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會做得更好

  ()第十二章，我會做得更好 

  李秀滿是個什麼樣的人？優秀的歌手？聰明的製作人？威嚴的社長？亦或者是，s·m的最終boss，公司的暴君？ 

  反正聽見社長召喚，整個鬧哄哄的餐廳還是一下子安靜了不少。被崔始源抓住手腕的韓媛美似乎也一下子泄掉了銳氣。只有李妍熙還是那麼冷清，繼續吃著面前的套餐，彷彿一切都和她無關一般，……的確，跟她也沒什麼關係。幾個跟崔秀英要好的練習生已經聚集到這邊，擔心的神情溢於言表。 

  崔秀英倒是大咧咧的滿不在乎。不過，天時在手，女孩戲虐地看著紅髮女孩，調侃似地詢問：「社長要見我？只有我一個人？」說完還大有深意地瞪了韓媛美一眼。這一瞬間，女孩眼神的功力境界好像雙max，飆升到了鄭秀妍「有若實質」的境界，紅髮女孩應聲就是一個激靈。 

  「只有你一個。」崔始源放開了手，側過身直面崔秀英。「秀英，快去。」語氣誠懇。 

  「好歹說我也是比你先進公司的前輩，我怎麼從沒看見過你對我的尊稱呢？」 

  「因為我對小我三歲的小屁孩尊稱不起來。有些人想把小時候喊的『偶』找補回來，想得太美了。」 

  「我會跟你媽媽告狀的。」 

  「我也會告訴文阿姨，你差點就跟人在公司打架了。看心情，也許『差點』這個詞，不需要說出來。」 

  「剛才看見我有麻煩，你就不能早點現身？」 

  「我還不知道你，說到整人你的確是前輩，儘管我不想承認。」 

  「溫文爾雅腹黑男，你厲害。」 

  「久病遇診成良醫，都是你小時候教導的好。」 

  崔秀英自從崔始源出現，笑容就沒有停過。而崔始源的絮絮叨叨也完全顛覆了大家平時對他的謙遜熱情的印象。女孩握著拳頭砸了砸笑容滿面的男孩的胸口，轉身就離開了食堂。 

  崔始源目送女孩離開，回過頭才看見周圍剩下來圍觀的，目瞪口呆的不·明·真·相群眾。男孩臉上再又恢復了以往溫和的模樣。「這個，我要是告訴你們剛才那都是幻覺，你們信嗎？」 

  這時候，只有認真的徐珠賢站了出來，目光炯炯。「崔始源前輩，撒謊是不對的。」 

  你真是太偉大了，小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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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了李秀滿召喚，崔秀英並沒有什麼緊張的情緒。她也大致可以猜測到是什麼事情，所以剛才才會顯得那麼有恃無恐。 

  還是那間熟悉的辦公室門口，女孩認真地敲了敲門，得到准許，推門而入。 

  李秀滿還是幾天前見過的那個樣子，厚厚的黑框眼鏡遮擋不住的銳利眼神，方正的臉龐氣勢十足。但是崔秀英還是可以感覺得出，李社長眼角那狹細皺紋里掩藏的深深疲憊。年底公司會有大動作，這消息已經在練習生里傳遍了，又有一個新的五人男子組合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強勢推出，就是那五個眾所周知的幸運男孩。這也許是公司接連企劃失敗后，李秀滿作為社長身份，主掌大權的最後強力一擊。 

  是非成敗，在此一搏！ 

  但是目前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社長，我來了。」崔秀英展現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寬大的辦公桌好像一個環形的包裹，在這裡面，李秀滿正在簽署著各種文件，忙碌的身影彷彿一種意味上的圖騰。這是一座城堡，很多人想進去，他？暫時不想出來。崔秀英的到來並沒有打斷李秀滿的動作，他幹練地做完了手裡的事，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凝目看著這個曾經讓自己感到有趣的女孩。還是那張能感染別人情緒的笑臉，女孩背負著雙手直立在那兒，jing氣神似乎都比上一次見面更加充足。女孩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正是李秀滿所欣賞的那種，少年偶像應該具備的陽光熱忱。 

  就好像盛夏，冰淇淋攤前撐開的巨大遮陽傘，李秀滿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比喻。 

  先要給自己陽光，然後才可以照亮別人。 

  「看樣子，你好像已經知道了？」 

  「如果社長說的是朴貞雅前輩的那隻廣告，我上午剛見過前輩。」 

  「嗯。」李秀滿不置可否，只是不再注視崔秀英，開始繼續翻閱手中的文件。「三星第一企劃剛才發過來邀請，公司對此還是有些意外，我雖然事先在boa那知道了原因，但是也沒意料到是三星。不過，因為這完全是計劃外的項目，所以希望你能意識到，這次的甄選，公司能做的很少。」 

  「能夠獲得這次機會對我來說是意外之喜了，完全是boa前輩的人脈，這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boa給我打電話提到這件事，我很不理解。她這樣幫助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李秀滿隨手又簽完了一份文件，突然問：「你覺得你有多大的希望入選？」 

  「百分之百。」 

  「哦，理由？」你可別說boa或者朴貞雅的關係什麼的，那會讓我，很失望。 

  「既然加入了這個竟爭，我就會盡我自己的全力，與其說優柔寡斷的什麼百分之五十，一半對一半，不如說，就是簡單的成或者不成。我當然願意是前者。」 

  「哈~！」見面以來，李秀滿第一次笑。笑聲短而急促，臉上的表情木然，說不出是什麼意味。「不管怎麼說，公司既然已經接到了邀請，管理部門就會接手跟第一企劃的聯絡事宜，然後給你做出行程的安排，你等著通知就好。」然後李秀滿就繼續埋首於文件之中，談話結束的意味顯露無疑。 

  「那麼，社長，我去訓練了。」崔秀英知趣的離開，臨到關門前，李秀滿突然在文件堆里抬起頭，「最近公司練習生里對於你的聲音很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老師們都很看好你，對這些事情，你就不想說些什麼？」 

  崔秀英回頭側過身，表情認真。「我會在月考的時候用成績說話。」然後就繼續走了出去，直到關上門前的一剎那，女孩又露出一個小腦袋，「社長，比您的想象的，我會做得更好。」 

  關上門，門后似乎有細微的喃喃自語。「真是，比想象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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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社長室出來，自然免不了一眾好友的噓寒問暖。顯然，在女孩離開的這一段時間，流言蜚語又上升了等級。即便是已經知道一些約談內容的崔始源也投來了詢問的目光，目光里滿是關切。對於這一切，崔秀英仍然是老套路，微笑以對，不做解釋。 

  鄭秀妍默不作聲，權侑莉在抱怨了幾句那些沒事找事的人以後，也就把這事情丟到了一邊。金孝淵這時候彷彿已經滿腦子的舞蹈，拿出架勢就要跟女孩好好比試一番。至於林允兒和徐珠賢？忙內們暫時沒有發言權。 

  跟金十歲結結實實地鬥了一場舞，儘管崔秀英在斗舞的過程中，突然一下也是有了瘋魔的樣子，金十歲？只要涉及舞蹈那就找不出比她更加認真的人，但是最後兩人還是在進入到work的階段后，握手言和。因為目前兩個小姑娘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力都不足以駕馭這些地板動作。簡單的freeze或許能夠拚命展示一下，但看著那顫抖的雙腿和青筋暴露的額頭，實在談不上什麼b－girl的瀟洒風範。 

  接下來就是老老實實地上課，期間，女孩在走廊遇見了一次編舞李老師。問候的同時，崔秀英似乎一瞬間看見李老師眼睛里複雜的情緒。說不定，就是今晚。女孩擦身而過後握緊了手裡的電話。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鏡頭感訓練，專門為此調戲了一下鄭西卡，又叮囑了一下林允兒用心聽講。然後，崔秀英就在鄭秀妍的怒目而視，林允兒的莫名其妙中落荒而逃了。 

  為什麼一向即便是早退也心安理得的崔秀英會落荒而逃？那是因為，女孩眼角的餘光似乎可以看見，徐珠賢，又要開口了。 

  看口型，好像第一個詞，預測應該，是「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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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秀英飛奔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風刮在臉上，風中ri漸深厚的寒意預示著冬ri的即將到來。奔跑中的女孩無暇顧及這些，只是單純的覺得，風有些冷，颳得自己眼睛濕潤。 

  今天一下子經歷了這麼多事，在於蘇勇，也許可以從容應對，然後堆起滿臉的虛偽笑容，繼續心情坦然地面對所有人。無論是關心自己的好朋友還是那些被自己視若小丑的人。 

  但是崔秀英，在接到朴貞雅廣告引薦的巨大欣喜后，先是莫名其妙的開始自我懷疑，然後又一下子直接面對——也許也是崔秀英曾經試圖忽略並且一直逃避的——那些惡意的確實存在，感受著它們就在那裡，自己的身邊，嘲笑，眼神里滿是攻擊，並不會因為女孩的無視就消失不見。哪怕是蘇勇再竭力的平復jing神，也控制不住此刻，女孩的激動心情。 

  痛苦嗎？或許。 

  不被理解？為什麼要他們理解？ 

  朋友的憐憫？每個人都有關心你的方式，無論如何，那是善意的表達。 

  萬事萬物的發展都不會以個人意志有所轉移，你可以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那一份做好。記得你離開李秀滿辦公室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會做得更好。 

  女孩握緊了拳頭，步履更快。 

  女孩現在只覺得有各種情緒在身體里亂竄，歡欣鼓舞，自憐可悲，憤怒，興奮，不一而足。剛才的斗舞只是消耗盡了她的體力，她的jing神仍舊如此異樣地亢奮不已。此刻的她內心的狂暴已經不是蘇勇靠經驗可以壓制，女孩需要一個過程，一個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的過程。蘇勇想，不如回家，那裡不僅是躲避風暴的港灣，還有一處自己的秘密基地，也許不夠私密，但是足夠揮霍莫名躁動的青chun。 

  回到家，匆忙地跟家人打過了招呼，換好了早就準備妥當的工作套裝，崔秀英直奔已經裝修完畢的工作室。從車庫的櫥櫃拿出幾大塊雕塑油泥，重重的拍在工作台上，然後簡單的在雕塑轉檯上構築了一個人頭框架，開始製作雕像。 

  慢慢的，立體的女xing面龐在少女的手下逐漸浮現，堅毅高挺的鼻樑，看似柔和卻有若刀削的臉頰似乎滿是寒霜。接下來是眉眼的成形，直視前方的雙眼象徵的無畏以及憤怒，緊蹙的眉頭彰顯著毫不猶豫的執著和勇敢。嘴唇微微抿著，圓潤的線條象徵著理智和細心。做到這裡，女孩似乎已經把身體的異動完全傾注於了雕塑之內，清明的腦海，理智再度回歸。 

  站開來，遠遠地打量了一下雕塑的整體，接下來應該是是頭上附著面具的頭盔的雕塑。這時候，原本要雕塑一個猙獰鬼面，極力凸顯殘忍和暴力的面具的打算被崔秀英徹底推翻。女孩悉心地圓滑這面具的線條，jing心地挑選細小的工具，仔細地構築每一個細節。彎彎的眼洞好似一雙月亮笑眼，儘管面具上沒有嘴，堆起的雙頰卻彷彿是笑得合不攏嘴一般。兩側裝飾的小鳥嘴中叼著橄欖枝，繁複的花紋讓面具顯得華麗異常。最後是頭盔頂部的纓毛，飛揚的飄逸造型在女孩的塑造下顯得張揚無比，為此崔秀英甚至還專門製作了額外的金屬支架。 

  這也許才應該是大家眼中，我的形象。女孩如是想。 

  大型已成，女孩踱開幾步，在整體上欣賞著這初顯端倪的女神鵰塑，無比平靜的心情中暗蘊著淺淺的成功喜悅。 

  蘇勇說過，組裝模型對於她就像是修行，極度地專註，所有情緒似乎都被剝離，心神集中在一點，一個造物在手中緩緩成型，心安深處滿是喜悅。如今，女孩深切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接下來就是各種的細節完善，想到了今早的約會，還有那份手機廣告的企劃文案，崔秀英有些好玩地在頭盔頂處立上了三顆星星，就在此時，工作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進入眼帘的是崔秀珍風風火火的急促身影。 

  「這是什麼？」 

  「雅典娜，智慧和勝利女神。」崔秀英的表情肅穆，神情淡雅。 

  「那麼，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雅典娜的頭上，頂著三顆星星？」 

  「這完全是我的·惡·趣·味~」女孩轉過頭望著自己仍在氣喘的姐姐，笑容燦爛，神情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