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守衛長還以為她要說什麽,沒有想到她說的是這番話,怪不得見了他們轉頭就走。
見周圍的人跟著起哄,心中也覺得自己的猜測不可能。
妖族女子們對於神佛,那絕對是到了癡狂的地步,每次都違背妖族禁令偷偷的出離水,就是為了沐浴那巫山灑下的一絲佛光。
女妖們愛慕神佛他們改變不了,這怎麽連男妖也跟著一起,守衛長轉頭對雲生道:“你呢?你也是去看神佛之光?”最近這神佛迦樓羅開始男女通吃了?
雲生進來後從未仔細看過自己化形後的模樣,見東陵如此說,想到自己跟東陵是一起的,便點了點頭,哪裏想到他這一點頭,東陵暗中掐了他一把。
周圍的妖族守衛們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有想到你這老龜,口味這麽重。”這分明就是一句罵人的話,雲生心中生氣,看妖族看自己的眼神,想來是自己外形的原因,壓下了心中的怒氣,先安全的出去要緊。
一掃之下對方不過是道行微末的小妖,那藏寶閣內機關陣法無數,這等小妖若是進去了,又如何能安然站在這裏。
東陵給他傳音,雲生有瞬間的僵硬,將頭微微壓低,說著違心的話,他的話中帶著一抹扭捏:“神佛迦樓羅風姿綽綽,如何能不愛呢。”實則他藏在袖子中的手,青筋直冒。
妖族守衛們不過是打趣他一句,他竟然這幅模樣,實則是令人惡寒。
守衛長扶著腰間的彎刀,轉身傳達命令:“行了,繼續搜查,賊人一定還未走遠。”
妖族守衛得令,跑動起來,奔赴在各個街道中開始搜尋,卻沒有人再關心他們。
東陵鬆了口氣,見守衛越走越遠,趕緊帶著雲生出了離水。
兩人站在離水旁,外形上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東陵召喚出大白,跳上去抱緊大白的脖子:“雲生,你剛剛的模樣很順眼。”她扔下了這麽一句話,囑咐著大白飛快些,那呆子現在恐怕會找她拚命。
雲生駕雲跟在大白後麵,本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這大白突然提起了速度,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了一大截,眼看著東陵就要消失在視線之內,雲生加速追了上去。
“跑那麽快做什麽,這怎麽不是回雲幕的路?”
見雲生趕了上來,她露出一副歉疚的模樣,朝著雲生吐了吐舌頭。
“妖族裏讓你說那些話,你沒有生氣吧。”
雲生在這件事情上的絲毫的不在意,臨來之前雲幕君特意囑咐他,要保護好東陵,這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知道那是形式所迫,跟你有什麽氣可生的。”
得到雲生這麽一句回答,她不確定的再次瞅了瞅他,他也不像是在說假話,她在臉上掛滿了笑意。
“痛快,就知道你不是這麽小心眼的人。”
對於雲生所問之事,她也給出了答複。
“這玉牌能修複神魂,我要將這玉牌送到巫山去,迦樓羅抽肋骨替我塑形,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難得的,她竟然能說出的這番大道理來。
她到了巫山,守門人死活都不讓她進去,說要通報迦樓羅得到允準後,才能放行。
她糾纏了多次無果,不由得有些怒了。
“平日裏我進巫山,也未見你攔著,怎麽今日我進不了。”
守門人依然不為所動,隻冷冷的重複著一句話。
“我隻是按照神佛指示行事。”
她對著巫山上叫喊著,巫山在他的掌控中,這番叫喊他定然是可以聽見的。
“迦樓羅,你給我出來,你是怕見我嗎?你要是真的沒有波瀾又何必怕我。”
這聲音傳遍了整座烏山,在神宮院內站立的迦樓羅,揉了揉眉心,給守門人傳音。
“放她進來吧。”
守門人得到了指令,打開而來結界。
“進去吧。”
她跟雲生兩人上了巫山,暗自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來了,以後大概是不會來了。
巫山神宮院內極為的熱鬧,左侍者,青衣,迦樓羅坐在石桌前喝著茶,這三人見她來了,都紛紛抬頭過來看她,將玉牌拿出,她說明來意。
相對於青衣跟禪言的激動,迦樓羅表現的則是非常的淡然,如渺,如煙,如幻,似影,凝視著世間眾生,百態俱顯。
禪言將玉牌接了過去,拿在手上反複的翻看的,末了歎謂一聲。
“此物確實能修複神魂,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從這件事情上他能看出東陵的用心,隻是不知迦羅羅做何反應。
這玉牌上麵花紋繁瑣複雜,定然是珍藏品,怎麽就被她如此輕易的拿出來了。
“你這東西是從何處得來的?”
麵對禪言的質疑,雲生想起自己在妖族,可是將這張臉都丟盡了。
“這玉牌,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
這其中的艱險,隻有他自己知道。
迦樓羅並不領情,這段時間裏三節諸神可沒少朝他抱怨這些事情,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輕揭過了,今日她竟然犯到他的麵前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一下立場,敲打敲打她一番。
“將這玉牌送回去,我不需要。”
這送上門來的好東西哪有推出去的道理,更何況這東西確實送到了心尖兒上。
“迦樓羅,你身體狀況急需這玉牌。”
迦樓羅的說出的話直戳心房,將她給紮了個體無完膚。
“不問自取是為偷!我不用偷竊之物。”
她簡直要被這和尚氣死,命都快要沒了,還在堅持著所謂的高尚,是想等著道消魂散的時候,三界諸神對著他的靈位牌子痛哭?
“哼,好一句不問自取是為偷,東西既然已經送到,我就先回去了,這用不用最後如何處理是你的問題,反正我是不會將它收回來的。”
雲生見東陵拂袖而去,便也轉身跟緊緊地在她身後,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迦樓羅,發現他並沒有麵對東陵時那麽平靜。
他注視著東陵離去的方向,眼底有什麽東西開始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