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不幸的神父
()就在這時,陶德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都整理完沒有?!整理完了就給我閉嘴!讓你們整理一下,居然就給我說開了!特娘的得寸進尺是不是?!」
聞言,圍在卡爾特身邊的一幫人不禁慌慌張張地紛紛站好。
抬頭,挺胸,收腹,長槍杵在地上,筆直地扶好,艾默生的心中卻是有些意猶未盡,早知道卡爾特居然懂那麼多,早點請教他就好了。
。
依文伊恩有時也會想,身為一個現代人,是否真的能夠適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都要人服侍,就連穿衣睡覺,都要人先暖好了再讓人送來的生活呢?
最後,在百般思索之後,他果然還是覺得,除非是真的懶到了一定程度,否則為了保持適當的**,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自己干……
嘖……獨生子的細膩情懷你們不懂……
推開窗戶,呼吸著清冷的空氣,以45度角憂傷地仰望天空邊際乍現的第一縷晨光,依文伊恩輕輕地嘆了口氣——
「真是太他媽的冷了。」
南嶺的地理環境有些像是他前世的墨西哥盆地,雖然地處南方,但是海拔卻出奇地高,再加上ri出ri落一個循環的時間長達一周,黎明前的這段氣溫總是最冷的。明明是大夏天卻只有幾攝氏度,這在依文伊恩的前世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穿戴妥當,恢復了平時慣常的軍憲官制服打扮,依文伊恩在身上又加了件短坎肩,今ri不比平時,要一動不動地在主閱兵台上坐足6個小時,對於常年被魔道書抽取體力的他而言,可不是開玩笑的。
扣上扁帽,戴上面具,在胸前別上共和黨黨徽,依文伊恩推開房門走出房間,艾歐菲塔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多時了。
「艾歐菲塔,我說過多少次了,這種時候你不必故意等我,在餐廳候著就行了。」
然而白髮的女僕長只是走上前來,習慣xing地為依文伊恩整理了下領口:「伊恩少爺你總是會在自己沒注意到地方出現小的疏忽,今天的公爵府有很多客人,如果讓他們看到了不妥,那麼便是我這個女僕長沒有盡到責任。」
聽到艾歐菲塔的解釋,依文伊恩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在經過女僕長的儀錶檢查之後,依文伊恩與艾歐菲塔一起走入餐廳,向已經提前到的人道著安:「早上好,諸位。」
「依文,今天不比平時,你這樣說有些太過隨意了。」坐在主座上的費爾德南拿起餐巾漠然地擦了擦嘴,用非常威嚴的語氣向依文伊恩緩緩說道。
「隨意嗎?我覺得還好啦。應該說是父親大人你太過嚴肅了,今天明明是睦林節,結果你板著臉坐在這裡,不覺得氣氛有些冷過頭了嗎?」
聽著依文伊恩大言不慚的話,已經在餐桌上就坐的克雷爾的等人頭上頓時冷汗直冒,他們縱然已經習慣跟依文伊恩語氣隨意,但是在公爵府用餐這也是第一次。面對凶名赫赫的南嶺大公,在問過早安落座之後,那也是頭也不敢抬,在心中默默背誦貴族進餐禮儀一百遍,悶頭趴在餐桌上小心咀嚼聲音都不敢發出一絲,更別說如此大大咧咧地跟費爾德南對話了。
「這樣嗎……」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聽完依文伊恩的話后,費爾德南居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麼我就等會再吃。」
然後……然後特么的……居然就離席了!
而且更令克雷爾、培爾納德等人萬分惶恐的是,在費爾德南離席后,那位素來有著仁善之名的雪莉兒婦人居然也站了起來,看著他們幾個溫和地笑了下:「我也差不多了,你們慢慢吃,依文平時沒有多少貴族朋友,也不用在意我跟大公,把公爵府當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夫人!你如果真的認為我們能把公爵府當成自己的家,那麼幹什麼離席啊夫人!這不是明擺著壓根不可能嗎?!
克雷爾等人在心中發出痛苦地哀嚎,依文伊恩一來就當著他們的面,把尊貴的南嶺大公與公爵夫人先後趕了出去——他們再目無尊上,再共和黨人那也得誠惶誠恐啊!
此時還有話語能力的人只有依文伊恩一人,對於雪莉兒他倒沒敢那麼放肆:「雪莉兒姨母,你不用管他們幾個……」
雪莉兒笑呵呵地擺了擺手:「不用了,伊莉兒還沒起來,我去叫她,唉……如果愛黛希爾還在就好了,那樣我就不用跑這趟了……」
看著雪莉兒離去的背影,依文伊恩稍微有些僵硬地扭過頭來:「……我覺得我好像把雪莉兒姨母惹毛了……」
面對哭喪著臉的依文伊恩,克雷爾與魯茲同樣在哀嚎:「在惹毛夫人之前,你丫的早就把大公給惹毛了啊啊啊啊啊啊!」
培爾納德也不禁扶著額頭,渾身無力:「身為一介平民法師……跟公爵大人的第一次用餐就不歡而散……我覺得我已經看到了厄運的狼眼……」
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依文伊恩吐槽了培爾納德一句:「放心好了,厄運的狼眼你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說的也是……」培爾納德抬起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依文伊恩身後的白髮女僕長一眼,後者注意到后,還以了一個略帶詢問眼神,那深綠se的眼瞳真是宛若碧玉般潔凈。
「人都到齊了?」依文伊恩往嘴裡填著烤土司,一邊嚼著東西一邊數人頭,「培爾納德,克雷爾,魯茲,好像還少一個?那個銀髮神父呢?」
「阿貝爾嗎?我叫hc-xiii叫他去了。」克雷爾一邊回答,一邊有些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不過他一想到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都已經無濟於事,而且按照依文伊恩的計劃,不久后他肯定是要離職的,所以反而輕鬆了起來。
「向您建議,克雷爾法師,以後請用『斯卡琳』,或者『泰勒緹』來稱呼我。」
「砰」一聲,餐廳的門被人以極端粗暴的方式推開,走入餐廳的hc-xiii小姐將手中拖著的銀髮神父,像是丟破爛一樣,隨手丟到了地上。
滿身灰塵,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鼻青臉腫的神父大人奄奄一息地抬起手,伸向餐桌前的數人,試圖尋求幫助:「請…請……救救……我……」
鋼鐵小姐漠然地抬腳後跟,把阿貝爾的伸出去的左手一腳踩到腳下,隨意一捻:「jing告,阿貝爾神父,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請不要做出任何疑似施法動作的危險手勢,否則我將按照對危險法師類俘虜第1375號戰鬥預案將你擊斃。」
看著身穿黑se制服的hc-xiii單手提槍,那絕美無比的麗人容顏上神情漠然,殘酷無情地蹂躪著悲慘的神父先生,餐廳中的其他男xing同胞不禁菊花一緊——
「卧槽!克雷爾!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對真理級強者的人型戰鬥魔像?!看起來確實能把真理初階的神官打趴下……但是怎麼感覺起來特么的好危險啊好危險?!」在所有人中,之前差一點就人生完蛋了的魯茲?莫里斯的反應最為激動,天知道他只不過是個預言術專jing的詭術師,面對這種強力的戰鬥兵器,最沒抵抗力的就數他了!
而且依文伊恩還想另外補充一點的是,自家總參謀長魯茲那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跟鋼鐵小姐的制服女王形象,簡直就是絕配!
被魯茲sao擾得實在是沒辦法了,再加上自己看著也睾丸緊縮,克雷爾硬著頭皮,沖hc-xiii問道:「hc-xiii,阿貝爾神父做了什麼,被你打成這樣……」
「重申,克雷爾法師,請稱呼我為『斯卡琳』。」鋼鐵小姐抬起頭,用冰紅se的眼瞳乜了克雷爾一眼,那冷酷嚴酷又殘酷的眼神足以讓任何抖m在瞬間高chao,「此外,根據問訊情況,進行如下述職報告:在7分37秒之前,本戰術單位在遵照克雷爾法師的命令,將阿貝爾神父移送至餐廳的過程中,目標於自身卧室的床上,進行了疑似抗拒行為,本機於是遵照對標準俘虜358236預案,對目標進行了鎮壓作戰,並在2分16秒前將目標帶離卧室,以強制力將其帶至現地點。」
越過餐桌上方,四個人把腦袋湊到一起,此時最為冷靜的依文伊恩代表發言:「也就是說,阿貝爾神父賴了個床,然後就被它拖過來了……這樣理解應該沒錯?」
「附議。」「贊同。」「絕對是這樣的。」
「那麼把悲慘的,只是有些喜歡賴床的阿貝爾神父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應該也沒有異議?」
「附議。」「贊同。」「那個慘樣我看了都蛋筒。」
「好。」四個人重新坐直身體,依文伊恩小心地斟酌著詞語,「斯卡琳…嗯……少尉,能不能先把阿貝爾神父放開?我覺得他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斯卡琳看了依文伊恩一眼:「明白,伊恩上校。」
後撤了一步,阿貝爾總算從地上爬了起來:「嗚嗚嗚……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連卡特琳娜都沒有那麼兇殘!」
坐在餐桌上的四人瞬間捂住了臉——
「jing告!目標做出疑似攻擊行為,遵照——」
神父,自己作死不能怪同志們不救你啊……
「砰砰砰砰砰——!」
。
應該說幸好hc-xiii使用的是鎮壓用的橡皮彈么……大口徑橡皮彈近距離打在身上超級疼,但是卻還不至於令真理級的神官傷筋動骨。在從鋼鐵女士手中死裡逃生后,阿貝爾用神術自我治癒了一下,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來曾經經受過一番慘無人道的虐待了。
但是被連續踹中的腰部卻似乎有些直不起來了——
「不幸啊……」從馬車上下來,阿貝爾揉著刺痛的後背,覺得自己來到南嶺以後的生活簡直就是超凄慘,黑血者對神術的親和度天生就弱,而他受傷的機會又頻繁,除了在公爵府的地下牢里的那一個月不到的安穩ri子外,剩餘的幾乎全部的時間都在是傷病中度過的。
看著銀髮神父那身滿身瘡痍的樣子,依文伊恩也不禁停下了腳步,回頭忘了過來:「神父先生,要不要我等你一下?」
阿貝爾溫和地笑了一下:「不……不用了,好心的爵士,你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我馬上就追過去。」
依文伊恩倒也沒有堅持,他點了點頭:「那麼請記好,名義上你是我的顧問神父,這個身份牌你帶著,我會命令斯卡琳少尉跟著你,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聽到斯卡琳的名字,阿貝爾不起眼地哆嗦了一下:「是…是的,我明白了。」
「斯卡琳,確保阿貝爾在典禮開始之前能夠抵達主閱兵台,注意不要引發sao動。」
經過hc-xiii鬧出來的一系列的事情,依文伊恩等人基本上是達成了一個共識,如今鋼鐵小姐的人格還不完善,對於命令的意義與人xing的理解還停留在非常片面的層次,除了儘可能少地觸動那些排序較高的戰術序列之外,運用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儘可能地把命令詳細化,以期待她的成長。
畢竟是克雷爾信誓旦旦的傑作,依文伊恩對她的期望值還是蠻大的——雖然事到如今,原本最信心滿滿的克雷爾反而有些動搖了起來。
他甚至提議重新編序斯卡琳的戰術序列,在依文伊恩等人的最高安全優先與命令優先之外,再加入一些其他的限制。
只是依文伊恩覺得沒必要,言聽計從的木偶他以後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一位具有獨特人格與個xing的鋼鐵小姐,卻更令人期待她的成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