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就是要噴你胸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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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確定,你所信仰的是諸神,而不是某幾個教士嗎?」
凱特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自鎮定下來,她想起了聖騎士長的教誨。
她有些倔強地抬起頭,看向依文伊恩:「為了正義,有時適當的痛苦與犧牲是必要的。」
看著少女認真的眼神,依文伊恩心中不禁一陣冷哼。
果然啊,這丫頭嫩死了,嘴炮與辯論的第一要點就是適當地激怒對方,口才再傑出的辯論天才也無法說服一個捂住自己耳朵的人,但是只要對方還有爭辯的yu望與思考的能力,那麼就存在擊破對方的論點,觀點,乃至世界觀的可能xing。
換而言之,面對噴子最好的戰鬥方式就是忽略他,而少女在這方面真的實在是太嫩了。
心中這樣想著,依文伊恩嘴上卻也沒有停。
「要犧牲就犧牲你自己好了,哦對了,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嗎?那麼過來砍我啊?既然犧牲是必要的,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接受我的脅迫?不過是區區一百個同伴與自己的xing命而已,而且還是為了偉大的神聖事業而犧牲,死後都可以上天堂的哦?對於你們這些狂信者而言,這筆生意果然有賺頭的?」
「你!」少女的拳頭猛然一緊,她知道依文伊恩所言非虛,如果她再成熟一些的話,或許就真的衝上去了,但是——
回憶著同伴的音容笑貌,少女的拳頭微微顫抖了起來,聖行所的很多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雖然還未至於跌落地獄的程度,但是大多都已經喪失了升入天堂的資格。雖然她知道他們都很清楚,既然選擇了這條黑暗之路,就相當於自願成為光明的影子,化身必要之惡,以不潔的身姿在黑暗中仰望光明。然而凱特對於絕大多數審判官所選擇的這條黑暗之路,哪怕是她自己也還只是勉強接受,並未完全理解——更何況那可是一百人的xing命……如果自己失敗了怎麼辦?那1百人就相當於被自己白白害死了?!
思想在選擇中徘徊,少女的肩頭落上了名為生命的沉重負擔,壓得她搖搖yu墜。
看著少女狼狽的樣子,依文伊恩有些意興闌珊,連自己的道義都沒有找到的傢伙,在功利道德主義與純粹道德主義之間搖擺不定,根本就沒有推倒的價值。教會就是用這些洗腦都洗得半半拉拉的聖騎士來維護自身的存在正義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可笑之極。
「說實話,我是沒法理解你們這些宗教瘋子的想法。」依文伊恩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收斂了一開始激烈的語氣,在適當的壓力之後,突然和緩的辯論態度有助於對手收拾面子,將情緒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不至於惱羞成怒掀桌子拚命,「從你前後的行為與話語看,似乎你們就是特意來殺我的。那麼你大概也看過我的資料。然而我不太清楚你知不知道,雖然聖都並不承認我的教籍,但是我至今還有著祈心會見習修士的身份。」
「不……這怎麼可能……」
看著凱特愕然的樣子,依文伊恩就知道,這件事必然會被教會隱瞞起來。因為拒絕革除依文伊恩的教籍,依文伊恩當年的jing神導師,克奈汀,還因此遭遇了頗多的波折與教會保守派的羞辱。不過她身為教皇的弟子,教會也不太好在這件事上太過爭論,最後也只是革去了依文伊恩的正式教籍,不了了之。
至於見習修士的身份,則一直繼續掛在契卡祈心修道院里,不上不下,沒有個盡頭。
隨手拉開書桌的抽屜,依文伊恩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煉金膠袋子,當年的那本教典,教籍本與教徽,都好好地裝在裡面。
「別弄壞了,都是九年前的東西了,弄壞了我就把你掛在廣場上燒死。」依文伊恩恐嚇著凱特,然後彎腰把裝著三樣物品的小袋子遞到了她的手中。
接過塑膠袋的時候,凱特的手指有些顫抖,她檢查了一下,雖然上面附著的聖力已經非常微弱,但是那純凈的氣息,確實是一位真理以上等級的神官所留下的神術烙印。
翻看教籍本,對著面前的青年注入神力,然後——
教籍本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啪」地一聲,教籍本掉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凱特有些無法接受地搖著頭。
「沒法接受?」彎腰從地上撿起教籍本,依文伊恩嘆了口氣,「當年我的導師也是無法接受呢。」
「普通人接受正式的施禮,一般都需要經過神術資質的鑒定,嬰兒也不例外,但是也有功績非常卓越的平民,即使神術資質一般,也被某些修會作為嘉獎而接納。」
「而我當年的導師就非常敷衍,因為確認我的神術資質差勁得厲害,所以乾脆就省略了資質鑒定這一步,結果我就成了這近千年來,唯一一個成為了信徒的黑血者。」
依文伊恩蹲下來,把少女的下巴輕輕地托起來,讓那雙已經動搖無比了的緋se雙瞳看著自己。
「我想你也知道,每一位修士也同時接受著他所信仰的神明的監督,當修院的修士犯下禁忌,行下不義之行,那麼修院便會把他革除出修籍,有時候這比神術鑒定的結果還嚴厲,就像是修女失貞,一般不至於革除教士籍,但是卻會被革除修士籍。」
說到這裡,依文伊恩突然想到,九年之後再次相見,蘭伯茨身上已經沒有了修士徽章,大概就是因為私yu害死八名同僚的罪名,使得他被革除了修士籍……
「黑血者。」依文伊恩鬆開了凱特的下巴,站起身來,「天生便是不潔,天生便是罪人,因為祖上有瀆神之罪,所以生而具有原罪。」
「那麼我問你,修士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黑血者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教會對我們的說法,黑血者天生就是神敵,因為生來具有瀆神的血脈,所以存在便是對神的褻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黑血者也是一個好人,手無縛雞之力,躺在病榻上移動不能動顫,根本沒有傷害任何人的能力,看看陽光就是最大的幸福的可能xing?」
「不可能……神的話是絕對的……」凱特強自說道,對於從小被教會撫養大的她而言,教會與諸神就是一切。
依文伊恩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幫教徒肯定不可能那麼簡單地放棄對神明的信仰,畢竟這個世界上,神可是真的存在,不過沒關係,蟻穴潰壩,星火燎原,慢慢來。
先從陣營鑒定這個神術開始。
「神的話語?」依文伊恩再次露出嘲諷的笑容,「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你要想明白,控制你,給你下達命令的,究竟是某個教士的話,是神術鑒定的結果,還是真正的諸神的話語。」
「神術是神的力量,是神賜的奇迹……」凱特下意識地背誦著神父的教導。
「這句話誰告訴你的?」依文伊恩瞬間打斷了凱特的話,「某個教士?你怎麼能確認那個教士說的是真理?你可以確認這句話是某位神明說的嗎?我記得這句話教典里可沒寫。不能的話你怎麼確認它是對的?你有自己研究過這個神術嗎?」
「我……」凱特被依文伊恩如同機關槍一樣的連續發問打懵了,她啞口無言。
「我是法師,相對而言,在法術方面比你專業。」依文伊恩向少女宣揚著自己的權威xing,權威xing等於定論權,定論權在爭論中相當重要,類比到法律中,就相當於司法解釋權這樣的大殺器,「在我們法師看來,無論是法術還是神術,都只不過是一種工具,不同的是作用的原理與方式。」
「法術使用的是魔力的力量,而神術使用者,則將身體中的魔力轉化成特定元素形式的『神力』。如果說法師就是一群七歪八扭的藝術品,那麼神術師就是國家兵器煉金工坊里,反覆打磨出來的統一的制式兵器,雖然後者的容量各有大小,隨神品的不同還各有規制,但是大體上是一套統一的標準——就像是我工廠里生產出來的工業品。」
為了教士小姐易於理解,依文伊恩沒有直接用「工業品」來舉例,不過在他看來,相對於魔法師的五花八門,奧術師的各種小作坊工藝,在諸神主導下可以相互傳遞神力,治療傷害的神術師,確確實實地更像是現代化工業下的,規格高度統一的戰爭兵器。
「既然不是神的話語,不是『真理』,而是工具,那麼就會出現錯誤!」依文伊恩毫不猶豫地一錘定音,「既然神術的本質是工具,那麼陣營鑒定這個神術,本質上跟預言法術並沒有區別。」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稍有和緩:「或許是因為樣本容量比較小的原因,法師的預言法術成功率向來不高。而相對來說,預言xing的神術因為有諸神作為支持,準確率相對會高一些——」
依文伊恩話風突然一轉:「不過,但是既然它不是真理,那麼我們就不得不思考,法術出現錯誤的可能。」
凱特站起身來,她已經意識到依文伊恩接下來想說的話:「荒唐……」
她搖著頭,依文伊恩的話太過脫離她常識,反而讓她在那連續不斷的大腦風暴中,喘過一口氣來。
「你想說你們家族之所以會被認定是黑血者,是因為神術的錯誤嗎?」
依文伊恩冷哼了一聲,攤了攤手。
「我只是提出可能xing,你無法否認這個可能xing,沒記錯的話,光是今年一年,聖都那邊就改良了將近十個神術?雖然比起奧術與法術而言少得可憐,但是好歹也是對神明賜下的神術進行了改良。」
「既然存在改進,就說明神術的結構並不是真正完美的,這點你沒有異議?」
凱特遲疑了一下,她搖了搖頭,但是很快說道:「但是這也只是提出了一個可能罷了,作為最著名的黑血者異端,你們銀玫瑰家不可能被誤判!」
少女緋紅的眼瞳中閃爍著認真的光輝,她語氣咬得很重。
但是這不過是在表露她的心虛,除了這根最後的稻草之外,她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反駁依文伊恩的理由了。
「不可能?」
依文伊恩反問道:「那麼你給出證據啊?」
「我問你。」依文伊恩一邊大聲說,一邊大步走向凱特,「對於我們黑血者的身份,你見過哪部教籍中,有我們的祖先瀆神的記載么?教典里有寫嗎?你聽諸神親口說過嗎?還是說你在聖行所看到過秘密的資料?」
依文伊恩每走進一步,凱特都要後退半步,看著少女臉上的猶豫與茫然,依文伊恩知道,自己賭贏了。
畢竟,既然是瀆神了,那麼大多都是類似於家醜的事情,如果讓信徒知道了,肯定會導致信仰的動搖,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有70%的把握肯定資料沒被公開,哪怕是半公開。
這樣一來,他更加自信滿滿:「那麼既然沒有記載,那麼你是看到我殺人了?放火了?搶劫了?偷盜了?還是在街頭巷尾聽到我欺辱領民的傳聞了?」
依文伊恩一把按在凱特的肩上,把她推到牆壁上,看著少女幾乎貼在他臉前的赤紅的嬌顏,大聲地質問著她:「你想說我祖先瀆神,行!拿出資料來,讓我替那些老傢伙贖罪我也認了!如果你說黑血者天生就會行惡,那麼也行,拿出證據來!除了神術鑒定,任何都行!目擊報告!jing告謠傳!現場物證!隨便什麼都好!」
「請你自重!爵士!你靠得太近了!」感受著依文伊恩幾乎貼到自己脖頸上呼吸,凱特連雪白的脖頸都羞紅了一片,她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然而依文伊恩壓根就沒理過她:「神術鑒定,神術鑒定,就知道神術鑒定!」
「我最反感你們這些宗教份子,拿著雞毛當令箭,連神諭與『人諭』都搞不清楚,就屁顛屁顛地玩正義遊戲,就知道用神術照照照,拿著教典念念念,你們到底是人在用工具,還是工具在用人?或者說乾脆你們自己就是無血無淚無思無想的戰爭兵器?行!如果真這樣的話倒也罷了,我直接一刀砍死你們這些已經不能稱人的傢伙也不會有什麼心理壓力——」
看著面前畏畏縮縮,終於開始全面敗退的少女,依文伊恩心中劃過無與倫比的成就感,他隨手就捏住了少女潔白的耳廓,扯著她的耳朵走到梳妝鏡前——
「——但是你看看你自己。」依文伊恩不顧少女的痛呼,繼續不依不饒,「邏輯沒有,大腦僵硬,知識面匱乏,除了這張臉。」
依文伊恩把指頭伸進少女的嘴巴里,扯了扯她的臉頰。
「除了這個胸。」
然後雙手摟著她,託了托她的那對挺翹的山峰——說實話,還蠻有彈xing的。
「你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一提的地方嗎?!」
再也忍受不下去的凱特猛地轉過身來——
「啪」地就是一巴掌:「爵士先生!請您適可而止!」
給了依文伊恩一耳光,凱特看著依文伊恩的眼瞳略帶淚光,她神情羞怒,臉頰赤紅,拚命壓抑著粗氣。
「我明白了!我會親自找出證據,把你繩之以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