂上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也不顧自己失血過多的眩暈,她狠狠的咬著牙,賣力的重複著人工呼吸的這個動作,她一邊做,眼淚一邊掉下來,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的臉上。
只要他不醒過來,似乎她就會這樣不知疲倦的永遠做下去,直到自己力盡氣竭,累死在他的身上為止。
最後一次,安可兒把最後一口氣送進了他的嘴巴里,就再也起不來了。
她無力的眨了一下眼皮,眨掉蓄在她眼中的那一大滴淚水,看清了他的俊顏,冰冷的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重重的閉上了眼睛,甚至連把嘴巴從他的唇上挪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四片冰冷的唇瓣,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
這一刻,他的身體奇迹般的恢復了心跳。
她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她的身體。
安可兒費勁兒睜開眼睛,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陛下……你活過來了嗎?
軒轅殊珺驀地張開雙臂,緩緩的將她摟住了,喉結上下滾動著,聲音嘶啞不堪:「安安……」
聽到這一聲呼喚,她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涌了出來……
她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因為她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了。她就只想靜靜的躺在他的心口上,聽著他的心跳,就像這樣沉沉的睡去,一輩子都不醒過來也沒有關係。
只要他的心還在跳,只要他還活著就好。
軒轅殊珺緩緩的蹭著她的頭髮:「安安,你對朕做了什麼?你是怎麼幫朕解毒的?」
「陛下,我好睏……」
她好想睡覺,可是她不知道這一睡,她還能不能在醒過來。
「安安,不許睡!」
軒轅殊珺費勁兒撐起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把她抱出了棺材,讓她靠在他的身上躺著,他這才發現她的手臂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血流不止。
軒轅殊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還在淌血的嘴角,滿口香甜的血腥味兒,他修長的劍眉壓的很低,心痛不已:「安安,剛剛是你在用血喂我嗎?」
安可兒憑著自己的意志力,努力的撐著,不讓昏過去,緩緩的點頭。
他的心口一陣有一陣狠狠的收縮著:「所以,一直都是你在用你的血,救我?」
安可兒費力的應了一聲:「嗯。」
他的眸色狠狠的沉了下來:安安,你究竟是什麼人,朕究竟欠了你多少次救命之恩。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鮫國刺客刺殺他,那種天下無解的奇毒,就連司徒御醫都束手無策,最後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給治好了。恐怕也是安安用血救了他。
縛軒轅殊珺『唰』的一聲撕了自己的袖子,然後迅速的幫她包紮傷口。然後,軒轅殊珺緊緊的抱著她,能貼上她身體的地方,都貼的緊緊的,他在嘗試著運功,調節體內的真氣,然後過繼給虛弱的她。
要不是此刻他身上的毒還有殘留,他真的想割下自己的血肉來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