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很難理解
我輕聲哼了一聲，覺得有些對不住米卡，被呂布訓練了那麽久，我竟然到現在還想不出救他們兩個的辦法。
於是，我隻好硬著頭皮聽荃姐的戀愛故事。
故事倒是挺浪漫的，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卻又生了一副招蜂惹蝶臉的米傾城在去往金三角做生意的途中，遇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個女人渾身是血，躺在芭蕉樹下，瓢潑的大雨淋濕了她的衣衫，曼妙的身材顯露無疑，血水混合著雨水，流成了一條條小溪。她的臉色蒼白，看著就像死去了一樣。
當時米傾城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善意，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摘下一片芭蕉葉給那個女子蓋在了身上。
他是一個聰明的人，從他的舉止中，荃姐早就猜測到了他對她的警惕，但是他還是來了。
砸在身上的雨點突然少了，她很好奇，於是勉強的睜開眼睛，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忽然回頭，眼神裏並無震驚，好像對她的起死回生早就有所預料。
然後，他笑了。
那是一種很明朗的笑，在陰雨的天氣裏，那個笑容就好像一縷陽光一般溫暖人心，然而細細一看，又像一把利劍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我認識你。”米傾城說。
荃姐躺在地上，微微的動了動身子，目光對上他的目光，毫無畏懼。
“你是那個女殺手，那個屢次想置我於死地的女殺手，似然你換了衣服容貌，但我還記得你的眼睛。”他站在原地，離她有三米遠的距離，啪的一聲撐開頭上的雨傘，然後掏出一根煙點著，一麵吐著煙霧，一麵用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
這是一個有趣的女人，他暫時還不想讓她死！
從他的表情中，荃姐隱隱猜出了他想說的話。
“既然你都知道了，要麽救我，要麽殺了我。”她咬牙，忍著疼痛，目光卻凶狠的如同一隻豹子。
“我為什麽要殺了你？你隻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被別人利用完就丟棄的工具，你的存在，根本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威脅。”他吐了一口煙圈，目光裏有絲不屑，然後，他微微探了探身子，一字一句的道：“可是你活著，會比死了更難受。”
“可是如果我活著，我一定會殺了你，我勸你現在就動手。”她嚅囁著嘴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
“我說過，你隻是一個可憐的人，一個被別人利用的工具，根本不值得我殺。”他微微一笑，再次強調了一遍。
“那麽，你可以救我嗎？”
作為一個殺手，隻要活著便有希望，所以大多數的情況下，他們受的訓練，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來，哪怕像一隻狗一樣搖尾乞憐。
這當然都是呂布告訴我的，呂布跟我說過，做一個好的殺手，不但要有敏捷的身手，還要有一顆忍辱負重的心，除非不想活了，才可以在死亡麵前裝逼一把。
“不，我米傾城從來不會白白的救人，我救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這個樣子，能給我什麽？”
他看著她，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你休想知道黑玫瑰的秘密。”
黑玫瑰是一個暗殺組織，這是米卡後來告訴我的，這個組織在國際上非常有名，成員都是女人，而且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當然，這個組織隻是在一些暗黑或者犯罪分子的圈子裏有名，像我這樣二十歲之前篤定要跟監獄絕緣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一麵聽著荃姐的講述，一麵自行腦補著當時的畫麵。
米傾城，一聽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的名字，再加上他有個如此出色的兒子，我能想象，這個米傾城年輕的時候到底有多麽的迷人，當時的荃姐看了他一眼，便陷入其中不可自拔自然可以理解。
“我不要黑玫瑰的秘密，因為一刻鍾前，我已經把那個組織清理了。”他吐了一口煙，看著躺在地上臉色瞬間慘白的女子，得意的一笑，“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黑玫瑰的一員了，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現在，我要走了！”
“站住！”荃姐突然大呼一聲，那個玉樹臨風的身影竟然真的站住了。
“為什麽不殺了我？”
“我說過，我殺了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你受傷過重，流血過多，躺在這裏，遲早會死去，我犯不著為了一個即將死亡的人動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好像那雙白玉一般無暇的手從來沒有沾染過血腥一樣。
“可是你是見過我真麵目的人，我曾經發過誓，誰見了我的真麵目，我便會一輩子追隨他。”
荃姐說這些話，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她回憶的時候沒有做注釋，我猜測，多半是假的，這個世界上，誰還會把誓言當人生信條來遵守？誓言隻不過是哄傻子的。
米傾城當然不上當，雖然他眼前這個殺手真的是萬裏挑一。
“一個人若總是喜歡易容成別人，她的真麵目和假麵目又有什麽區別？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當然有區別，這麽多年了，躲藏在別人臉下的我從來沒有如此……心動過。”
“後來呢？”
米卡似乎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迫不及待的打斷了荃姐冗長的故事。
“後來，他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了他的長相，我也知道了他是誰，我怎麽會放過他呢？你不知道殺手的這個世界有多麽寂寞，能碰到這樣的一個這樣的人有多麽的不容易，很多時候，我在想，即使不能陪他在這個世上，拉著他下地獄也行。”
我一臉懵逼，順便渾身汗毛直豎。
荃姐所謂的愛情，竟然隻是一麵之緣，而且還是一廂情願？這個米傾城因此被最追殺了大半輩子，還殃及後代，是不是太冤枉了點兒？
不能同生便要共死，這樣的愛情觀，真恐怖！
反過來想想，荃姐比李莫愁還可憐，一個被當做工具的殺手，在遇到了自己真愛的時候，竟然已經隔了那麽遠。
“那麽，你殺他到底是為了什麽？”米卡惻然傾聽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還不是時候，便又問了個重複的問題。
“我說過，我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我要拉他下地獄。”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荃姐，你是個女人，怎麽這麽不知道矜持？”
我還沒說完，米卡就瞪了我一眼，我看了看荃姐捏著引爆器的手指，趕緊選擇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