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紐帶

  簡單的東西人人嚮往，那象徵著一眼到底的通透，全無紛亂複雜的頭緒。徐賢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女孩，她眼中的對錯就好像那雙眼睛般黑白分明，生活在灰se地帶的林蔚然遇上她會水土不服，而一直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她走出來，一樣會不服水土。送了允兒上樓，林蔚然知道故事還沒有結束，徐賢或許會猶豫、會混亂，但幾天接觸下來，他知道這是一個有怎樣堅持的姑娘，別的偶像開口說自己的偶像是潘基文或許會給人炒作之感，而徐賢卻是能讓人會心一笑，她是典型的正派人物，卻不老態龍鍾，偶爾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什麼，又會讓人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少女氣息。出道兩年多，她一直如此，彷彿從沒變過，也好像永遠都不會改變。事情發展至今，站在她對立面上的林蔚然註定不會和她那些姐姐們一樣把她這種需要打磨的古板xing格當做萌點，不是他不懂憐香惜玉，而是身為兩個女人的男人，他有義務讓不該曝光的事永遠被隱瞞下去。 

  如果再次碰撞，是徐賢感化了林蔚然，還是林蔚然改變了徐賢？對此，林蔚然很有自信。 

  十月六ri開播的『強心臟』以百分之十七的成績為新韓傳媒迎來了一個開門紅，做為新韓在這個月接受市場檢驗的兩個大項目之一，『強心臟』的開門紅為股東和股民們打了一針強心劑，除了勢如破竹就是舉步維艱，這種上升態勢對剛剛成為上市企業的新韓來說大有裨益。與此同時，與姜虎東合作的展開更表明了新韓對綜藝製作領域的野心，即『虛擬偶像』之後，新韓製作成為新韓傳媒又一個十分重要的贏利點。 

  十月十三ri，『強心臟』第二期以百分之十六的收視率繼續領跑周二晚間時段，加以創新概念的室內脫口秀為節目迎來了諸多好評，而相對穩定的收視率則預示著這檔節目可以長久的存在下去。 

  翌ri上午，林蔚然在sbs本館附近的咖啡廳約見了劉在石。相比韓唯依緊張兮兮的請假在家。估摸是要齋戒沐浴之後靜待iris的首播收視率，林蔚然則表現的相當淡定，倒不是說他胸有成竹。而是自信以李秉憲、金泰熙的組合，對抗同時段那些名不見經傳的演員們，根本不需要太過擔心。韓唯依說他這是對大牌演員的盲目信任，而林蔚然則不可置否。批了韓唯依的假條之後就趕到和劉在石越好的咖啡廳，也沒說去樓下的新韓製作穩定大局，就好像那二百億的巨額投資是穩賺不賠似地。 

  來到咖啡廳的時間稍早，點了一杯拿鐵之後的林蔚然安心等待，他和咖啡沒什麼習慣的口味。對這個毫無小資情趣的傢伙來說，咖啡就是提神的東西，就算是難以下咽到讓聞者傷心，他也能不動聲se的喝下去。 

  等了大約五分鐘，韓唯依來了簡訊。 

  『對大牌的盲目信任是巨額虧損的先決條件之一。(.)』 

  見她還抓著這個不放，林蔚然輕笑一下，回復：『任何能用大牌的導演都不會選擇新人，選擇新人的同時。必定會抱著一定的投機心理。』 

  片刻后。韓唯依又發來一條:『這圈子裡以弱勝強的先例屢見不鮮。』 

  林蔚然很快回復：『那是因為強的一方還不夠強。』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繞來繞去，好像在探討什麼哲學命題，此時另一條簡訊插了進來。 

  『忙么？』 

  號碼很陌生，看字面卻好像是熟人，林蔚然心血來chao。沒問對方是誰，說了句：『不忙。』 

  『噢。』 

  對方回復很快。卻沒什麼內容，每個筆畫中似乎都帶著尷尬。林蔚然想了想。問：『有事兒么？』 

  對方這一次沉默了很長時間，碰巧韓唯依也消停下來，所以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你在幹什麼。』 

  林蔚然笑了，他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朝窗外看了一眼，沒發現劉在石的身影，他回復：『sbs對面的這家拿鐵不好喝。』 

  『我知道，所以推薦你試試這家的藍山，味道還不錯。』 

  看到簡訊，林蔚然眉頭一挑，張望四周。此時正值上午十點，咖啡廳內的客人寥寥無幾，簡單的開放xing裝潢讓林蔚然一覽無餘，卻沒瞧見什麼能如此聊天的熟人。 

  他眨了眨眼，回復：『那你請我喝一杯？』 

  『社長大叔還要人請？』 

  這一句大叔可算是讓林蔚然徹底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他的一對手指在智能手機的屏幕上健步如飛：『社長大叔出門總不帶錢包。』 

  『那你這杯拿鐵是怎麼回事兒？』 

  『營業員看我長得帥，送給我的。』 

  那頭又沉默半晌，然後發來一排點。林蔚然下意識的往台處望去，這才發現剛剛賣給他咖啡的營業員是個男的，他愣了愣，有點尷尬，對著手機屏幕自嘲的微笑，然後也發過去了一排點。 

  對方許久沒有回應，林蔚然也不再說話，現在停下，算是點到即止。 

  劉在石比約定時間晚到了五分鐘，做為國min zhu持人，自然是到哪裡都會被人認出來，待他和林蔚然打招呼，之前已經分別和三四個人握手、鞠躬，甚至還跟一位顧客合影留念，等他在對面坐下，林蔚然直接開口打趣：「哥，如果你是偶像組合成員，一定比金在中更有人氣。」 

  「這話可別亂說，傳了出去，估計第二天我就有十幾個anti俱樂部。」劉在石面帶微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問：「東方神起那事兒解決了嗎？」 

  林蔚然搖搖頭：「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問題。」 

  劉在石嘆了口氣：「今年八月的時候還允浩和俊秀還一起來參加節目過，沒想到現在卻分開了。」 

  林蔚然問道：「哥喜歡他們？」 

  劉在石笑著回答：「人人都說十年之內韓國不可能再出現一個東方神起，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林蔚然繼續把話題往正題上引：「其實問題的根本還在於利益，公司賺得多，藝人賺得少，這種不平衡雖然建立了如今韓娛圈的繁榮，但多少也有些過時了。經紀公司權利過大，面對競爭激烈的市場難保要進行一系列規避風險的舉動，潛規則、壓迫，都是由此而來。拔高門檻降低競爭壓力，對業內一些現象進行嚴厲整治，只要犧牲了小公司的利益，圈子自然就乾淨了，藝人們在這種條件下受到的壓迫就會少，收入也會高，而小公司的市場份額被大公司吞併，投資者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這才是真正的雙贏。」 

  本來只是閑聊的劉在石沒想到林蔚然突然說出這麼一大串，他一時間沒注意，聽的一知半解，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見到有店員過來打擾。 

  「您的藍山。」 

  林蔚然面露疑惑，因為他沒點咖啡。 

  送來咖啡的店員站在原地，有話說不出口，所以憋紅了一張臉，最終他還是吞吞吐吐道：「這是看您長得帥，所以本店送您的。」 

  林蔚然當即石化，那店員落荒而逃，劉在石微微一愣，然後忍不住大笑出來。 

  「這個是……」林蔚然想解釋，卻不知道應該作何解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女朋友在這？」劉在石一邊說著一邊張望起來。 

  這就是林蔚然不喜歡的驚喜，讓人尷尬，乃至於無法應對。 

  「不是女朋友，只是一個……小朋友。」 

  劉在石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追問，只是示意那杯咖啡道：「快點喝了，這家的拿鐵的確不怎麼樣。」 

  解釋不清的林蔚然無言以對，他拿起那杯藍山喝了一小口，根本沒什麼心思去品嘗味道。努力營造的氣氛土崩瓦解，他也無可奈何，只得拿出揣在懷裡的信封，推到劉在石面前。 

  「這是什麼？」劉在石突然面se凝重。 

  「報酬，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家族誕生結束，再加上事先說好的收視分紅。」林蔚然進入正題。 

  劉在石疑惑道：「這些不應該是打給我的經紀公司么？」 

  林蔚然微笑道：「哥，別瞞了，那家公司現在的財務狀況捉襟見肘，連資深經紀人都因為拿不到抽成而帶著藝人出走。我調查了一下，發現這是個怎麼都填不滿的無底洞。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估計哥也有兩個月沒有拿到工資了？」 

  劉在石沉默不言。 

  「哥不用擔心，新韓目前沒有建立策劃分公司的計劃，什麼都插一腳只能讓新韓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我們現在還沒有當眾矢之的的實力。這些只是為了哥下一個工作，如果休息夠了，新韓想要哥下一個綜藝檔期的優先權。」林蔚然把自己的目的娓娓道來，其實如果劉在石有意，單獨為他開辦一家企劃公司也沒什麼不可以。 

  劉在石苦笑搖頭，下一句話完全出乎林蔚然的預料。 

  「我知道公司情況不好，但這幾個月沒缺過我一分錢薪水。」 

  林蔚然驚訝的挑起眉頭，不曾想，十餘年的合作關係，可以在藝人和公司間建立起怎樣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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