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兒紅，少年郎
“福伯，我們這是去哪啊？”
“邊魔城！”
“聽少爺說，邊魔城不是很亂嗎？”
“聽少爺說過，這邊魔城好像是個三不管的地帶。”
“少爺說邊魔城便是人間的地獄，罪惡的天堂。不過天堂是什麽地方，少爺倒是沒有說過。”
“少爺說那好像有什麽馬兒酒，黃牛肉來著。”
……
一位老者和幾位女子的聲音相繼傳來。老者說一句，幾個女子你一句她一句，嘰嘰喳喳要說上好多幾句，幾個女子聲音各有特色，而她們基本每句話都離不開“少爺”二字，看來是把這少爺看的很緊啊！
“福伯，我們去邊魔城幹嘛啊？”
“家族現在不太平，族長讓我帶著你們出去避難，順便磨煉一番。”
“既然家族有難，那我們豈不是更不應該離開，待在家族才是，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顯然女子比較疑惑。
老者不厭其煩地出聲解釋：“我們實力太低，留下來沒有絲毫幫助，反而成為累贅。”
“好像是哦。對了，福伯，我們為什麽去邊魔城啊？聽少爺說那裏危險的很呢，尤其是對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說是會吃人，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菊兒聽著就有些害怕，萬一真把菊兒吃了，以後可是伺候不了少爺了。”
“嗯，少爺說的是大大的大實話。但是菊兒姑娘也不用太擔心，隻要我們低調行事，正常不會出事情。而且相比其他地方，邊魔城雖然雲龍混雜，勢力眾多，但與我們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其中一個女子深以為然，義憤填膺：“也是哦！那流雲派和淩天宗確實可惡至極。用少爺的話怎麽說來著，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邊那啥.……一邊那啥.……”
不過啥了半天也沒啥出個東西來，倒是把自己弄了個大臉紅。還好此時有人及時救場，免了不少尷尬：“少爺說：‘他們是一邊扯著黃花大姑娘的貼身肚兜，一邊嘴上喊著姑娘請自重，下流起來不是人。’”
“對對對，就是這句，還是菊兒最懂，不愧是得了少爺的真傳。這做派也也忒下流了，真是讓人惡心，其他地方肯定會有他們的人。”
一句話把叫菊兒的姑娘說的臉色紅的通透，連忙上前追打：“死竹姐，不感激我就算了，竟敢取笑我，看招。”
“呦呦呦，菊兒要使少爺的絕招了，梅姐，蘭姐，你們快看。”不過身形已經跑開，竹兒緊追而上。
還好老者脾氣好，不管不問，對著幾位姑娘說了一句：“少爺之前也去過邊魔城。”
幾個原本邊走邊打鬧的女子，瞬間安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不再。
也許這點相對他們來說才是其中的關鍵。
一行五人，一位灰袍老者帶著四位宛如四朵金花，各有特色的漂亮大姑娘。還好已是晚上，路上行人稀少，要不然指不定有人在背後議論一通，還有甚者欲要戳著老者的脊梁骨，說他不知廉恥，為老不尊，還一人獨占四。
五人由無雙城西門快速而出，前往邊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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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哥，給個麵子如何？我這菜刀幫雖然不大，但是怎麽說也是辛辛苦苦經營了數年，有百來號兄弟要養活，留條活路唄。”
一個臉色有道斜刀疤的中年大漢抱拳對著不遠處的瘦弱男子說道，手中緊握一把班半身長大菜刀。
“狗日的滕飛，阿三也是你能叫的？請叫我強哥，強壯的強。
再說了，你的麵子值幾個錢？我留你個祖宗信不信？
當初你滅了青魚幫滿門咋沒見的給人家留一條活路啊？現在知道要活路了，我呸！
哪來那麽多屁話，爽快點，要不誠心投靠於我，在這邊魔城一起打江山，吃香喝辣自是少不了你。要不然，今晚就留在這。你選一個！”
瘦的跟猴似的男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學了文縐縐的酸書生，竟然給自己起了名字，單字一個“強”，還強壯的強，就這小身板不覺得害臊？
不過別看身形瘦弱看起來毫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沒想到說起話來聲音倒是不小，宏亮異常，中氣十足。
滕飛臉上的刀疤抖動，臉色變的陰沉起來:“張阿三，對你客氣叫你聲阿三哥，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不要給臉不要臉，我菜刀幫兄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想吃下我們，你淬火盟也要傷筋動骨。”
本名叫做張阿三現名叫做張強的瘦弱男子哪裏會受刀疤男這威脅，左手暗暗扣住一把短刃，右手長劍一揮，竟是略帶火光，一聲大喝：“阿豺，阿狼，還有我淬火盟其他的兄弟們，幹完今晚這一票，你們阿三哥，不，你們強哥請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玩漂亮姑娘，玩到他娘的腿軟為止！
兄弟們，隨我幹他呀的菜刀幫！”
說完竟是毫不拖遝，說幹就幹，瘦弱的身子倒是爆發力不錯，身先士卒，身形首先衝出，提著長劍直奔滕飛而去。身後餘阿豺和餘阿狼也是紛紛亮出武器，帶著三百來號激情澎湃的兄弟迅速殺去。
這個夜晚，邊魔城的一個小角落，街頭巷尾，刀劍交錯，帶起隱隱火光。
這個夜晚，一個叫淬火盟的小幫派滅掉了一個叫菜刀幫的小幫派，殺敵六十二，自損一十六。
也是通過這個夜晚，淬火盟慢慢在邊魔城發展起來。
————
“師尊！”
一座寬敞大殿裏，一個黑袍青年對著上座的暗紅身影微微行禮。
“嗯。”
暗紅身影淡淡回了一句，並未睜眼。
“師尊傷勢如何了？”黑袍青年關心地詢問著。
“無妨，此為暗傷，需要慢慢調養。不過這林家那位想來比我更不痛快。”
暗紅身影並未在此事上糾結：“太上長老那邊讓你回去的時候跟呂掌教說一聲，林家他自己看著處理就好。”
黑衣青年嗯了一聲。不過這這句話似乎也宣判了林家的命運。
“此番前去雁落山脈要格外小心。必定各方勢力雲集。魔之三派本就與你流雲派不對路，見麵出手也是最所難免。至於其他勢力，雖然談不上交好，但也沒有交惡。尤其是四大神獸家族的人，記得不要隨意招惹就是。此次還是以大局為重。當然還是格外當心那個魔無敵。”
“魔無敵？玄魔派的那個少主。”
黑袍青年有些微微皺眉，看不出神色，手中把玩著一把紅色的匕首，表麵光澤流轉，鮮血欲滴。
暗紅身影點了點頭，表情也變得嚴峻了幾分：“嗯，此人和你一樣早就達到九階玄師，之所以沒有突破就是等著這次雁落山脈的密藏。”
黑袍青年手中匕首一頓，眼中閃過一抹狠色，而眼神深處更是有一抹紅色光芒跳躍，隨即悄然掩去，毫無破綻。
此時暗紅身影睜開眼睛淡淡看了一眼下方的黑袍青年，隨即一塊玉佩飛到其麵前，玉佩呈扇形，前端有芝麻大小的紫色液體：“這是太上三長老讓我交給你的，此行的關鍵，說是已經和你說過。”
黑袍青年也不多話，直接收起扇形玉佩，顯然此行的種種關鍵已經了然於心。
暗紅身影知道此次雁落山脈事關重大，但是原本以宗門的姿態是不會參與其中，不過卻是因為眼前這個青年的身份，覺得要強插一腳了，不過好在有這枚關鍵的玉佩，其他勢力自是挑不出毛病，當然即便有不滿之聲，宗門有何懼？
不過他對於其中的細節卻是不了解，但是也不會主動追問：“此番回來以後，太上三長老便會收你做關門弟子。”
黑袍青年收起紅色匕首，連忙對著暗紅身影恭身行禮：“謝師尊！師尊教導弟子一定銘記在心，終生難忘。”
暗紅身影微笑著點了點頭，顯然是很滿意眼前的這個弟子：“時間也快了，回去準備準備吧！”說完不等黑袍少年回應，便再次閉上雙眼。
黑袍青年行禮出了大殿，不過在出門時，眼中有一道微不可查的厲色閃過。隨即不做停留，通過層層關卡，走出了巨大的宗門。一塊巨大牌匾之上隱約可見“淩天”二字，隨即消失在黑袍青年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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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破壁殘垣的舊遺跡，微風吹過，帶起塵沙，呼呼作響，更顯人際荒蕪和悲涼。一座古樸大殿悄然浮現。寬敞的大殿內，光線幽暗，一塊巨大的白色石碑漂浮在大殿中央。通體晶瑩剔透的白色石碑，散發祥和的光澤，有一排黑色的大字懸浮其中：
“紫雷降世，冰雪玄陰，乾坤陰陽，生死伏魔。”
讓人不知其意。
而此時，又是一排大字逐一顯現：
“冰雷現世，相遇無靈，陰差陽錯，玄魔成魔。”
更顯神秘莫測。
是誰居住在這大殿之中？又是誰在白色石碑上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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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隻從藏經閣拿了一本下品人級功法？”
曉偉緊緊盯著林天霄，滿臉的不可思議。
“呐！”
林天霄隨手扔給曉偉那本名為《蓋世神功》的功法。名字倒是挺唬人。曉偉慎重其事的翻閱起來。越翻臉越黑。
沒有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的霸氣開場白。
功法很簡單，是根據觀察九種動物的動作習性而研究出的九種招式。什麽貓式，狗式，鳥式，都是些什麽玩意。還有蛇式，猴式，馬式，熊式，虎式，讓人啼笑皆非，還有這最後的龜式又是要鬧哪樣？
林天霄毫不在意地坐在屋頂，看著山下忽明忽暗的萬千燈火，有些走神：“你就別費勁了，魔君他老人家親自看過了。說這功法還算可以了，評定為下品人級著實是低了一點。能算得上中品人級功法。”
曉偉仔細看了一遍以後合上神功，遞給了林天霄：“真是佩服你的心性，此時還有心思在這說笑。要是我，心態早就崩了。”
“那能怎麽辦？也是無奈之舉。不過還好，這不是因禍得福嘛，魔君承諾我，以後讓我再去藏經閣取一物，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曉偉也是望向遠處，搖了搖頭：“何其難啊！”
林天霄完全不在意，並沒有收回目光：“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那多也是沒有用。”
“聽說你這次也去雁落山脈？”林天霄主動岔開了話題。
“嗯，沾了你的光，魔君那邊和師尊說了，一個月後與你一同前往。”曉偉見得林天霄不再說功法的事情，也就不再揭他傷疤。
曉偉不愧是為虎雲城的情聖，不管腦袋和消息都是轉的快：“最近天風城很是熱鬧，聽說發現了幾處的秘境，很多人從裏麵淘出了不少稀罕貨，七天後在醉仙樓有個大型拍賣會，到時候去瞧瞧？”
“醉仙樓？！”
聽到這個名字，林天霄有些微微出神，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一襲白衣的女子。
“嗯，醉仙樓本來在天風城就最為出名，此番這麽一搞，醉仙樓的聲勢就更為大了，肯定是吸引無數人前往湊熱鬧。這醉仙樓的當家倒是好手段。”
林天霄很快回神，臉掛微笑：“也好！在你們虎雲城的時候去過一次逍遙閣，如今來到這天風城，不去一次醉仙樓似乎還真是對不住自己，以後出去都不好意思說來過天風城啊。”
雖然魔君說過沒事的話不要離開玄魔派，但是林天霄想了一下，出行在即，去購置點東西，剛好看看這拍賣會，想來魔君也不會多說什麽。
曉偉用手指了指林天霄，一臉壞笑。意思就是：
林家三少爺果然風流！我懂你！
其實如果隻是去醉仙樓的話，林天霄還真的不一定會去，但是有了拍賣會的話，那就必須去看看了。
畢竟他現在有了新的打算，等這一趟去了雁落山脈，就不打算再回玄魔派了。雖然他知道再多等一段時間也可以直接通過玄魔派前往落霄書院，但是現在卻是不想這樣了，也不能這樣。
他需要準備些東西，不管是去雁落山脈，還是後麵的離開，他都要去看看這拍賣會有沒有合適他的東西。
曉偉當然不知道林天霄心中所想，隨即拿出兩壇酒，在手上晃了晃，遞給林天霄一壇:“喝點？”
林天霄伸手接過，解開壇口，濃烈的酒香溢出，沁人心脾，口舌生津，仰頭猛灌一口，過喉入胃，打個酒嗝，全身舒爽。
“好酒！”
“爽快！”
曉偉也是打開酒壇，一通猛喝。
“上次沒喝成，這次可是說好，不醉不歸啊！”
“好！”
男人喝酒能聊啥，尤其是兩個‘久精殺場’的高手。
“這酒不錯吧，丁富貴那個死胖子搞來的，魔都的佳人醉，比我們虎雲城逍遙閣的那什麽醉羅漢可是好喝的不止一點。”
“你別說啊，虎雲城的酒不咋的，可是姑娘水靈啊。上次在逍遙閣，那阮香的身材真的沒話說，手感也是上佳，唯一不足的是年紀大了一點。”
“能有那蛇蠍仙子大？”
“好像是沒有的，但看起來還是阮香大。”
“哪裏大？”
“哪都大！”
“哈哈哈……”
“哈哈哈……”
坐在屋頂的兩位青年同時大笑起來。
“喝過無雙城的女兒紅沒？”
“自然喝過，問這做啥？喲，你看我這腦袋！還不拿來？”
林天霄自然不會藏拙，扔給了曉偉。
曉偉順手接過，仰頭就喝，放下酒壇，眼睛瞪圓，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是女兒紅？！”
“正宗上等女兒紅，本少爺專供，數量有限，如假包換。”
要說這九族林家所在的無雙城什麽出名？有兩樣當仁不讓。
第一，自然是林家三少爺，從前的天之驕子到後來的放蕩形骸，獨占鼇頭。
第二便是這無雙城獨有的氣候與釀酒工藝早就的女兒紅。如果世俗界弄個名酒排行的話，這女兒紅絕對能排進前三甲。
不知道有多少人喝過女兒紅以後一直惦記著，而沒嚐過滋味的更是憧憬的很。
以魔芒借著油頭偷溜去無雙城便可知悉一二，那可是玄王巔峰強者，世俗界的最強者。
而世人對於第一的厭惡遠超對第二的喜愛。
為啥？
他娘的這“第一”天天抱著這“第二”睡，隨意揉捏，毫不憐惜。
就像一位男子愛慕一位心愛女子而不可得，而得到這女子之人卻是不懂珍惜，隨意糟踐，肆意蹂躪，你說心中那滋味如何？豈能不怨？豈能不恨？！
要是逮著機會，將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也難以消除心中怨恨。
“他娘的，什麽醉羅漢，佳人醉的，統統靠邊站，雖然沒喝過魔都醉仙樓的仙人醉，但是估計也不會比這個好了。
娘的，我以前喝的女兒紅都是他娘兌了水的騙人貨色，下次回去一定抄了那酒鋪子。”
曉偉此時喝了不少了，一向嘴不帶髒的翩翩公子，此時說起大粗話來毫不含糊，麻溜的很。
兩人你來我往，手中酒壇逐漸見底，都是有些迷糊了。林天霄還算好一點，坐的不直，但還能坐著。而曉偉抱著個酒壇子，已經開始東倒西歪，搖搖欲墜。
“上次新晉弟子考驗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叫陳一凡的，你認識？”
“哦，那-娘-們-啊，自-是-認-識。嗝……胸-脯-平-的-很-呢。”
“摸過？”
“硌-手！”
……
“這-他-娘-的-女-兒-紅-真-是-好-東-西，回-頭.……回-頭-給-我.……”
慢慢的鼾聲傳來，竟是抱著酒壇在屋頂睡著了。
林天霄也有些暈乎乎，轉頭瞥了一眼，也不去管曉偉，反正即便掉下去也摔不死！如果讓曉偉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是感歎交友不慎！
林天霄低頭看著壇中的酒，在月光的照耀下，色澤晶瑩，光陰搖動，眼色朦朧，隱約看見倩影浮動。
仙人九天落凡塵，一入酒中不知途.……
女兒紅，女兒紅，女兒當嫁別樣紅。
少年郎，少年郎，少年何時做新郎？
燭光搖曳，一身喜慶 紅袍的少女靜坐床邊，嬌羞欲滴，任君來采擷，在其胸口秀著一個靈字，神彩靈動。
有女待字閨中不成嫁！
月光如銀，一襲青色衣衫的少年臥躺屋頂，仰望蒼穹，星辰皆可摘，在其頭下枕著一個酒壇，入夢蝶來。
有兒漂泊江湖不成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