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道祖知道芷幽情劫即將要來,讓禪言跟芷幽下到了人間界,抹去了兩人的記憶。那藍得知情況後也入了人間界,投身於富貴之家,因為侍奉於長公主有功,公主特別為她賜婚。
京內,這場賜婚被京中人稱讚,這才子配上佳人,絕配,又讚頌長公主心如美玉,竟然有如此的心胸。
京中有一座高塔,是地標性建築物,這平日裏公子小姐們都會相約在此處,一談人生理想,未來規劃。
黑衣女子淩風而立墨發飛揚,她在等人,她在這個地方已經連續等了十五日了,約定中的那個人還沒有來,她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來,周圍都是男女成雙成對的,隻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她是誰?她從醒過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裏,隻知道一個名字浮屠。
她跟他是在城外的樹林中認識的,她坐在樹上用樹葉吹奏樂曲,他剛好路過駐足傾聽,一曲終了,他拍掌叫好,她難得見到一個懂曲子的人,心中欣喜,兩人成了好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贈送她一首曲譜,名為訣別曲,說是他的母親所作,如今留在他手中也無用,倒是不如送給她,讓這曲子不至於流失,她取過來翻開,這確實是好曲子,拿著樹葉吹奏了一曲,飛躍而出的旋律令鳥獸同悲,他沒有想到她天資如此高,竟然能將訣別曲吹奏成這般境界。
不由得感歎道:“此曲極為難控製,我那逝世的第一琴手的母親,往往彈奏的不知其味。”
她沉浸在曲子的世界中無法自拔,此刻她就是她自己,不用苦惱的想著她是誰,這一切對於她來說不重要了,她在樂曲中找到了自我,一曲終了:“這真是一首好曲子,真的舍得贈與我?”
蒼笠:“自然是真的,寶劍贈英雄,琴譜贈知音,何況這譜子在我手中隻會埋沒。”
她將譜子往懷裏一塞,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真是夠仗義,不愧是知己好友。”
蒼笠後背一僵:“這曲子其實還有上半闕,名為相思曲,你在此處等我十五日,十五日後我定然取來給你。”
她一身黑衣,颯爽之姿:“好,你記得就好,別家中有了美嬌娘後就忘了我。”
“我蒼笠什麽時候爽過約,你放心,十五日後我定然會來。”
她站在千層塔上,往下方眺望,來來往往的車馬中未曾見到他的身影,聽人說他要娶妻了,他這般年歲,是該娶妻了。想必家中嬌妻在懷,忘記了跟她的約定吧,正想著有人叫她的名字:“浮屠!”
回過頭一看,蒼笠站在陽光下,氣喘籲籲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她揚起一個笑容:“你終於來了!”
“與你約定好的自然不能爽約的。”
蒼笠擦擦汗水,從懷中摸出包好的曲譜,遞了過來,那是一個錦緞布包,浮屠接過打開,這譜子跟訣別曲譜有很大的不同,這首曲子裏麵是綿綿的情意,無法斬斷融入骨血,她取出了樹葉吹奏著這首相思曲,旋律一出來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沉醉在這份濃烈的感情中,感受其中的愛戀,愛而不得相思入骨,千層塔上人們的眼眶中帶著感動的淚水,這首曲子,她跟曲子仿佛是一體,當最後一個旋律落下,四周一片寂靜,蒼笠久久沒有回神,直到周圍的人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他才如夢初醒般,也拍掌叫好。
浮屠收了曲譜,想到了這些天聽到的話,他要娶妻了,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了,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曲子跟訣別曲截然不同,裏麵熱烈的相思意,真是叫人沉醉,對了日子定了嗎?”
蒼笠心中不甘願,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此事是長安公主保的媒,隻能被命運推著向前走著;“這月十五,到時候你會來嗎?”
浮屠笑容僵了僵,但她隱藏的極好,她笑的更燦爛了:“好啊,你成親我定然會去。”然後從千層塔上一躍而下,黑色的衣服上麵撐開了兩個翅膀,向著遠方飛去,很快的隱入了蹤跡。
蒼鬥笠一驚,大叫一聲:“浮屠!”還好她無事,他一顆提著的心回到了原位。
洛陽城內,一片繁華,今日裏長安長公主做媒,將那裏許給了蒼笠。
那府,一派喜慶,那離坐在梳妝台前,喜娘正給她梳理著頭發,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喜娘手下的動作重了些,將她的頭皮扯痛了,她一腳將喜娘踹了出去:“滾,連個頭發都梳不好的廢物東西,換人!”
喜娘們都是長安長公主雇的,門衛候著的有四五位,知道這是個不好伺候的主,沒有想到脾氣這麽差,換了一位喜娘進來,動作柔和很麻利的將頭發梳好了,那離對著銅鏡看,鏡子裏的女子打扮精致,隻是左邊臉頰上有一塊極大的疤痕,打了厚厚一層粉才遮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可要是細看,卻會發現她的臉不平整,她對著鏡子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喜娘恍然見鬼一般,將銅盆摔落水撒了一地,她蹲下身收拾,身上挨了幾腳人被狠狠的踹出,趴在門外起不來,那離拿著銅鏡朝著喜娘的腦袋砸,一砸鮮血淋漓。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喜娘:“你們就是見不得我好,巴不得我嫁過去過的跟你們一樣窩囊,我怎麽會如你們的意,我嫁過去不光要過的好,還要將蒼笠牢牢的控製在手心裏。”
喜娘們苦不堪言,接了這趟活,以後再也不出來了,她們是受到長樂長公主的雇傭,不然她們怎麽會忍受這樣的氣,這新嫁娘未出閣,她們不能擅自離去,否則公主追究起來,她們恐怕難逃罪責。
那離指著其中的一位喜娘:“換人!”
那喜娘戰戰兢兢的跟著她後麵,不敢有絲毫越矩,那離坐下來,喜娘將地上收拾完,請示著:“姑娘,想佩戴什麽樣子的頭冠。”