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依然拒絕
林天霄找了一處略微偏僻的地方，叫做杜氏酒肆，走了進去。相比與其他酒樓的生意興隆，這個酒肆卻是太寒酸了一點，此時隻有一人喝酒，而且那人喝完一口竟是連忙吐出，輕罵一聲便是離開了。
這樣也好，安安靜靜適合招待客人。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林天霄一個人要了兩張桌子兩壇酒，並給了老板一些靈石，說是暫時就不要迎客了，老板看著靈石的數量，要抵得上好幾天的收入，自然高興，哪還顧得上這俊郎少年的怪異表現。
老板雖然覺得這個公子哥有些奇怪，但是模樣看起來還是比較隨和的樣子，不是那種凶神惡煞之徒，也就熱心多說了幾句：“這位公子，應該是第一次來我這酒肆吧。我家這酒比較烈，一般人喝不來，所以生意自然也就不比其他酒樓，但是畢竟是祖傳的手藝，舍不得放棄。我去給公子弄幾碟小菜，過過酒。”
林天霄連帶微笑也不拒絕：“那就麻煩了，兩桌都來一點，如果有牛肉的話也來一碟，大塊的那種，靈石照付。”
老板連忙搖手：“公子給的夠多了，幾碟小菜要不了幾個錢。”說完便去後麵忙活了，不一會的功夫就端上兩個涼菜兩個熱菜，自然少不了林天霄特意吩咐的牛肉，都是切得大塊的那種。便識趣的退到後麵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天霄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確實比較烈，經過喉嚨就像刀子割的一般，不過細細品味，還算不錯，有點像前世的二鍋頭。順勢嚐了幾個小菜，顯然沒有酒樓的可口，但也不是難以下咽，還湊合著吃，夾起一塊厚厚的牛肉放入口中，配著這烈酒也別有一番滋味。
一邊吃一邊眼神若無其事地瞥了一下遠處街角陰影下的身影，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雖然入夏，這酒倒是無所謂，但是這菜涼了也就不好吃了。”
說完自顧自地吃起來，尤其是吃那大塊的牛肉，賊凶，完全沒有在酒樓的小心謹慎，此時大快朵頤。
街角陰影處的邋遢身影看著獨自享樂的林天霄，早已饑腸轆轆，此時看著那不停送入嘴中的大塊牛肉，腹中更是叫得歡，猶如打鼓一般轟轟作響，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首次登堂入室，毫不客氣地來到林天霄隔壁的桌上背對著坐下。
說不客氣吧倒也客氣，竟是自帶一個破酒碗。打開酒壇給自己滿上，先是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一個接一個的扔到嘴裏，嘎巴嘎巴嚼起來。一碗酒幹掉，便是一個勁的吃那大塊牛肉，狼吞虎咽，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是把幾個小菜卷入肚中。再喝一碗酒，打了一個嗝，拍了拍肚子，心滿意足。
再倒一碗酒，細細品嚐，靜靜坐著，伸出黑不溜秋的手指摳出塞入牙縫裏的牛肉，毫不客氣地扔進口中慢慢品味，等著還沒有吃完的林天霄。坐在鄰桌的林天霄也不著急，當然速度也不算太慢，等對方口中那牛肉絲下肚，再喝完一碗酒，也是吃好了。
邋遢身影見此背對著林天霄淡淡說道：“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林天霄也不隱瞞：“在你碗中酒撒了一地的時候。”
邋遢身影一想到此事就是一陣懊惱心痛：“唉！倒是可惜了一碗好酒。”
林天霄並未轉身，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開門見山地說道：“閣下是對我感興趣呢？還是對邱迪感興趣，又或者是兩者都有？”
邋遢身影眼神一凜放在嘴邊的酒碗也是停頓了一下，能夠看到他端酒碗的手指由於用力已經微微發白：“我並不認識那位姑娘。隻是對你感興趣。”
林天霄嘴角帶笑，意味深長：“我可沒說那位姑娘叫邱迪。”
邋遢身影緊握手中的那隻破酒碗，能夠發現酒碗中的酒水迅速旋轉，眼中閃過厲色，不過最終還是輕輕放下手中的酒碗，酒水也是恢複平靜。
林天霄並不緊張，而是有些好奇：“為什麽不動手？”
邋遢身影也不隱瞞，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沒有把握，況且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林天霄似乎知道他的小心謹慎：“今天你在酒樓無意中露的那一手，後來更是將計就計，目的就是引我二人出去？”
邋遢身影沒想到此時也是被這個年輕個人看出來，此時更是對這個人要高看幾分：“算是也不是。”
林天霄淡淡一笑，也不深究：“既然閣下對我感興趣，不妨說說，找我何事？”
邋遢身影也是毫不含糊直入主題：“我想你帶我進入雁落山脈。”
林天霄有些意外也是直截了當：“那你似乎找錯人了。”
邋遢身影知道沒那麽容易，拋出誘餌：“我知道魔之三派隱藏的關於雁落三脈的秘密，隻要你能帶我進去，我便告訴你。”
林天霄略做思考，微微皺眉：“那我要是不想知道呢？”
邋遢身影卻是不在乎，氣定神閑：“除非你不想活著出來。”
林天霄似笑非笑：“這樣看來我是沒有辦法拒絕嘍？”
邋遢身影端著酒碗，臉色掛著微笑勝券在握：“目前情形是這樣的。”
林天霄毫不猶豫，斬釘截鐵：“不過我依然拒絕。”
邋遢身影放下手中酒碗，錯愕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這個少年，想看個真切，不過少年並未轉身。自己說的這麽明白了，難道這個實力難料的少年不在乎生死？
林天霄自是知曉邋遢身影的動作和他心中的疑惑：“想不明白？”
邋遢身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不是我不想活著出來！而是我不相信你，就這麽簡單。”
邋遢身影定在當場，隨後不再說話，陷入沉思。林天霄說的沒錯，即便他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林天霄對他沒有任何信任而言也是白搭。就像他一樣，在這紫雁城這麽久，隱藏自己，也是因為信任二字。
相信一個人很容易，但是又談何容易？
邋遢身影之後便沒有再說話，喝完最後一碗酒，便自行離開了，臨走前隻丟下了一句話：
“這一頓是在下欠你的，下次有機會一定補上。”
“閣下慢走！不送！”
林天霄並未阻攔，也不挽留，看著離開的邋遢身影，抬頭看看了當頭的月亮。快月圓了，親人能不能團圓呢？
留下靈石便出了酒肆，隨口低聲呢喃著：
“我是該叫你徐二哥，還是邱何呢？”
林天霄一路上想著徐二哥的那句話，這一次的雁落之行，魔之三派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本來就是因為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而心生疑惑，此次沒想到竟是直接和生死掛鉤了。
此次雁落之行到底和他們的生死有什麽關係？又或者隻是他林天霄一個人的生死？而這個徐二哥明知道有危險，又是為何非要進入雁落山脈呢？
一般玄修自然也是可以進去雁落山脈的，但是顯然徐二哥說的讓林天霄帶他進入雁落山脈不是單純的進入而已，而是和他們一道，利用紫雷雲玉進入其中。
紫雷玄玉這件事目前來說，據林天霄的了解知曉的人很少，魔胤阡和魔幽魔冥魔芒這三人，即便是大執事楊堅他們也是不知道。而他們一行之中隻有他和魔無敵知曉，即便是曉偉也是不知道的。
而這個徐二哥竟是知曉此事，看來這徐二哥知曉的隱秘還真不少。不過想到他可能的真實身份，倒也是能理解一些，但是林天霄目前還沒有把事情連接起來。
現在再回頭想想這次出來的這些人，加上之前新晉弟子的考驗，不管是考驗之地，還是作為獎勵的靈器、洗魔池，還有藏經閣都是早有預謀的，再遠一點想的話，推到虎雲城遇到曉偉，林天霄的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這一場陰謀背後的人可是不少呢。
林天霄不是沒有想過這次雁落山脈背後的算計，之前在醉仙樓的時候白玫也是提醒過他，魔之三派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思前想後，都沒有什麽頭緒。雖然不知道此次雁落山脈會發生什麽，但是會小心謹慎是必須的，不過也隻能說是有所準備，有所提防，但是還沒有想到直接關係生死那麽遠。
如果沒有這徐二哥的出現，林天霄自以為是討了天大的便宜，剛好利用這次雁落之行完成自己想要做的幾件事情，結果呢，到最後說不定被當槍使了還不知道。
當槍使了就算了，關鍵這使搶之人他娘的壞啊，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起來毫不手軟，絲毫不心疼，這看來是要直接使到廢的節奏啊。
“還當真應了那句話：當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卻是不知道也是落入了別人的算計。”
如此一來，本來還可以相信的人，現在都是不可以再隨便信任了。不管他們自己知不知曉，但是顯然都是一枚棋子，和自己一樣在被人的算計之中。
話說回來，這徐二哥在這盤其中又是充當著什麽樣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