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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番外:他笑:「不做工作,做點別的?」(

  146番外:他笑:「不做工作,做點別的?」(10000+) 

  蘇暖玉近期心情不好,就躺在病床里養病。 

  米灼年工作很忙,但幾乎一抽空就來看她,給她帶一些好吃的。 

  北京最近沒發生什麼大事,除了一起富二代深夜飆車、豪車衝撞的交通事故,一段時間內鬧得沸沸揚揚。 

  駕車的人是一個外地來的富家女,姓秦,因為酒駕、再加上車輛改裝不善,在隧道里不小心撞到了牆壁,最後直接爆炸自燃,當場喪命。 

  玩車的蘇暖玉,當然知道車子不會這樣說炸就炸,何況就算炸了,人也沒那麼容易當場死亡。她躺在病床里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了那天白峻寧在窗前電話里說的。 

  [沒什麼好顧忌的,貓貓狗狗本來就不用講道德,論背景,就更加沒必要。] 

  …… 

  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惹上這麼一個狂肆又殘酷的男人,究竟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翻過,出院以後,已經是盛夏的天氣。 

  蘇暖玉在這個夏天搬了家,從北園搬到了一個私人公寓。那天她剛好把東西全部安置完畢,就接到了米灼年的一通電話,叫她去流瀲酒廊喝酒。 

  搬完家她整個人都累癱了,當然也不想去酒吧那種地方。但是米灼年從來不會邀請她去酒吧,所以她多半也猜到她出事了。 

  最後還是化了妝,換了裙子,出門。 

  到的時候,酒吧里氣氛已經炒得很熱了。各種粉色的燈光在空氣里跳動,角落裡坐著一個女人,白襯衫黑西褲,面容很乾凈,苦笑著。 

  她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自飲自酌,那樣子看起來很受傷。 

  蘇暖玉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僵直,但一瞬過後,她還是搖曳生姿的走了過去。 

  「你搞什麼鬼啊,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米灼年不動聲色,重新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 

  淡淡說了一句,「喬承銘回來了。」 

  蘇暖玉一張漂亮的臉頓時愣住。 

  她沒想過那個一走就是七年的男人,突然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回來了。一時間也是震驚。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震驚,那種情感就已經被對灼年產生的擔憂所代替。 

  喬承銘回來了,米灼年要怎麼辦? 

  蘇暖玉不明白,也不會安慰人,只能一杯接著一杯給自己倒酒,然後再陪米灼年一起飲盡。 

  酒過三巡,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別人拉到了一個包廂里。 

  包廂里坐著很多人,男人,並且長得都不太好看。蘇暖玉很反感,她想離開,然而腦子裡太暈,她整個人都是靠米灼年扶住才能站穩的。 

  隱隱就能感覺到灼年西裝下的身體不斷在顫抖,然後幾乎用身體保護著自己、擋在自己前面。 

  「暖玉,清醒一下,你趕緊把你家的保鏢叫來……」米灼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音已經很抖了。 

  蘇暖玉大概明白這種情況應該是被人纏住了,她也不是沒遇到過,所以也沒米灼年那麼害怕,直接喊了出來,「你到底讓不讓我們走啊!」 

  「讓,怎麼不讓?」座位里別的男人犯起渾來,「不過就是喝杯酒嘛,喝完了就讓你們走,不會這麼小氣吧?」 

  她頭又開始暈,剛想接著罵,就聽到灼年尖銳的叫聲。 

  酒醒了一半,就看到灼年被拖著進前面的沙發里了。 

  蘇暖玉一下子就慌了,米灼年很少來這種地方,如今被人這麼對待,肯定也是嚇得魂都飛了。 

  而且如果剛才不是她一直擋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會這麼快就被拖走。 

  蘇暖玉一下子就更氣憤,「灼年!」 

  「放開!」 

  蘇暖玉想衝上去,結果卻被更多的人包圍。 

  「美女,你朋友現在快活著呢,不如你也……」 

  「滾!」 

  就在這時,包廂里突然來了人。 

  一道紫色的光照進來,很暗,看不清來人的容顏,只能依稀認出身形很高/挺。 

  「王董,你挑姑娘的眼光還真是越來越毒辣了。」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緩緩道來就像一汪甘洌的泉。 

  這道聲音帶著莫名其妙的冷,包廂里躁動的因子因它沉寂下去半, 

  「啊,白總您說笑了,」男人本能的放開蘇暖玉,臉上堆起來討好的笑,「這兩妞確實搶眼得很,白總您要不也過來看看?」 

  白峻寧來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他和喬承銘在一起的時候,也多是借用商人的身份。因此別人也叫他白總。男人的眸光不聲不響地落在長裙女人的身上。 

  蘇暖玉側對著他,頭髮垂下來看不清表情,沉默了幾秒鐘,她突然對圍住自己一個長得比較俊美的保鏢笑了出來, 

  「帥哥,你先放開我,不就是一杯酒么,我喝就是了。」 

  很快,沙發上的人直接朝她吹起了口哨,「哈哈哈,這丫頭夠火熱!快過來爺這邊兒!」 

  她慢慢走了過去。 

  滿滿一大杯五十多度的茅台,就算是酒量驚人的男人也不能這麼喝。而蘇暖玉卻只是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把辛辣的液/體往喉嚨里灌—— 

  下一秒,酒杯就被扔飛了出去。 

  哐啷一聲巨響,玻璃渣四濺,包廂內死一般的寂靜。耳邊響起他的聲音。 

  「你他媽是想死?」 

  蘇暖玉愣了兩秒,然後笑出來,「喬總和白總是來談生意的?真不巧,我和朋友今天還有事兒,不如您們再叫幾個別的姑娘?」 

  接下來的時刻,白峻寧可以說都是在壓抑著脾氣的。包廂里氣氛很不好,喬承銘和灼年之間也是硝煙瀰漫。 

  喝酒作樂,原本也不是蘇暖玉的本意。只是猛然想起白峻寧那些讓她傷心的話,再加上酒精上頭,她最後還是任憑自己墮落下去。 

  包括灌酒,玩遊戲,再到打賭輸了脫衣服…… 

  她只是想試探,那個男人,究竟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把她牢牢實實的護在掌心。 

  可是他沒有。 

  他就這麼陷在沙發里,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彷彿置身事外。 

  蘇暖玉穿著淡粉色的長裙,身上披著防晒衣。她仰面在燈光下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茶色蜷曲的長發,在燈光下泛著金色的色澤。 

  沒有人能看見,她眼裡泛紅的痕迹。 

  「美女,該你脫了!」興奮的人們熱烈地喊。 

  蘇暖玉施施然地站起來,自動屏蔽那兩道沉鬱至極的眸光,手指開始解開外衫的紐扣… 

  突然,紐扣在解到第二粒的時候被打斷,穿著白衣服的男人直接衝過來粗.暴地把她往外面拖。 

  蘇暖玉驚呼一聲,聽到身後米灼年正在擔心的叫著她的名字,可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人已經被白峻寧拖出去了。 

  「白峻寧,你鬆手,你他媽給我松……啊——」 

  所有的怒吼在一瞬間就被化解了,頭髮被他兇狠的拉扯住,她吃痛低叫出聲。然後就是野蠻霸道的強吻,沒有一絲情-欲的,最殘忍的纏綿。 

  蘇暖玉可以說是被撞一樣,被他壓在了牆上。就連扣住她手腕的動作都讓她痛得皺起了眉毛。她想破口大罵,可還沒說出一個字,嬌嫩的紅唇就已經被咬破了…… 

  嘗到血腥的味道,男人更加動容。而她也就更加妖冶。 

  「白峻寧,」趁他空隙之際,她就這麼靠在牆上,煙視媚行,唇角還有一抹嫣紅。 

  「我可以給你吻,給你睡,但我有一個要求,你敢答應嗎?」 

  男人眯眸,危險的看著她。 

  蘇暖玉又笑,「我彆扭的白將軍,何必裝的這麼禁-欲呢,你追我追到這裡,現在又忍不住把我拖出來強吻——你不是在用你的行動告訴我,你還愛著我嗎?」 

  她說著,長長的捲髮披散到腰間,就像一個傾世的女妖,「既然如此,我們來做情-人吧,真也好假也罷,就是那種見不得人也沒有感情的情-人關係。怎麼樣?」 

  「理由?」 

  「因為你愛我啊。」她嫵媚的笑笑。 

  一般如果對面的人是白峻寧,女人不會有這個膽子信誓旦旦的說他愛自己。可那是蘇暖玉,這句話由她說出來,就是那麼風情萬種,在他心裡留下抓肝撓心的癢。 

  「條件?」男人的聲音很沙啞。 

  「情-人就是情-人,玩玩而已,有什麼條件?」蘇暖玉說著,在燈光下看自己的指甲, 

  「我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陪伴,也不要你的名分,當然你也別管我和哪個男人出去喝酒約會……但是我每晚都會回來的,」她抬起眼睛,細細的眯了起來,故意勾魂似的說道,「在我有需求,或者你有需求的時候,隨時準備。」 

  空氣有片刻的沉靜。 

  片刻之後,男人回答了兩個字,「我做。」 

  他說的我做,而不是同意讓她來做,說明在潛意識裡,就是自動認為是他做了她的情-人。 

  蘇暖玉覺得憊懶,但也懶得糾結究竟誰是誰情-人的問題。 

  那些酒後勁很大,她頭疼的厲害,於是便說道,「那就帶我回家。」 

  …… 

  家還是他們西山的那個別墅,這些年她不在,他卻一直住在這裡。 

  辭退了所有傭人,偌大的別墅顯得尤其靜謐。蘇暖玉一進門,就被那股龐大的安靜,鬧得有些傷感。 

  「你家的傭人呢?」 

  「辭了。」 

  「為什麼?」 

  「用不著。」男人言簡意賅,突然蹲下去蹲在她腳邊,給她拿了一雙拖鞋。 

  蘇暖玉覺得意外,「你家……為什麼有女士拖鞋?」 

  而且她也記得很清楚,這雙鞋,並不是二年前她穿過的。 

  男人在這個時候慢悠悠的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忍受不了這種過於刺骨銳利的眼神,蘇暖玉率先撇開頭去。 

  意識到她的逃避,男人也收回了眼神,不緊不慢的轉身離開。 

  「你忘了,這裡曾經是我們的家。」 

  留下這樣一句,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二樓拐角的盡頭。 

  聽到這句回答,蘇暖玉的心都在剎那間凌亂如麻。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暖玉覺得渾身都疲憊不堪。 

  頭是昏的,腰是酸的,每個細胞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了過去。 

  蘇暖玉掙扎了很久,才掙扎的站起來,潔白的被子掀開,身上果然全是大大小小重重輕輕的痕迹。 

  她閉了閉眼,又重新躺了回去。 

  昨晚…… 

  有些事她記得很清楚,有些卻已經忘記了。但她還是記得,她說要和白峻寧做情-人的那些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會那樣說,可能是不甘心吧,就算做不了夫妻和戀人,退而求其次做個情-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年輕嘛,有的是資本揮霍。 

  想到這裡,她有些艱難的扶著腰坐起,然而雙腳還沒下床,男人就已經推著門進來了。 

  「早餐吃什麼?」 

  「隨便。」 

  男人有一瞬間的沉默,但他看著她的視線,卻從來未曾挪動。 

  蘇暖玉也感覺到了他應該是在看她赤果果身上的吻痕,也沒覺得多尷尬,她太累了,於是只能轉了個身。 

  「吃什麼都好,你叫外賣或者隨便弄點,我等下還要去工作室。」 

  但是她不知道她光潔的後背肆虐更甚。觸及那一大片瘋狂的痕迹,男人的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最近別穿露背的衣服。」 

  聽到這句話,蘇暖玉撥頭髮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但她很快也明白了過來。 

  「既然知道,每次下手不會輕一點么?」她這樣問。 

  「抱歉。」 

  「你是真的覺得抱歉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跟這個男人過夜,就沒有一回不是傷痕纍纍的。 

  「要葯么?」白峻寧難得體貼。 

  「算了,你快去弄吃的,我要出門了。」 

  蘇暖玉的工作室在CBD一處豪華的寫字樓里,距灼年的酒店、以及喬承銘的公司都很近。但是她和喬承銘並沒有什麼往來,只是周末會和灼年約約飯。 

  日子也過得平淡無常,除了其中有一次米灼年被弄進了派出所,她廢了一點心思,以及還有一次被威家二少爺故意追了尾,剩下的事情都是按照既定的軌道向前。 

  白峻寧對她當然是好,可能是因為失去過一次,所以再次寵起來可以說是接近病態。 

  奢侈品珠寶幾乎都把衣帽間堆滿了,早晚下班也是一得空就來接她,她要是遇到什麼特別難纏的客戶,他用一切正當的或者不正當的方式,都給她鋪平了道路。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是,他們之間的這一切,都是瞞著北園裡所有人的—— 

  包括米灼年。 

  所以當蘇向北要求她去大溪地旅遊的時候,她也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情願。 

  西山別墅。 

  男人正在書房裡處理公務,女人突然就從後面抱上去了,挺俏的鼻尖摩擦著他的脖頸。 

  白峻寧合上文件,微微皺眉,「幹什麼?」 

  「抱抱。」 

  「要抱隨時都能抱,我現在在工作。」他的語氣很淡,但那裡面並沒有不耐煩。 

  「你工作你的,我抱我的,又不會妨礙你,」蘇暖玉沒打算鬆手。 

  「暖玉。」男人的聲音有些無奈。 

  「你別趕我走,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的文件不能被家人看到,可我又不會去看,況且我也看不懂,」蘇暖玉說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繞到前面去了,修長白皙的雙腿坐在他筆挺的西裝褲上,紅唇嘟著, 

  「我都要走了,一個月見不到,你都沒有不捨得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皺了一下眉, 

  「去哪?」 

  「大溪地,我爸讓我去的。」女人有些委屈,手指玩著他的領子,繼續嘟囔著嘴,「我不想去,但我也不能拒絕啊,你說他會不會發現我們了?」 

  「發現也沒什麼。」白峻寧說著,然後又去翻桌子上的文件。 

  「不許看!」蘇暖玉徹底皺眉了,手按在背後的文件上, 

  「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做,可是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她是想做什麼,一雙鳳眸醞釀起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做工作,然後做點別的什麼?」 

  蘇暖玉,「……」她也沒有暗示那什麼什麼的意思,就是想讓他陪陪她而已。 

  「那明天機場我自己去咯,你不要送我,省得被人發現。」她說著,然後把額頭輕輕撞在他的額頭上,一下一下的拱著,聲音低低的。 

  男人沒急著回答,而是抱著她突然站了起來。 

  「喂,」蘇暖玉被他這種說來就來鬧得有點怕,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白將軍,你不會一言不合就要……」 

  「怎麼辦。」男人打斷她,推開那一疊機關機密,輕輕把她放在桌子上,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什麼……怎麼辦?」 

  「突然發現要一個月睡不到你,心情很糟。」 

  蘇暖玉,「……我對你來說就光只是用來睡的?」 

  「那你自己說還有什麼用處?」 

  「白峻寧!」蘇暖玉秒怒,拳頭打在他的胸口上,「情-人也是人,你都不疼我!」 

  她真是氣死了,雖然一開始是自暴自棄說要做情-人的,但是經過這麼久相處下來,她曾經也開始覺得,他們已經重修於好、做回戀人了。 

  可是他今天卻還是赤果果的說出她唯一的功能就是…… 

  她很失望。 

  不過話說出來還是很嬌俏,「你不疼我,我還不如去找一個疼我的男人!」 

  「我怎麼不疼你,嗯?」男人突然徐徐長長的笑了出來,挑著她的下巴,重重輕輕的吮吻住她的紅唇,又親了親她的腮幫,沉沉的道,「明明都疼了二十幾年了,只不過,是頭疼的疼……」 

  「白峻寧,你——」 

  她剛想破口大罵,但所有的憤怒都被化解了,尖叫聲也被吞沒。 

  天旋地轉,她只覺得他就這麼抱著她走向卧室,從始至終都沒有停止接吻的動作。 

  ………… 

  蘇暖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機場,為了躲避蘇向北的耳目,她只能在別墅門口簡單的跟白峻寧做了個道別。 

  起飛之前,她突然覺得一個人很孤單,於是就給灼年打了個電話。 

  「灼年,你在幹嘛呢?」 

  「嗯,沒什麼,你呢?」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喬承銘婚禮的緣故,米灼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我準備登機了,要去大溪地度假一個月,我爸安排的,」蘇暖玉說著走到了登機口,「灼年,你這幾天還好吧?喬承銘沒有為難你吧?」 

  雖說他和朱鷺溪的婚禮已經不了了之,但蘇暖玉實在覺得這跟米灼年沒什麼關係,所以也沒想到灼年即將面臨被喬承銘逼婚。 

  電話里有片刻的沉默,隨即就是女人淡淡的笑,「我沒事,暖玉,你好好玩吧。」 

  「好,你如果遇到什麼問題隨時call我,我第一時間趕回來。」 

  「沒問題,你快上飛機吧。到了記得給我發微信。」 

  對話就這麼結束了,通話幾乎是剛結束,另一個號碼就打了進來。 

  看了來電顯示,紅唇不自覺撩起一抹弧度。 

  「喂?」 

  「登機了么。」 

  「剛坐下來呢,」蘇暖玉系好安全帶,不經意地交疊起雙腿,一隻手拿手機,另一隻手玩著自己的頭髮,「怎麼樣,你也開始工作了嗎?」 

  「嗯,在晨訓。」 

  蘇暖玉一驚,「那你還給我打電話?」這個白峻寧,無視起軍紀軍綱還真是理直氣壯。 

  男人語氣倒是淡得很,「又不是他們訓我,你注意安全,別惹麻煩。」默了片刻,還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句,「不是嫌你麻煩,怕你吃虧。」 

  「知道了,白媽媽,」她墨鏡下唇角的笑容愈發深了,大概又說了幾句,直到空乘反覆催促她快要掛電話,她都捨不得要掛。 

  「女士,我們機艙門已經關閉了,請您配合把手機關閉……」空姐看她的里程一看就是大VIP客戶,不好發脾氣,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著。 

  蘇暖玉忙著跟她的「小情-人」收尾,暫時沒空理她。 

  見她置之不理,頭等艙里另外幾個人登時就怒了。 

  「麻煩您能不能把手機掛了,這飛機馬上就要飛了!」 

  「就是,又不是公司急事,打情罵俏這麼長時間也不嫌害臊……」 

  蘇暖玉開始還能忍,最後還是被罵得來了脾氣,直接摘下墨鏡扔回去一句,「沒看見飛機還在排隊嗎,你們哪來那麼多廢話?!新婚夫婦難捨難分怎麼了?真是逗!」 

  墨鏡摘下,露出無可挑剔的美臉,再加上一口流利的京罵,相當的咄咄逼人,原本幾個意見很大的大叔大嬸登時居然也還不了嘴,一個個兒的都像瀉了氣的皮球。 

  電話里白峻寧無疑聽到了蘇暖玉的發飆,語氣有些無奈, 

  「才剛跟你說不要惹麻煩,都聽到哪裡去了,嗯?」 

  蘇暖玉還有些生氣,聲音微尖,「你是首長當然沒人敢罵你,我在這裡被千夫指,換你你也不能忍。」 

  「行了,不能要求人人都慣著你,一會飛機上補個覺,掛了吧。」 

  「哎,可我還是不想掛。」她不滿的咕噥。 

  「那就親一下。」 

  蘇暖玉,「……」什麼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起膩歸起膩,他要親一下也實在太過分了。 

  「我不跟你說了,拜拜!」 

  聽到她略有急促的尷尬,他早有預料的笑了笑, 

  「一路平安,我愛你。」 

  蘇暖玉原本還想質問他是不是吃定她會掛電話,直到聽到那句我愛你,想說什麼也都忘記了。 

  整個人都愣住。只能迷糊的「嗯」了一聲,然後掛了手機。 

  掛了之後直接長按關機,直到屏幕徹底暗下去,她的眼睛無端看向窗外。 

  首都今天的天很藍,白雲一動不動,大概是個沒有風的好天氣。 

  原來,第一次聽到心愛的人對你說「我愛你」,是這種感覺。 

  空蕩,恍惚,心彷彿在這一秒才算真正的開始跳動。 

  不知不覺中,飛機穩穩的衝上了雲霄。直到廣播里空乘溫柔的說著,「你搭乘的航班現在已經離開了北京……」蘇暖玉依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處於雲里霧裡的狀態。 

  可是,廣播里沒有告訴她,她這一走,不僅是離開了北京, 

  更加離開了他們最後一段甜蜜平淡的幸福生活。 

  ……………… 

  旅行的目的地是群島中的一個私人小島。 

  行程相當奢華,蘇暖玉剛走進度假村,就看到了很多耳熟能詳的好萊塢巨星。 

  她喜歡海,也喜歡曬太陽,所以這種水屋浪漫別墅、翡翠綠、靛藍、孔雀藍等多種色彩浩瀚地,無疑是她心頭摯愛。 

  蘇暖玉放好行李,走到露台外,面朝大海大大伸了個懶腰。 

  「C『est-la-vie!」她歡快的喊了一聲。 

  大溪地法屬波利尼西,因此方言也多以法語為主,不遠處,正在海上玩水的人們,很快也聽懂了她的這句話。 

  「美麗的小姐,歡迎來到人間天堂!」 

  「這就是生活啊!」 

  人們同樣用法語回復著她。 

  蘇暖玉高高站在水上別墅的陽台上,璀璨的笑了一下,海風飛揚,把她紅色的長裙外襯高高吹起。茶色的頭髮也隨風飛舞,她眯著眼把頭髮別到耳後,露出紅色復古的耳環,和無可挑剔的五官。 

  就在這時,隔壁別墅的陽台也走出一個人來。 

  「是你?」這次,說的是她熟悉的中文。 

  蘇暖玉收回落在海洋上的視線,臉上的笑容並未減少一分。 

  威明東看見一身紅裙的女人就這麼把臉轉了過來,紅色的裙子在風中烈烈起舞,襯著一大片無際的藍天藍海,而她就像此時天地之間最明艷的色彩。 

  所謂一笑傾國,不過也就是如此。 

  「是你呀,小屁孩?」 

  一聲「小屁孩」頓時讓威明東回過神來,語氣調笑而有些不滿,「你才多大,叫我小屁孩?」 

  「你不是小屁孩是什麼?一臉留學生樣兒,還想跟我裝成熟呢?」 

  她說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可是從那張紅唇里吐出,就是像有魔力一樣讓人神魂顛倒。 

  威明東確實還在念書,但也不過只比蘇暖玉小了兩歲,再加上兩個人家庭背景差不多,都是不學無術的豪門子弟,因此交談起來特別順暢。 

  「誰跟你裝成熟,都是千年的妖精,還演什麼聊齋啊!」 

  「切,沒勁,姐姐不陪你玩了,你自嗨。」蘇暖玉說著就要回房間。 

  「喂!」威明東見她要回屋,瞬間身體就往外面探,「美女,你別走啊,咱們加個微信唄?」 

  「也不是不可——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 

  她笑語晏晏的推開陽台門,然而還沒進去,就真的聽見撲通一聲—— 

  瞳孔驀然緊縮,然後就聽見海面上人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她三步兩步走回去,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真的一頭扎進海里的男生,大聲尖叫了出來,「你他媽是瘋子嗎?!」 

  一個白色的浪花,渾身濕透的男孩浮了出來,陽光下笑容格外璀璨。 

  「怎麼樣,現在可以加你微信了吧!」 

  …… 

  關於這種一言不合就要跳海的搭訕手段,蘇暖玉不得不服氣。到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加了他微信,然後又跟牛皮糖一樣被他黏了好幾天。 

  她從小追求者不少,其中也不乏這種炙熱開放的二世子。但經過白峻寧那些年的驅趕,基本上最後都不了了之。如今剩下來的,也就韓千凌這種內斂沉穩的成功男人,所以這種死乞白賴狗血偶像劇里的橋段,她也很久沒有領略過了。 

  「威明東,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我有男朋友,你他媽的別再來煩我!」 

  威明東白色的頭髮已經染回了黑色,陽光下銀色巴洛克的飾品閃耀光芒,面上笑容毫不在意。 

  「有男朋友又怎麼了,踢個足球還有守門員兒呢!」 

  「要我怎麼做你才滾?」 

  「做我女朋友。」他毫不在意的攤手。 

  「讓我做你女朋友?」她這次沒再躲,直接上前一步,明艷逼人的笑出來,「你到底哪來的底氣?」 

  「京城名媛蘇暖玉,你初中打群架,我小學就打過了。你高中飆車出了三次事故,剛巧我在加州的時候也玩廢了四五輛車,」男孩子笑眯眯的說著,被風吹亂的髮絲顯得格外狂放不羈,「你喜歡萬寶路爆珠,剛巧我也是,你喜歡路易十三人頭馬,我家酒窖里全都有。你熱衷名品奢侈品,以後威氏集團下的商場你看上了就直接拿走,而且,」 

  「聽說你從小到大除了白峻寧沒接觸過什麼別的異性,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蘇大小姐,白峻寧為你做的一切,我都能做,你為什麼就不能跟我試試呢?」 

  蘇暖玉很有耐心的聽他說完,唇角笑容愈發深了,「你說這麼多,無非也就是想說你養得起我。但是白峻寧他不僅能養我,他為我做的事情,全世界沒有第二個人能做,何況就算別人做了,我也不太看得上眼,還有——」 

  她看著他,眼尾慢慢拉長,饒有興味的說了一句,「爆珠殺精,我建議你少抽。」 

  說完她就搖曳生姿的離開了。 

  威明東這次意外的沒有追上去,而是就這麼遠遠看著她高挑纖長的背影。 

  他留學的時候也遇到過很多家境優渥的白富美,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全部加起來,都沒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趣。 

  是的,有趣。 

  有時候,一個女人有趣,要比漂亮來得更有魅力。 

  ……………… 

  在大溪地過日子,就像在天堂一樣。而天堂里的時間過得都是很慢的。所以也就是幾天沒有跟白峻寧見過面,她就已經度日如年了。 

  剛想著拿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突然屏幕里就跳出來一條推送。 

  [威明東:你不是說他什麼都能為你做嗎,那你就看看,他到底都為你做了些什麼。] 

  只是粗粗的瀏覽,她心裡已經油然而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把他發過來的東西點開了。 

  漂亮的手指就這麼一下下在屏幕上划著,起初還有些震驚,到後來整個人就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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