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龍中澤是在中午的時候接到阿姨打來的電話說離年出去了。此前他一直在處理龍家的相關事宜,結果中午準備吃飯時,管家來給他說了情況。 

  「怎麼了?阿澤?」旁邊一席冬日紅裙的漂亮女人玫瑰問到。 

  龍中澤握著手機,只靜了靜,腳步也頓了頓,而後只平淡地給旁邊的女人說了句,「沒事。」之後便提起步子,和玫瑰一起走了。 ……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管家開著車子載著龍中澤趕到了步行街上,結果卻沒有接到他要接的人。那家小店子已經關了門,店門前空無一人。而接送林安然和離年的司機還在步行街外面等著。 

  龍中澤撥了林安然的電話,那邊電話通了接起來,沒過一會兒又掛掉了。車子前面的老管家能感覺出自己這位主人氣色已有些陰鬱了起來。 

  「秦小姐不會有什麼事的,少爺。您不要太擔心了。」老管家是一直照顧龍老爺子的,對離年自然有那麼一份生分。 

  龍中澤只閉著眼睛,並不答話,閉目養了會兒神。 

  此後,他們這輛惹眼的車子便停在鬧市裡,大概停了有一個多鐘頭后,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龍中澤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龍中澤並不說話,只聽到電話里的呼吸聲,電話里的人也不說話,「在哪兒?」龍中澤簡簡單單地問出三個字。電話那頭像是輕輕吸了口氣,然後報出了個地址。掛電話之前,龍中澤說了句,「林安然,我到的時候,你把理由想清楚。」之後就掛了電話。 

  車子開到林安然報的地址,那是個新修建起來的嶄新的小區,因為不是小區中的住戶,車子便再開不進去。此時正在小區一棟樓房中的林安然接到電話,裡面人的聲音低沉,只跟她說了句,車在外面,讓她們出去。 

  林安然走到門邊,回頭看看客廳里站起來準備送她的一對男女,女的是她的好朋友小天,而男的是小天現在的丈夫,也是她曾經的同學,卿明遠。 

  那個個子高高帥氣的男孩子,曾經是那個能跟她走得最近,能和她談天談地,聊夢想、未來、音樂和所有的男孩子。他曾經有一雙令人驚艷的手,能繪出他們那個年紀里最精彩的畫。 

  而如今,這個男孩子,一隻手已經殘廢,連在畫板前作畫時,那隻手都戴著掩飾殘缺的手套。 

  他現在的妻子小天對她說,「安然,其實我曾經恨過你。我覺得小遠也很恨你。但是慢慢地我發現,他最後其實原諒了你了。因為畢竟曾經我們是那麼好的朋友是不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林安然坐在沙發上,而離年坐在她的旁邊,她的一隻手握緊了旁邊這個此刻正懷著那個給她的朋友造成那麼大傷害的人孩子的女人的手。 

  林安然轉過頭看著離年,她想說一句,「怎麼辦,我不相信這是真的。」然而旁邊的那個女人神情只是淡淡的,並不能給她安慰和幫助。 

  林安然說,「嫂嫂,你可不可以跟我說,這不是真的。阿澤哥哥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安然完全看不到此刻離年放在沙發另一邊的手指在輕微地發著抖。 ……

  龍中澤電話打過來,告訴他們車子在下面,讓她們下去。 

  離年坐在沙發上,一時有些氣虛。 

  「嫂嫂,你怎麼樣,不要緊吧。」林安然問到。 

  旁邊的小天說到,「我看她是有些貧血,要不歇一歇,要緊地話要去醫院看看。」 

  林安然說,「我扶她下去,下面有車。」最後是小天和著卿明遠和林安然一起把離年送了下去。 

  走到小區門口時,遠遠就望見那輛黑色小車停在那裡,小車車門打開,裡面的老管家走進小區裡面來。 

  林安然遠遠望見龍中澤也下車走了進來,此刻她的兩個朋友還在旁邊,遠遠地看見前面走過來的男人。 ……

  龍中澤走到離年身邊,只略微低下頭,靜默地看著她。 

  「為什麼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電話也不給我打一個?」他輕聲質問。 

  離年沒有抬頭看他,只順著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聲道,「阿澤,我好累。我們走吧。」 

  龍中澤順手將她抱了起來,準備往外面走時,卻聽到旁邊的一個男聲,「龍少爺?」 

  龍中澤循聲望去,只看見幾步遠處,一個清瘦的高個子男人,他見那人也不熟,只猜測是林安然的朋友。 

  卿明遠只輕輕笑著靜靜看著前面那個和幾年前那個年少的模樣已大不同的人。 

  「卿明遠,龍少爺,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了。」卿明遠笑笑。 

  龍中澤眼睛微微眯起,把離年放下來,輕輕靠著自己,他看著前面的人,輕輕點了點頭,回了聲,「你好。」 

  整個事情是怎樣發生的都沒人知道,林安然只看見自己旁邊的朋友很快地就沖了過去,而後掄起一巴掌就狠狠扇在了前面那個男人的臉上。 

  小天是個小女人,然而那一巴掌的力度夠大,龍中澤臉被狠狠扇到了一邊。旁邊的離年一隻手緊緊壓著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龍中澤會怎樣回饋那個女孩子那一巴掌的力度。 

  離年伸手去拉住龍中澤的手,出聲到,「阿澤,我們走吧。我肚子有些疼。」 

  離年看見旁邊的這個男人,她以為他是會做些什麼事情的。然而他確實什麼也沒做,只牽過她的手,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便往外面走去。 

  「還好嗎?已經聯繫好了醫生,我們馬上過去。」他對懷裡抱著的女人說。 

  離年只是把頭埋著,靜靜地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嗯,沒事,已經不那麼痛了。」 

  那個晚上,先是到醫院裡面做了檢查,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返回了黎園,龍中澤把她整理好后,便自己去浴室里打理,出來的時候,看見床上的女人已經閉著眼睛側躺在一邊,已經像是睡著了。 

  龍中澤走到床上離年躺的一邊,在床邊上坐下來,他看了離年一會兒,然後將她一邊臉的耳發撫到了耳後邊。他食指彎曲輕輕抵在離年的下頜上。 

  「沒有睡著就睜開眼來。」他的聲音很低,如果離年真的睡著了也不至於打擾。 

  離年睜開眼睛。 

  而後她就看見前面的人已經站起了身去,然後將身上的浴袍脫下扔了開去。 

  離年想往後面退去,前面的人已經赤/裸了身體踏上了床來。男人在她身邊側躺下來,然後伸手脫她的衣服。 

  吻落在她的臉上,……。他的動作強勢而不容拒絕。 

  離年咬著嘴唇,用手無聲地拒絕著他,眼睛裡面已經有些濕潤。 

  「我不想。」她輕聲說。 

  離年以為她的話不會有作用,他仍舊是會做他想做的事情。然後很快,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和唇上,他開口說,「不想就要跟我說,不要什麼都不說,這樣我也猜不到。」他說。 

  離年心跳慢慢平靜下來,而後撤離開他,轉過身去,側躺在一邊,背對著他,也不願意再說話。 ……

  離年躺在他身下,氣喘吁吁。他終究還是做了。過程里,他最開始也有些沉默,到後來也開始輕柔地哄著她,輕輕地一遍遍地吻她。 

  「小乖,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一邊那般強勢一邊問她。 

  離年輕聲地啜泣,「你走你走。」用手捶打他的肩背。 

  他一邊動作,一邊低下頭溫柔地吻她,沉默強勢。 

  到最後離年也捶打得累了,只隨著他一起沉浮。 

  龍中澤抱緊了她,一隻手捧著她的頭,吻她的唇,他聲音變得些微的冷,「秦離年,我們從最開始相遇,你就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是不是?」 

  「我答應你,以後盡量讓這樣的事情少發生好嗎?」他向她作著保證。 

  離年想,是啊,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他從未向她隱瞞,這往來的過程里,她也有過掙扎,然而最後還不是被他抓進這網裡來了么。 

  離年漸漸放軟了自己的身體,任自己沉入身後柔軟的床被和他的懷裡去。 

  從一開始就知道就了解,掙扎不過掉入進去,她能做的,只能是讓自己能更幸福而已。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慢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而後和他十指相握,任淚水浸進他的胸膛里去。離年想,他不會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複雜和深刻,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嚇著,就像多年以前那個屋子樓頂,她曾向他表露,卻得到他的震驚和警告,讓她不要動心,否則受傷害的是她。 

  時移事易,到如今,那些情感,她更不敢讓他知道了。她如今孤單一人,再受一次那些傷害,她就碎了,再不會有再完整的可能。 ……

  離年第二天到上午的時候才醒來,原以為他已經走了,醒來卻看見他還側身躺在一邊,正用手撐著頭,一隻手在擺弄她的頭髮,見她醒了,便靠過來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今天不用上班嗎?」離年問。 

  那人靠過來,額頭和她相抵,輕輕淺吻著她的唇。上午的陽光里,離年覺得自己臉頰好像有微微發燙。他撤離的時候,離年下意識地跟了上去,仍舊吻住了他的唇。他的身上一直有一種甘草的味道,到後來離年才知道,那和他長期泡一種葯澡有關係。 

  用過早餐之後,醫生又過來了一次,給她做了一次檢查。她知道他今天不出門是因為幾天後,龍家那位老人的壽辰要到了,他要帶著她去挑選禮物。 

  其實挑選禮物這種事情,她並不能給什麼意見,像龍老爺子這種地位的人,她也不知道送什麼合適。然而她也知道,那壽辰的禮物更不能隨便,所以離年想,他才會這樣重視吧。 

  車子很快開到了A市一家私人會館外面,服務生來給他們開了車門,離年從車上下來,她的肚子已經能看出很明顯的隆起,只穿了平底的鞋子,服務生看了她一眼后,就很禮貌的微低著頭不再多看。 

  「先生、夫人,裡邊請。」服務生直接從離年的樣子判斷出了兩人的身份。 

  這日天氣也不甚好,略陰,龍中澤從另一邊車門下來后,便走過去,將一件外套披在了離年的身上,而後握了離年的手便往會所裡面走去了。 

  服務生看看兩人的背影,輕輕笑了笑,想這年頭,這種身份的夫妻這般恩愛倒是不多見的,他見慣風月場所,見那男子對女子的憐愛倒是真實的。 ……

  離年跟著一路行進去,那會所裡面廊道都由暗紅描金邊的地毯鋪就,燈光堪堪照亮,一路幽靜無人。服務人員一直在前面帶路,離年走路不快,握著她手的人也跟著步子一路緩行。之後便在一間會堂的門口停了下來。 

  那會堂裡面也是空無一人,只是之後很快會堂一面的一間房間門打了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地走了出來。 

  「龍少爺,好久不見,給您討個吉安。」說話的男子身上穿著暗金色的馬褂,梳著背頭,右手的無名指上一顆青色的玉石扳指,說話的時候,他還抬了抬手,做了個老式的招呼禮。 

  那中年男子見過龍中澤之後,眼光轉到一旁的離年身上,又是堪堪一笑道,「這位一定就是少夫人了。」他見離年柔柔站在那龍家少爺一旁,想到這位一定就是那已懷了龍家骨肉的女人,便將一邊臉上的笑容提得更高一些,彎腰見禮笑道,「少夫人好,初次相見。我是龍少爺的舊識,以前在龍家做過事,現在是這家會館的老闆,大家抬敬,都叫我一聲五爺。」 

  「您好。」這種場合,離年怯生是真實的。很快她就感覺腰上攬了只手,帶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服務員很快送上來剛煮好的茶,離年剛拿到手上就被一旁的人拿開了,「薑茶,謝謝。」旁邊的人對著服務員說。 

  「好的,龍先生,請稍等。」 

  之後離年聽得他們一番交談,原來是他早就已經和這個叫「五爺」的人定好了的一件物品,只說是今天貨品到了,請他們來看看成色。 

  那五爺從進來的兩個服務員的手裡拿過了一個盒子,而後打開在他們面前,離年看見裡面是一件黃白剔透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物件,那雕刻的動物有點像虎,又不盡然,卻是麒麟。 

  「龍少爺,這是按照您的要求尋的,明朝物件。你看可還滿意?」五爺的眼睛里滿是精明,眼神一錯不錯地盯在前面正將手指曲在玉石上感受溫度質地的男人。 

  離年盯著那玉石也覺得有趣,旁邊的男人看著她笑了笑,說到,「要摸摸看嗎?」說著捏過她的手指伸過去,觸在了那玉石上。 

  剔透柔和如脂的黃玉價值連城,更何況這一塊玉石雕刻還栩栩如生,離年觸在那玉石上就能感覺到柔和暖涼的溫度。「怎麼樣?」男人問她。 

  「嗯。」離年也不知道回什麼,只輕輕答了個字。 

  「好,就這件了。辛苦你了,五爺。」男人說到。 

  那五爺答到,「不辛苦,您和龍爺滿意我就值得了。」說完笑笑,再看看男人旁邊的女人道,「另外,少爺,這次去尋這件物件我還順便尋到了其它的好的寶貝。」他說完頓了頓,臉上笑意更甚,「是一件成套的翠玉,耳飾、項飾和手鐲都全,據說是乾隆年間一位八旬老人佩戴過的,可驅邪迎運,對佩戴之人是很好的。」 

  說著,那五爺便喚人把那一套他說的玉件拿了出來。離年還有些吃驚,那玉件已經擺在了她面前。 

  「少爺,這玉石碧綠瑩潤,倒真是很配少夫人的。」他說著,把那玉石拿起來,捧到了男人面前。男人握過玉石,而後站起身來,彎腰將那玉石戴在了離年的脖子上。玉石翠得惹眼,將離年瑩白的皮膚襯得更勝。 

  「拿了。」男人道。 

  之後,他們要起身出去時,離年又聽得後面的人對那五爺說到,「再尋件合適的玉件送到許家去,讓許家二少爺付款。就說是讓他送林小姐的。」 

  「少爺您放心,我一定給您辦妥。」那五爺笑微微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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