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集結
複仇的初衷，剛開始與其說為了王者，不如說是為了抹平心中的痛。
黑豹的出現，可是說是我地獄一般的人生中，天賜的一個神跡。
在那之前，我從來不期望有誰能拯救我，我不相信有誰能拯救我，可他，用他的執著，完成了他的救贖，也將我推向了另外一個深淵。
他的溫柔嗬護，撫平了多年來我心靈上的創傷，可是，當我認真的考慮讓他在心底紮根時，南天卻硬生生的將我心底的這一點溫暖拔出，留下了一個再也無法愈合的傷口。
那個傷口每日流血，讓我痛不欲生，午夜夢回時，那種痛其實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我本來以為，不到報仇的那一天，我不會忘記這個痛，可是，在目睹了那麽多人的死亡，特別是蒙恬和娜娜的死亡後，我覺得我留下來的價值，不僅僅是為了給黑豹報仇，更是為了給活下來的人一個依靠，我必須將這種痛變成一股力量，一股與魔鬼同歸於盡的力量。
所以，我決定強大起來。
我發誓，不惜一切代價，讓我心中所有的狠厲徹底釋放。
其實，那個時候，我的心裏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我隻知道，我要強大，憑借一個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急切的需要一些打手，還需要一些給我掙錢的人。
我要做老大！
當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我的頭腦迅速的被它的枝葉占據，我甚至可以看到，它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瘋長了。
攻城略地，不擇手段的汲取營養。
“阿東，我要讓天堂娛樂城重新活過來，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我抬起頭，定定的注視著他的臉，“不隻是娛樂城，我要讓黑豹所有的力量活過來，甚至，變得更加強大！”
他看著我，扶著我肩膀的手忽然一僵，好像被電著了一般。
我知道他這個動作是為什麽，他是被我嚇到了，也是對我失望了。
他知道，我是不可能跟他走了。
“怎麽活過來？”
他扭過頭去，一屁股坐在我的身邊，翻了翻扔在地上的衣服，找了支煙，點上，默默的抽著，半晌才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睛中絲毫沒有興奮，甚至對我的想法，也是那種死灰一般的冷漠。
他不相信我能做到，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我既然決定做了，那麽就算明知道前途是地獄，我也決定做下去。
“我們現在急需人力物力，可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找一個棲身的地方都難，所以，我們隻有一個途徑。”我沒有顧及他的目光，繼續說著。
我能感覺到我心裏那一股狠厲湧上來的時候，眼神也跟著冰冷起來。
阿東看著這樣的我，嚇了一跳。
“小喬，你到底要做什麽？“他似乎有些憤怒了，聲音明顯大了許多，抽煙的速度也加快，眨眼間，我就被他的煙霧包裹了起來。
“既然我們自己做不到，那麽隻能搶現成的。現在南天走了，孫唐偉死了，D市黑蛇會的勢力已經鞭長莫及，現在剩下的就隻有了一個行業，那就是……“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出來。
他已然明白，有些憤怒的盯著我。
“你難道就不想從那個行業裏走出來？換一種生活？“
我淡淡一笑，“我想，可是為了一些人，我不能。今天蒙恬和娜娜死了，明天，我不知道死的會是誰，可能是我的姐妹，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我不想你死，真的！”
我從被窩裏抽出手，搭在他因生氣而劇烈起伏的肩膀上。
這個男人的肩膀很厚實，不用靠上去，隻是這麽一搭，就能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但是我知道，我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靠上去，在我自己能站立起來之前，我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再交給任何一個人。
阿東也不行。
“你打算怎麽做？”好像是看著我不打算回頭，或者是我手上的溫度讓他不舍得放棄我，他的態度終於緩和下來，掐滅了煙頭，扔在一邊。
“黑豹當年有多少忠於他的兄弟，我想你知道。雖然蒙恬死了，剩下的不知道去向，我想你一定有辦法找到他們。”
他沉默，我當做是肯定的回答，繼續道：
“陳紅當年的勢力可以和馮程程媲美，現在雖然她不知所蹤，但是如果我們找到她，和她合作，兩股力量合在一起，我們就一定能東山再起。”
他的眼波動了動，似是不確定。
我知道，他不是蒙恬，他雖然隨時隨地準備犧牲自己，在大格局上，卻沒有蒙恬那樣破釜沉舟的勇氣。
其實這也不怨他，蒙恬牽掛的人早已埋在地下，他牽掛的人卻還活生生的在他的麵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讓我去冒險。
沉思了一會兒，阿東的眉頭再次深深的皺了起來。
“小喬，你難道不知道陳翔已經成了馮程程的手下？陳紅的仁達部分都跟著他走了。”
“那有什麽關係？陳紅不是一直沒有消息嗎？我不相信她就這麽死了。再說，陳翔是陳紅的親生哥哥，我不相信，他對妹妹就一點兒都不關心，他之所以投靠馮程程，也許隻是權宜之計，如果他得知陳紅還活著，一定會離開馮程程的。”
“你太高估這個人了，小喬，江湖不是童話，不是你想當然的。”
他還想勸我，我卻使勁搖了搖頭。
“阿東，現在雖然南天暫時放過了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還會卷土重來，等他的那些事情處理完了，就該是找我們算賬的時候了。你覺得，我們應該什麽都不做，坐以待斃嗎？”
我看著他，心中的想法越來越堅定。
每一個人都想要田園詩一般的生活，可是既然生在這個世上，那麽每個人的願望就不受控製的被其他影響，甚至左右，就像某本書中說的黑暗森林，未知的事情總是對你虎視眈眈，這個世界，不是你想和平就和平的。
當然，這扯遠了。
“阿東，前幾天上街的時候，我看到了陳紅手下的幾個站街女，當時我在紅樓的時候，她們因為和陳紅走的近，非常囂張，可是現在，她們已經完全淪落成了馮程程的掙錢工具，淪落成了米露的出氣筒，稍有不對，米露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她們的心一定不在馮程程那裏，隻要她們有了新的靠山，她們一定會反水。”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我甚至有些輕飄飄起來，我怎麽早沒發現自己這一方麵的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