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噩夢
那些人一步一步的緊逼著,我沒辦法,隻能後退。
他們的手裏都拿著槍,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我的腦袋。我一邊後退著,一邊緩緩扔掉手裏的槍,踢到他們的腳下,舉起雙手,表示我並沒有惡意。
然而,那些人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好像還帶著一絲絲的嘲諷。
我剛才做了一個很愚蠢的決定嗎?我不明白。
不過也有可能吧,槍是我唯一的武器,如果我奮起反擊,就算被他們打死了,說不定也能拉一兩個墊背的,這樣我也就死的沒有那麽可憐了,可是我現在連唯一的機會都放棄了。
他們嘲笑我是理所當然的。
我一步一步的後退著,很快那些人便將我逼到了死角。
我的後背撞到了剪影的東西,硌得一陣生疼。
我沒有敢回頭,隻是用眼神死死地盯著那些把我圍住的人。我根本不敢回頭,我知道,我一回頭,那些人肯定會立刻把我打成蜂窩。
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隱約有種感覺,明白那隻不過是個噩夢了,可是我怎麽努力的想醒來,就是醒不了。
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忽然,我聽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接著便有無數的子彈向我飛來。我的身體猛然一陣顫抖。我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我已經看到了血從我的身體內像泉水一樣噴出,很快,我就沒有力氣站立了。
在我就要倒下的一刻,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回了回頭。
隻是那一眼,我的身體頓時僵住了,我甚至忘記了我已經死了,應該倒下去。
我瘋狂的撲上去,抱住了那張照片。
那是黑豹的照片,就放在那具黑色的棺材麵前。
然後,我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獰笑,是陳翔的聲音。
“夏喬,你的靠山死了,你也跟著一起下地獄吧。”
他的聲音陰冷而刺耳,就像金屬摩擦的聲音一樣,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的痛苦在他的話語飄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憤怒,我回頭不顧一切的向著那個家夥衝了過去。
我的身上都是血,我抱住了他,死死的抱住,指甲狠狠的掐進他的肉裏,發誓死也不讓他逃脫。
我要跟他同歸於盡!
他生氣了,踢我,砸我,咬我,我不肯放手,我覺得自己那一刻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殺神,我的目標隻要一個,那就是把他殺了。
黑豹死了,死在他的手中,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為他報仇,我要把這個家夥咬爛,撕爛,讓他的靈魂連地獄都不能去。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怒氣,照著那個家夥的臉就咬了下去。
然後,我突然覺到了疼痛。
我睜開了眼睛,天好像已經亮了,我看了看被自己咬了幾個牙印的膝蓋,有些釋然。
畢竟隻是個夢。
我揉了揉膝蓋,心裏暗暗道:我怎麽就把你當成了那個該死的陳翔呢?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實在放心不下黑豹。
我站起來,再次試著出去,可是上麵那個門實在太結實了,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能推開。我最後累得不行,手臂都發抖了,還是沒有推開。我很沮喪的又回來,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發現了牆角好像有些書,我拿過了一本,拍掉了上麵的灰塵。
是一本教授如何使用武器的書,我看了幾眼,因為都是外文,我不是很懂,就放棄了。
阿東究竟有沒有救出小曼?黑豹的傷究竟怎麽樣了?
天堂娛樂城是不是真的陷入了混亂?
我在黑暗裏,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後來,我聽到了頭頂一個聲音,我迅速拿起槍躲到了旁邊,等那個家夥從台階上下來的時候,我二話不說頂住了他的太陽穴。
“是我!“
屋子裏有些昏暗,他又背對著光,我看不清臉,但是我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阿東。
“混蛋,你怎麽才回來?”我破口大罵,但是我很快恢複了理智,“黑豹究竟怎麽樣了?小曼呢?”
那個人站在那裏沒有說話,而是掏出打火機,又掏出一根煙。
我上前一把奪下,“這是彈藥庫,你不要命了?”
他愣了一下,又把煙收了起來,然後淡淡的歎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其實,那個時候太黑了,我看不清他臉上的淚,等我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臉上的淚痕,再追問他哭沒哭,他就死也不肯承認了。
一件能讓男人哭的事情,特別是讓阿東這樣的男人哭的事情,我覺得一定不是好事。
“老大沒事。“
他的心情很不好,手指幾下就把那支煙揉爛了。
“小曼呢?“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我先帶你出去,見到老大再說。”
然後,他就帶著我上了台階。
“這有衣服,你先換上。”
他說完,轉過了身,我匆匆忙忙的換好,他才打開門,拉著我走上了一條小路。
“你把我關在這裏,是不是想過我很可能會被他們抓住?”
我看著他健壯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對,我想過,無論我把你藏在什麽地方,你都有可能有危險。倒是在這裏,你若聰明,還可能拿起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實在不行,引爆了倉庫,和那些人同歸於盡也不錯。”
我頓時一身冷汗。
這個家夥,當初給我火柴和蠟燭,卻是讓我自殺用的。
不過他的想法也不錯,至少比被他們抓住受盡折磨好。
“你們老大的手下都是這麽寧死不屈嗎?”我還是有些不高興。
“不是,有些人是會背叛的,但是我覺得你不會。”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我差點兒撞進了他的懷裏,“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希望你不會。”
他抿了抿嘴唇,看著我,眼神中並沒有多少信任。
我忽然覺得很泄氣,因為我已經發誓要跟黑豹一輩子了,這會兒被他的手下懷疑,覺得我當初的想法有些太單純。
難道,他還指望我做出什麽來證明我的忠誠不成?
算了,我現在做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小曼呢?”我還是不死心。
“別問了。”
他說完,繼續往前走,我跟著他拐了好幾個彎,才來到海邊,他在海邊找了一個漁民,說了幾句話,便拉著我跳上了一個摩托艇。
他彎腰揭開纜繩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動作有些奇怪。
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