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高危職業

  第524章 高危職業

  軍人這種職業太高危了。


  徐子蕎想。


  前一秒才看過他在邊境大戰國際犯罪組織,命懸一線,心裏的震撼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下一秒,就得知他執行任務受傷入院……


  以前她參與過一次公益廣告的拍攝,記得其中有一幕,是一位年輕的軍嫂坐在鏡頭前,她笑著說:“不要嫁給軍人,因為有一個情敵,你永遠贏不過。”


  當然,這是導演一種簡單的欲揚先抑的表現手法,但是那句話對徐子蕎而言卻是印象極其深刻……


  如果說在華國的娛樂圈裏,有誰對軍人有著深厚的情感,名單裏,一定有徐子蕎。


  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位向往的男性,他可能是少女對於愛情最初的向往。


  即使被交往三年的男友季青峰指責太冷感,不熱情的徐子蕎,她心中也有這麽一位“向往”。


  她那時太小,太害怕,早記不清他的五官,記不起他的聲音,但是……如果噩夢和精神性疼痛是綁架案留給她最深刻的印記,那麽他身上迷彩的顏色,便是那段經曆中同樣的深刻的烙印——前者是痛苦,後者是救贖。


  七歲那年,她綁架。綁匪將她關在廢棄的小屋裏,他們一早就做好了撕票的準備,所以根本沒有為她準備水和食物。


  遇到“他”的那天,她已經渴到理智都在漸漸遠離,甚至有咬開自己的皮膚吸允血液的衝動。


  然後,他便出現了。


  他站在小屋後麵的山坡上,從小屋後麵釘著木條的窗戶裏,正好能夠看到奄奄一息的她。他給了她水,承諾會來救她……雖然最後因為綁匪轉移,她並沒有等到解救,但那天,那個穿著軍綠色的迷彩服,不知名字、不知來曆的哥哥,對她而言,猶如神降。


  當一個人陷入絕望的時候,唯一的光,哪怕是一點螢火,也會被放大成為旭日光輝。


  沒能找到她,那個哥哥不知道會不會很難過……不管那個軍人最後是否履行承諾帶人去尋找過她,但是在徐子蕎心裏,他就是救贖了自己的人,黑暗中唯一的那束光。


  這個想法或許很幼稚,但是卻在徐子蕎心中生根多年,足以見得那位軍人的出現,對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姑娘而言,有多麽重要。


  她不是沒有想過去尋找他,告訴他,當年那個小女孩已經獲救了。但華國茫茫人海,十多年已然過去,他是誰,又在何處,也許將變成她一生的困惑。


  從那時起,在徐子蕎的認知當中,就堅定地認為,軍人,就是生活在普通人之中的神跡。他們為國家而存在,而普通百姓存在,為普羅大眾芸芸眾生存在……這些責任,是他們的生命力。


  那位年輕軍嫂的話,徐子蕎一直覺得,是一個軍人最高的榮譽。


  但是現在,她有那麽一瞬間,希望她愛的人,不要是軍人。


  醫院裏進進出出許多人,人們表情各異,僅此一處,足以看盡人生百態。


  冷汗從額頭劃過臉頰,順著下顎的弧線在下巴處滴落。


  醫院門口的護工瞧著猶如從水裏撈出來的徐子蕎,走過去扶住徐子蕎,“你沒事吧?”


  哪知,護工碰到徐子蕎的一瞬間,徐子蕎想被針紮了一樣,猛地甩開護工的手。


  護工愣了一下,旋即臉色沉了下去:“好心當成驢肝肺!”


  他是看她臉色蒼白得隨時要昏倒一樣,才好心出手扶一把……她這反應就像他身上多髒似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沒禮貌了!


  徐子蕎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以抗拒滲透進四肢百骸的痛苦。她的皮膚的觸覺變得異常敏感,些微的碰觸都會讓她疼得頭皮發麻。


  “謝謝你……我沒事,”徐子蕎用力咬了咬嘴唇,蒼白的唇上霎時透出了些微紅色,“請問,你知道……一棟十四樓V1病房在哪兒嗎?”


  哪知,聽了她的問題,護工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女子。


  她很美,漂亮得跟電視上的大明星似的……難怪剛剛碰都不讓碰,原來是個矜貴的人物,哎,那些個大人物,個個都高高在上。


  見護工沉默著不回答自己,徐子蕎緊咬著牙,轉身往醫院掛號大廳裏走,那裏有不少醫護人員,總會有人知道的。


  “一棟在左手邊,你走錯方向了。”護工連忙說,他可不想得罪這些有錢有權的人。


  “謝謝。”徐子蕎頓了一下,道謝之後飛快地朝著護工指的方向奔去。


  “……你說你沒事兒住什麽醫院?小叔說你那點傷,放你身上,跟螞蟻咬了一口似的,非得賴在醫院裏!”電話裏,容二少怒氣衝衝地抱怨,“平白惹人擔心!”


  “她現在人呢?”容寂看了一眼裹著繃帶的左手,問道。


  “不知道!反正你等著吧,很快就會殺到,別說做弟弟的沒有提醒你……你自己把脖子洗幹淨等著被宰吧!”


  對容二少的“犯上”,容寂沒有注意,他擰著眉頭沉默了一瞬,問:“她……很生氣?”


  “嗬嗬噠,氣炸了好嗎!總之你完了,我現在在趕過去的路上,爭取去給你收個屍!咱們先說好,你受傷住院的事我是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嫂子知道,看樣子也不是你自己老實交代的……你這個情節太嚴重了,如果是換成母後大人,老爹現在應該已經在醫院搶救了!”


  容寂:“……”


  “我覺得我嫂子比母後大人更可怕!你看她平時笑嘻嘻的,什麽事都好商量,啥脾氣沒有,就這種人最可怕了!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恭喜你踩雷!”


  容寂目光沉沉地聽容二少在電話裏各種危言聳聽。還真被他說得有點……害怕了。


  這點傷真的不算什麽。從決定從軍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傷病乃至死亡的心理準備,為了執行危險性極大的機密任務,遺書都不知道寫過多少封。


  他就像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東西,對他而言,生死都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難以激起他較大的情緒波動。


  但是他現在會擔心,乃至害怕——擔心他的女人難過,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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