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麵具之下
過了好一會時間，秦少虎的腳才落到地麵，還差點還沒站得穩，但被楊仙一隻柔軟的手給扶住了。
隨即，楊仙又帶著他在坎坷得高低不平的路麵上行走。
秦少虎在心裏計算了下方向和腳步，東南方向，一共是走了兩千三百六十五步，楊仙停了下來，然後一隻溫柔的帶著些清香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將他的眼罩摘了下來。
“好了，可以了。”楊仙那雙嫵媚而多情的眸子看著他。
秦少虎的目光四處望了望，四周還是高低起伏的山，一條羊腸小道延伸向遠方的一座山後麵。
“咱們就這樣匆匆相遇，又匆匆的分別嗎？”秦少虎開著玩笑。
楊仙問：“要不然呢？”
“要不然？”秦少虎說，“你可以留個電話號碼我，再來蜀東的話，起碼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吃碗麵條什麽的。”
楊仙笑：“借錢或者麻煩事也可以找你的吧？”
秦少虎說：“那是當然，你當我是朋友，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楊仙說：“你可別學那些語言詐騙犯，口裏說得大方，事到臨頭翻臉不認。”
秦少虎說：“我自己標榜自己也不行，到時候試試看吧，走了。”
揮揮手，轉身。
楊仙在背後說：“記住，無論什麽原因，這個地方不要再來了，我們站的這個地方，是最後的界限，往裏麵走，步步殺機。可千萬不要有什麽好奇心，不然可別怪我沒提醒。”
秦少虎頭也沒回，隻說了三個字：“記住了。”
然後，大步流星的走了。
山外果然還是山，綿延的一片。他起碼又差不多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總算把山路走出去，看見了人家，以及遠處大山下一條蚯蚓般蜿蜒的公路。
偶有一輛車子在那公路上像甲殼蟲般緩慢的爬行。
秦少虎知道，雖然看得見，但真走起來，肯定又得耽誤不少時間，看來，這蜀西比起蜀東來，在地形上更要險惡得多。
他對蜀西知道得並不多，唯一知道的是，蜀西有個最傑出的高手李夜行，號稱盜中之神，與蜀東的人中之龍霍無用，蜀南的叢林之虎高風，以及蜀北的沙漠之鷹沈如畫，並稱為“蜀地四傑”，而且還是這四傑裏麵武功最高的。
小泉美惠子打了好幾個電話來，秦少虎都說快了。差不多又走了半個小時，才趕到那條蚯蚓般蜿蜒的公路上，可那條路上的車子確實少得可憐。
秦少虎沿著公路一直走，半個小時後才遇到一輛轟轟烈烈而來的拖拉機，秦少虎說了個情，才搭上了拖拉機趕往鎮上去。
和拖拉機駕駛員聊了聊才知道，這個地方叫青苗鎮，是蜀東最偏僻最窮的一個地方，主要以苗族人為主。
秦少虎想，他應該還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來的，雖然楊仙警告過他。
一個小時後，秦少虎到了青苗鎮上，找了一輛載客的長安車，給了一千元包下來，直接送他到蜀東市的封水縣，因為並沒有直達封水的中巴車，中巴車多是到蜀西臨近的鎮以及縣城。
下午兩點，秦少虎輾轉折騰，終於趕到了封水。
當下，給小泉美惠子打了個電話，說到封水了，問她在哪。
小泉美惠子說，在碧水酒店，666房間。
秦少虎打了輛出租車趕過去。666房間前，秦少虎按響了門鈴。小泉美惠子是跑著來開門的，那雙眸子，柔情似水的看著秦少虎，然後撲倒在秦少虎的懷裏，好黏他一樣。
雖然有那些謊言，有那些還沒有弄清楚的隔膜，但秦少虎還是得承認，他對眼前的，懷裏的小泉美惠子，有著一種特別的心動。
手臂還是不由自主地將她摟緊了。
兩個人擁抱了十來秒，小泉美惠子鬆開了他，抬起那明澈而純情的目光，似有幽怨：“這些天，你不在身邊，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你的影子。”
秦少虎看著眼前的少女，天使一般，天真，純潔，他怎麽都無法將她與“逆天”那種罪惡滔天的恐怖組織聯係在一起。甚至看不出她是一個有著高超演技，絕世身手的殺手級人物。
她真的是嗎？
秦少虎心裏仍然冒出這麽一個疑問的聲音。
“怎麽了，你見到我不高興嗎？”小泉美惠子撅著嘴埋怨。
秦少虎笑了笑：“高興，怎麽不高興呢。”
小泉美惠子說：“那你板著一張臉，都沒點笑容。”
秦少虎說：“昨天晚上想你，沒睡好覺，早上還沒睡醒，就被你電話吵醒，然後趕了一大半天的路，累著了呢。”
“也是，來躺著，我給你按個摩吧。”小泉美惠子很體貼地說，邊說著，拉著秦少虎的手進了屋。
在還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秦少虎也必須得把這出戲演下去，否則就露出破綻，被小泉美惠子發現什麽不對，而先下手為強了。
當即就躺了下去。
小泉美惠子用那一雙柔軟的玉手輕輕地替秦少虎揉捏著，別說還真的很舒服，而且，秦少虎發現，小泉美惠子替他按摩的時候表情特別認真。
那認真的表情，裏麵有許多的溫柔和關心。
人心總是肉長的，秦少虎覺得自己的心裏一片柔軟。他想起了和小泉美惠子的認識，一個美麗而單純的少女，隻身在這個城市打拚，卻被地痞流氓欺負，無依無靠，如浮萍。
他路見不平出手，那絕不是圈套，而是一個偶然。他回想著那個細節，小泉美惠子如果會武功的話，就不會被幾個地痞欺負了，那還是他和小泉美惠子的第一次見麵，小泉美惠子絕對沒必要在他麵前掩藏什麽。
那個情景，小泉美惠子是絕不會武功的。
但，昨天的謊言又是怎麽回事？
他想起要打電話給軒轅北鬥求證的，卻忘記了，看來得找個機會打了這電話才行。
小泉美惠子認真地替秦少虎按著，慢慢的就把柔若無骨的身子倒在秦少虎身上了，那雙明澈的眸子時不時的看秦少虎一眼，裏麵有許多的情意動人。也許是故意的，她也說話的時候離秦少虎近了些，兩個人的嘴唇挨得比較近。
那個時候，秦少虎是個男人，他忘記了那些可疑的跡象，眼前的少女，溫柔，體貼，漂亮，純潔，曾經與他在一個屋簷下，有許多的相愛，關心。兩個人曾經一起幻想與構建未來的藍圖。
很美好而幸福的一段日子。
兩個人的身體接觸在一起，小泉美惠子那雙玉手便漸漸地停止了，她的目光裏已經寫滿了期待，呼吸頻率也加快了起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
秦少虎那有力的雙臂擁抱住了她，那溫柔如水的身子。
無論怎麽說，兩個人還是名正言順的戀人。既然是戀人，就該相親，相愛。
那個時候的房間，在如夢如幻的節奏裏一點點的淪陷。世間最美的音樂，比不上佳人的嬌喘與輕吟。
很久，很久。
地動山搖的世界終於平靜下來，秦少虎抹去額頭的汗水，看著躺在旁邊兩個小臉蛋紅得蘋果一樣的小泉美惠子，關切地問了句：“怎麽，累到了嗎？”
小泉美惠子點了點頭，又把身子挨近秦少虎，抱著他，把頭埋向他的懷裏。
“想結婚嗎？”秦少虎突然問。
恩愛過後，他的理智還是得回到清醒的狀態，他要把身邊這個撲朔迷離的“天使”弄清楚，他不能讓自己活在一條毒蛇的牙齒下。
“結婚？”小泉美惠子愣了下，“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秦少虎說：“因為，我有這個打算了。”
“真的嗎？你打算跟我結婚了嗎？”小泉美惠子的神情裏頓時滿是喜悅，讓秦少虎感到疑惑，那喜悅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他還是回答了：“當然是真的，難道這樣的事情我跟你說著玩嗎？”
“可是——”小泉美惠子問，“那個趙詩雅不是逼著你跟她在一起的嗎？你怎麽能跟我結婚？”
秦少虎撒謊：“最近，街霸社團和黑虎門發生了一場火拚，街霸社團的滅亡之日不久，我也會隨時找機會全身而退。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也不安全，所以，我還是想退出江湖，和自己喜歡的人，過點天倫之樂的日子。”
“嗯，我其實也不希望你在外麵混，好替你擔心的。我也不希望有什麽大富大貴，哪怕粗茶淡飯，隻要能跟你在一起，然後能為你生兒育女的就夠了。”小泉美惠子顯得特別的賢妻良母。
秦少虎扶過她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眸：“既然你也這麽想，我想我也就沒什麽猶豫了，盡快的把自己抽身出來，和你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小泉美惠子捏了捏自己的臉：“我在想，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就快要實現了嗎？”
秦少虎笑：“當然是真的，以後我一定會讓你很幸福的。對了，都已經到封水來了，算是到你家門口了，應該去見見你爸媽吧，也好把我們的事情定下來。”
這才是秦少虎下了那麽多鋪墊的真正目的，說這話的時候，秦少虎的眼睛是死死盯在小泉美惠子臉上的，那眼中的柔情背後卻是犀利的判斷，他要看小泉美惠子的反應。
若小泉美惠子戴著麵具的話，此刻一定會感到突兀，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